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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无猜年华 ...

  •   上小学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电视里开始颠来拂去播出那个历经千锤百炼,万古流芳的故事——《白娘子传奇》。真正的悲剧不是白娘子和许仙,是我和可怜的小白童鞋。原来小朋友们只是叫我萱萱,叫小白阿臻。现在不论我走到哪里都有人冲我喊许仙、许仙、许仙…………小白更倒霉,被人狂喊白娘娘、白娘娘、白娘娘…………小白上了小学出落的越发唇红齿白,可惜每当听到有人大舌头喊他全名,就有点面色发青。
      从一年级到四年级,我是学校里当之无愧的小霸王,最厉害的秘密武器当属白舒臻童鞋。上学之前,小白童鞋照例被两家大人灌输了一整套保护妹妹方案。临上学第一天报到,老爸眼泪汪汪的把小书包背到我肩上,郑重的牵着我的手对门外的小白说“妹妹,就交给你了。要照顾好她。”
      小白童鞋顿时传染到老爸的紧张,手心里汗津津的。看我牵着小白,老爸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学校。现在我无比怀疑他那不是紧张而是七年的托儿责任即将转嫁给学校,兴奋过了头。而小白纯粹是感慨上学了还要在一起,想起我平日的恶形恶状,无比忧虑未来的生活。
      事实上他的忧虑是多余的。第一次开家长会,班主任老师特意把我和小白的家长留了下来。老爸心惊肉跳的等到其他家长都散了,和白家爸爸慢吞吞磨到老师跟前,等待着加长时间版的批斗大会。岂料班主任老师笑眯眯的把我从里到外夸了个遍。老爸沉默了。
      班主任兴奋的把我和小白夸成班上神童,校外孝子,无疑是新世纪祖国花朵之楷模。最后才说许萱萱童鞋我特别有特有美术文艺细胞,而白舒臻童鞋整个就是一未来体育健将,不如让他们参加学校组织的兴趣活动小组。外带保证只是在每周不上课时活动一下,绝对不会影响学习。将来发展好了那也是班里之光荣,学校之模范,民族之希望,啪啦啪啦啪啦……
      老爸和白爸爸晕晕乎乎答应了。最终也没弄明白这位据说有二十年教学经验的带班老师从我哪根头发看出来有什么文艺的细胞渣滓。管他什么细胞,那也是自家姑娘身上长的,那品质,那品牌,就一个词,优秀啊。父母总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被夸奖,比直接夸奖自己还爽。这个当头就算是有人闭着眼说我那就是一活凤凰,估计老爸也会点点头说,恩恩,我就是凤凰他爹。
      事后证明,礼多必怪。老爸他想多了。老师只不过是苦于每年的校内文艺活动找不出推出去展示的展品。又发现我和小白童鞋家离学校很近,随手拎过来当了后备仓储。但是老爸却不这么看,他说人家老师怎么就不找其他家的小孩呢,还是我闺女,那叫有灵气……
      不管怎么样,我和小白顺利加入兴趣活动小组。从此我和美术有了不解之缘。?……从此,我和小白也有了想解也解不开的缘???……
      有研究表明,人类的体成熟和性成熟是和阳光有关的。告诉我这一点的老师末了还加加一句,所以说南方的孩子就是要比北方的孩子早熟啊。?这里虽然也因该算得上是北方,但是近年来全球气候变暖,难道是由于这个原因,小童鞋们仿佛地里施了农药的的小白菜,长个飞快。成长了的除了一年高似一年的个头,还有小豆芽菜们纯洁的心灵。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拉手成了一件很能引人想象的事情。某某男童鞋牵了某某女童鞋的手,会在一节课堂的时间内,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班,冲向整个学校。
      “那啥,某某拉了某某的手了,你知道吗?”
