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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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恩去自己的小隔间把艾玛交给他的衣服穿好，他不想在雷米勒眼皮底下换衣服。
洁白的衬衫有着这个年代特有的繁复华丽的特点，白色的刺绣和蕾丝让从二十一世纪来的撒恩有些不太习惯。
这个年代的棉制品要比地球上的那种棉织品要粗糙的多，穿着也不是那么舒服，所以贵族和有钱人一般都会穿丝绸的衣服。
外套也非常华丽，袖口是漂亮的蓝宝石，撒恩发现这里的人都喜欢用和自己眼睛颜色相似的宝石来装饰自己。
撒恩好奇地凑到镜子面前，虽然看起来还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是穿上这样的衣服倒显得十分精神。
他进入了一个他之前完全没有想过的地方，这里的一切充斥着魔法和华丽，和他之前所在的小村子完全不一样。
雷米勒看到撒恩走出来，点点头：“它很适合你。”
“谢谢，”撒恩抬抬手臂，发现非常合身，看起来库诺斯先生的眼光很准呢。
“那行，我出去了，”撒恩摆摆手走到那扇巨大的石英门面前，伸出纤细的手臂尝试着推了一下——纹丝不动……
囧
再推——还是不动。
“这个……有咒语吗？”撒恩仰望着高大的石英门，“比如芝麻开门之类的。”
撒恩的指尖能碰触到这冰冷的石质，他真的很惊讶那个艾玛是怎么把门敲响了以后再推进来的。这扇门又不是木头做的，为什么会发出声音呢？
撒恩尝试着敲了一下，毫无回音，依然是沉重的石头。
“雷米勒……”撒恩垮着脸回头看向坐在桌子后面的老板。
雷米勒皱皱眉头：“你推不开吗？”
“……很重。”撒恩吸吸鼻子，做出一副柔弱的样子。
雷米勒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撒恩的旁边：“这扇门其实也是一个封印，你可以尝试一下如何打开它。”
要不要这么多封印啊！撒恩瞪着雷米勒，但是没敢把这句抱怨说出来。
撒恩转头仔细看着这块石英，它是如此的巨大，跟之前碰触过的两个封印完全不一样，它一直从高大的天花板蔓延下来。
他相信这是一个简单的封印，要不然不会每个人都轻而易举地打开它。
按照莫式硬度计，石英的硬度是7。在莫氏硬度计中，硬币的硬度是3.5，刀刃的硬度是5.5，而玻璃的硬度是6，但是石英本身就代表着硬度7。
石英的种类有很多，这种浅黑色的石英非常常见，但是从来不会有人用来做一扇门。
“矿物都可以用来储存魔力或者封印吗？”撒恩侧头问。
“大部分可以，”雷米勒摊开手说，“毕竟，各种矿物本身就是代表着大地的力量。”
“什么意思？”
“大地在古老的魔法语言中代表着‘包容’的力量，它容纳亚格的万物生长和延续，而矿物是大地的结晶，在魔法中代表着‘容器’。”雷米勒的手轻轻地放在石英门上，“各种矿物能和各种魔法融合并且持续一定的时效性，有些需要咒语来启动，有些则不需要。”
“这扇门呢？”撒恩问，“也需要咒语吗？”
“不，这是一个简单的封印，”雷米勒轻松地回答，好像撒恩问的这个问题显得他很蠢。
撒恩回想石英的比重是2.65，他不知道回想这些知识有什么用，但是他总不能让脑子空空的。
他知道自己该找一条出现在这扇门上的线，但是事实上，他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没有看到……可以解开的地方……”撒恩小心翼翼地说，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那么蠢。
雷米勒沉默着没说话，摆出一副“我站在这里无所谓”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帮忙开门的欲望。
我这是造的哪辈子的孽啊……撒恩愤怒地想，但是面对这扇推不开的门只好继续盯着看。
忽然他发现他的手边有一道浅色的裂痕。
他知道那是解开封印的地方，他激动地想，终于可以打开这扇门了！
但是他没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看到这个。也许这是他上辈子死在工作岗位上的嘉奖？或者那是死亡的馈赠？
他有一瞬间的出神，在这里那些知识一点也用不上，而他却必须要尽力适合新的生活。
撒恩深深吸了一口气，在雷米勒的注视下，缓缓地划开了那条浅色的封印裂缝。
当撒恩经过那条甬道的时候还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库诺斯曾说，这是另一个空间，而那扇门打开的时候，他站在这个空间却能看到另一个世界。
阳光落到橱柜里精致的宝石上，闪烁出宝石特有的光泽，而这里所出售的商品的价格更是让撒恩觉得惊恐。
“老实说，这家店原本是为法师啊，战士什么的服务的，我们在宝石上嵌入魔法，让佩戴者的力量更加强大，”库诺斯正在擦拭一串红色的石榴石项链，“然后我们发现贵族更能负担起这些东西，甚至不用讲价钱。”
撒恩靠在陈列柜上，这里的工作轻松到让人惊讶，他呆了一天，所做的最重的劳动就是端茶和点心。
“这些宝石是从哪里来的？”撒恩好奇地问。
“矿场，”库诺斯非常诚实地回答，“格雷隔段时间就会去各个矿石场收购这些，然后由他打磨成漂亮的装饰品。”
“格雷？”撒恩在库诺斯的嘴里听到了陌生的名字。
库诺斯将那串项链放回陈列柜里：“是的，格雷，他现在出去收购矿石了，他和你……唔，看起来差不多年纪，你会喜欢他的。”
“这样啊……”撒恩点点头，“那么雷米勒呢？”
“雷米勒大人是这里的老板，你知道的，他偶尔会去回收封印之类的东西，或者寻访一些古老而有力量的东西，你知道，他们那一族都喜欢这些。”库诺斯已经把最后一件饰品擦完了，所以他也显得比较空闲。
