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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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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下,冯老爷冯佑恭正与他这位居高位的妹妹一起坐在练武场上首的位子;冯佑恭看了妹妹一眼,只见她面无表情,其面容素淡如雪,叫人猜不透。
眼前的妹妹,全然不似以往。
那个只知道追着他跑,一声声叫哥哥的映彩不在了。现在的妹妹,竟然变得如此难以捉摸;竟连他这个做哥哥的,也需得好好地一番琢磨。真不知道,将军府里的故事究竟是怎样的沧桑,才能够将原本天真可爱的映彩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却说如今的映彩,早已经不同往日。她喜怒不形于色,却偏偏又喜怒无常,令人难猜测;想着眼前,这冯映彩如此看好冯广平,自是要提拔自家的侄儿了。只是她偏偏又一副平淡如水的表情,让人难以懂得,无法心领神会。
罢了,其实变的岂止是映彩;他这个为父为兄的,岂不是也变得叫人难以捉摸?只因做了一家之主,其实事实未必得他自己心愿去做,有些天真烂漫的好东西反而舍去了。
冯老爷此刻诸多心思,冯映彩也怀着些好奇心思看这哥哥。她倒是很想看看这个当初说女子不为政,执意送她进将军府,而自己心安理得地登上家主宝座的哥哥,如今成了什么样子。她可是对这个大哥仍有余恨呢!
当然,冯广平却不曾有这许多想法。
他便只想到姑侄二人这许多年未得以相见,正好又与姑姑兴趣相投,十分的难得;故此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去使那手中的兵器,直舞得原在一旁准备看热闹的下人们阵阵叫好。
冯广平正武在兴头上,却突然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几乎要栽倒在地。
豆大的汗珠自他颊间滚落,似更有一番英雄气概,只是……
不对,他好像被困住了一般!
冯映彩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却一言不发。她抬头看了看坐在她上头的冯佑恭,暗暗疑惑;却见他沉着冷静,一脸平淡,似乎并不准备出手。
那些下人并未看出其中端倪,竟仍站在一旁鼓掌喝彩。
“嗖!”
一枚暗器飞来。
冯广平本能去接,转身,只见一红衣女子,风姿绝代,立于屋檐之上。细看,竟是适才与自己在西厢房争辩的伶俐丫鬟!
接着,她便不见了。而冯广平,却又恢复了原来的体能。
就这样,这卑贱的红衣丫鬟竟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因为若不是她及时出现,即便冯广平不在将军夫人面前出丑,也会因这药力扩散而身染药剂中潜在的剧毒而亡。
这丫头竟会突然出现,而且,还救了他一命。令他惊奇的同时,他也不禁疑惑:这奇怪的丫头,不仅口才颇好,而且武艺也绝不在广平之下。难道不该怀疑她的身份么?而且直觉告诉冯广平,这个丫鬟,她有异于常人!
展示了一番,他便前往父亲与姑姑身畔,行了一礼。
“好。”冯映彩大赞,拍着手大声道,“贤侄这棒子与刀剑舞的可是真格儿的不错!着实叫我大开了眼界!”
说着,便朝冯广平走去;冯广平虽然身体仍有不适之处,却也不失礼数,上前走去,淡淡答道:“在姑姑面前,侄儿的武艺学识全不能及,又岂敢枉受此美誉!侄儿今日在献丑了,还望姑姑不要见笑得好。”
冯映彩听他这般谦虚,心里不由得更喜爱与他,即回头对冯佑恭说道:“侄儿武艺超群,非同一般,又肯这般谦逊,兄长真是教导有方啊。”
“妹妹过赞了。”冯佑恭作了个揖,说道,“犬儿不才,还望妹妹多多见教才是。论武功,冯府何人能及得上妹妹?妹妹自小习武,武艺自是十分高超的。”
冯广平便引着话题,说道:“侄儿资质愚钝,正需高人教导;可巧姑姑来到,若不请教一番却是可惜了。不如请姑姑也展示一番,另侄儿学习如何?”
冯映彩听了此话,情知道此番推辞不过,便淡淡地笑了笑,说道:“也好。总归是在自家人面前丢脸,也强似被外人取笑。只是年纪大了,又疏于练习,总归不比从前了。还请兄长和贤侄多多担待一些。”说罢,抄起旁边的棒子,舞动起来。细看时,便是方才冯广平方才在众人面前使的那根。此时在将军夫人手里,到更有了一番气势。
霎时间,只见银龙狂舞,金蛇腾飞;疑是须眉男儿旗当风,却道巾帼豪杰艺高超。众人看时,连声称赞;夫人只是恬然一笑,便把那棒子往地上一丢。
冯佑恭与冯广平见状,便立即迎上去。
“这番又叫人看了许多笑话。”冯映彩说着,问冯广平道,“来府上已多时,怎么不见我那乖侄女儿莲儿?”
听此言,冯广平也觉得奇怪,便说道:”此事正要问父亲。今日早晨,我听得丫头如伶说妹妹有什么事;我便去妹妹处寻她,只是妹妹房里的嬷嬷丫鬟们,死活不叫我进去。其中有个新来的丫头,也不知名讳,最是苦苦阻拦不叫我与妹妹相见。广平为此事,正想请教父亲。不知,是否在父亲的书阁里读书习字?“
冯佑恭听闻此言,当下不由一惊,自然也不知其中缘故,便摇摇头道:“女儿家的,我怎可放着我的书房让她进来?可莲儿也没有去其他地方……今日早晨时候,黛青还四处寻找莲儿,要那刺绣的样子。如此,也甚是奇怪了。”
冯映彩听了,便道:“有这么奇怪?这样一听,兴许侄女儿是害羞了。她若不来拜见我这姑姑,也只好我这姑姑去看看那个小冤家!不如,我们一同前去吧?大哥以为如何?“说着,自奴仆们手里接了自己的衣裳,穿了上去。
“我也是这个意思。”冯佑恭正色道,“这莲儿越发没有规矩了。也怪黛青这个做干娘的太宠她了,没个轻重的,妹妹休怪。”
就这样,三人一起往冯幼莲的厢房里走去。
此番自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