“他们那一族？是什么？”撒恩好奇地问，本来就觉得雷米勒有些奇怪，他的眼睛……是的，人类的眼睛哪有暗金色的？
库诺斯沉默了一会，露出一个笑容：“你以后会知道的，我是说……这并不重要，不是吗？”
撒恩无所谓地耸耸肩膀，的确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过的还不错。
事实上，店里的货物并不是很多，尤其是陈列柜里的商品有一半都是客人预订的，等待他们来取件的。
和地球流水线生产的饰品不同，同款式的饰品都会有些许的不同。
因为宝石的大小有差异，其次打磨切割也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好坏。大部分客人都是会提前预订，然后由宝石工匠们按照他们的要求来打造出他们想要的宝石来。
在傍晚的时候，他们终于来了一位客人。
那是一位披着黑色斗篷的客人，他在夕阳下就像黑暗中的影子，他推开门的时候，上面的铃铛连响都没想。
如果不是库诺斯发现了，撒恩根本不会注意到屋子里已经多了一个人。
撒恩马上乖乖地去倒水，他看往窗外，夕阳已经逐渐消失了，这片大陆马上就要被黑暗覆盖了。
他端着托盘回到大厅的时候发现魔法光球已经全部亮了起来，但是原本明亮的大厅依然显得有些黑暗，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看到一个年轻人坐在一侧的椅子上，黑色的斗篷下是一头金色的长发。
“我有一块魔法宝石，但是我希望能给它找个底座，”那个年轻人对库诺斯说。
“好久不见，法师大人，”库诺斯的笑容一贯的优雅，他让撒恩把托盘放到桌子上。
那个金发的年轻人长着一张十分秀气的脸，看上去甚至有些孩子气。对方显然也看到了撒恩，并且明显地往后缩了一下，语调比刚才低了许多：“噢，库诺斯，你找了新的伙计？”
库诺斯笑了笑：“请别在意，这是我们新请来的解印师。”
那个金发的年轻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解印师？天啊，你们居然找到这么古老的东西？”说着他转头打量撒恩，“他看起来还很年轻。”
“是的，”库诺斯笑了笑，“请问您刚才说……需要什么？”
“噢，我差点忘记了，”那个年轻人从斗篷的口袋里拿出一枚蓝色的宝石，轻轻地托在手里：“就是这个。”
撒恩凑过来看着这块宝石，他轻轻地挑了挑眉，这是一块天蓝石，即使在地球上也是一种比较稀有的宝石。
它在对方的手心里，大概有指甲盖的大小，斑驳的淡蓝和深蓝交错着，撒恩甚至能看到那些在光滑的表面下，那些蓝色仿佛正在慢慢地涌动一样。
“噢，是一块漂亮的宝石，”库诺斯柔声说，“你想做成什么样的？”
他皱皱眉头：“我不太确定，你看，它不算大，不能做成项链和领针，我也不太喜欢别的宝石光芒遮盖它……”
“它很漂亮，”撒恩小声说。
年轻人变得更加苦恼：“是的，所以我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它。”
在地球上，这种天蓝石常为不透明状的小晶体碎块，抛光、雕刻或胶合后制成圆颗粒或装饰性的宝石。
撒恩对宝石的设计没有什么研究，所以也不便发表意见，不过就大小来说，他倒是觉得做成戒指也不错。
“我会把他交给雷米勒的，”库诺斯轻声说。
“太好了，我打算把这个送给我的情人，我想他会喜欢的，”年轻人喜滋滋地说。
库诺斯皱皱眉头：“他知道宝石里的魔法吗？”
年轻人有些吞吞吐吐，最后小声说：“我猜他不知道……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啊，这种宝石就是魔法天然的容器……”
“我觉得一个防御魔法比这个跟踪魔法好多了，”库诺斯把这颗宝石放到一个精致的银色盒子里。
年轻人眨眨眼睛，无辜地看向撒恩：“可是我是一个黑袍法师啊。”
“什、什么？”撒恩面对对方无辜又哀怨的视线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我是一个黑袍法师，我可不会什么防御魔法，”年轻人站起来一直走到撒恩面前，“我只会破坏防御魔法，解印师，你能理解的吧？”
“我、我……”撒恩想抬起手隔开两个人的距离，老实说，这也太近了。
“你能理解的吧，解印师一向都是非常能为别人着想的……”年轻人一改刚才的内向，一把拉住撒恩的手，他的手很凉，以至于撒恩差点叫出来。
“他恐怕不能理解。”
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然后撒恩就被拉到对方身后。
那个年轻人有些错愕地站在那里，看着突然插出来的男人：“他是一个普通人类，迪兰，在我的店规矩一点。”
“一个普通人类？”叫迪兰的年轻人有些惊讶，然后看着撒恩笑了笑，“好像的确是这个样子……雷米勒，你的品味挺奇怪的。”
“他什么意思？”撒恩在后面拽雷米勒的袍子。
“没什么，”雷米勒轻声说，回头对迪兰说，“放下宝石，你可以离开了，我会转交给格雷制作的。”
“你真是小气，”迪兰耸耸肩膀，天蓝色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单纯而无辜，“那么就麻烦你了，希望从黑暗森林里回来以后能看到漂亮的成品。”
库诺斯柔声说：“当然，一定会符合您的要求。”
迪兰露出一个笑容，在撒恩看起来单纯又干净，那双蓝色的眼睛看到自己的时候，笑了一下：“雷米勒的脾气不太好，我还认识很多……”
“赶快滚，”雷米勒冷冷地说。
“好吧，”迪兰耸耸肩膀，一转身就像一片阴影一样消失在空气中，这次门上的铃铛响了起来，然后店里重归一片安静。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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