      “啊,真的呀。他们俩一定在交朋友。”
      “呀,某某喜欢某某。”
      “哦,他喜欢女生,拉女生的手。”
      所以说,八卦这种基因是携带自人们骨子里滴。
      可想而知,当那部红透大江南北的电视剧开播起。当万年不老赵阿姨用当年她货真价实,纯洁美丽的脸微抬,含情脉脉对着怎么看都是女人的许仙说:官人~~~~~~~~~所有人都如痴如狂。
      学校里的众多童鞋一夜之间被打了鸡血,对着每天早晨照例被牵着来上学的我和小白,产生了无比的兴趣。每天下课,教室门口都有一波又一波的人在探头探脑。
      “哪个是许仙,切,一点都不像嘛。”
      “哪个是白素贞,怎么是男的。一点也没有电视上的白娘娘好看。”
      “他们在一个班哦,啊啊啊,他们还是同桌唉。”
      “我看见过他们一起来上学啊,就是某某家属院的嘛。”
      “他们两个在拉手手哦。”
      “笨,许仙当然是和白素贞是在一起的嘛。”
      N年之后的我每当拿出小学的毕业照,都会内牛满面,当年虽然没有伟大的互联网,但这分明就是N年后震惊世人的“人肉搜索”,的雏形……
      身处八卦龙卷风的中心,我安然望着周围激动的童鞋。可怜的孩子们,拼音都白学了,连“仙”和“萱”都分不清。
      某日清晨,小白照例敲开我家门,将睡眼朦胧的我推出家门,走出老爸关爱的视线范围。小白突然站住了。手被人扯住。没睡醒的我迷迷糊糊的。
      “妹妹。”小白咽了咽吐沫。“你以后不要拉着我的手,好不好?”乌溜溜的眼睛眨巴着使劲看着我。
      “不好!”没有睡醒,脾气不太好,心情不好,什么都不行。
      手里拉扯着继续往前走,却没能走动。某人化身电线杆。
      “妹妹。他们说拉女生的手……不好。”扁扁嘴,一副饱受我明欺暗欺之后的小媳妇脸。
      切,不拉就不拉。将来你想拉也不让你拉。微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了半天,一甩手,我朝前走去。
      一路上无语,不明所以的生气,所以越走越快,把那个该死的小白痴甩在后面。学校前有条马路,上下学期间尤其车多。平时被人牵着走惯了,突然一个人看见那么多车有点蒙。踏出去几步,看着开过来的汽车傻站着,烦恼的想着是因该跑过去还是退回来。一阵汽车喇叭声中,我被人扯着倒退了几步。汽车险险从面前开过。
      小白满脸是汗的站在我跟前。“妹妹,你有没有怎样?有没有被撞到?”
      哼,用你假好心。不理他白痴的咋咋呼呼。扭头往前走。
      小白站在原地,徘徊在拉手被嘲笑还是不拉手妹妹会被撞上头,纠结了一下,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扯着我的衣袖,拖着我进了校门。一进去,就赶紧松开手里的衣袖,装作没事人似地,抢先进了教室。
      呼吸顿了一下,我抬着头和往常一样,走进教室,坐到自己的位置,抽出书本。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只不过放学没有参加课外活动小组,自己一个人回了家。
      由于早放学,我特意找了条周围车少的马路,来来回回过了好几遍。瞧,没有了小白痴,我不是照样自己过马路。哼哼哼~~~~~~~~~~~~~
      晚上,老妈做了我最喜欢吃的红烧鸡块。坐在饭桌旁,我吃的满嘴流油。门铃响了。老妈过去开门,过一会回来奇怪的对我说:“萱萱,今天不是没有活动么。怎么白家小子这么晚才回来,一个人回来还问你在不在。”
      “唔,”吞下去嘴里滑嫩的鸡肉,随便摸摸了嘴巴。“估计是和学校里的其他小孩跑哪玩去了吧。我才不和他瞎去玩。”瞄准另一块鸡块,骨头少肉多,就它了。
      “就是,下学就要赶快回家,不要和那帮野小子瞎跑。”老妈欣慰的点点头,用勺子搅搅菜,把鸡块暴露在我的视线里。
      接下去几天,小白比乖又乖了几分。主动把我肖想了很久的全新自动笔塞进我手里,还把白爸爸出差给他买的小玩意全都倒腾了出来,堆在我面前,无辜的眸子盯着我眨巴眨的。基于此子认罪态度良好,我很不情愿的用我的中华铅笔换了那只自动笔。恶狠狠瞪他一眼以示我是被逼的。
      小白看见我拿着他的铅笔在本子上张牙舞爪的写着作业,笑的一脸春光灿烂。只是除了不再拉我的手,遇见过马路有车就牵着我的袖子,拖着我一路冲向学校。
      我是货物吗?无数次鄙夷的甩开牵着衣袖的手,小白又无数次再拉起来。
      “妹妹,红灯了,你不要走了。”
      “妹妹,绿灯了,慢慢走也行。”
      “妹妹,过马路要先看左边,你在看哪里……”
      无语,这个时候我只能说无语。
      于在小孩子面前相比,在所有的大人、老师面前。我只有一条行为准则——能多说就少说,能少说就不说。未语先微笑个。然后所有的人就忙不迭的说,这孩子,真是乖呀。老师骂的时候,只要我扁起嘴巴,微红眼眶,直直盯着地上。老师就会说“不过”,“不过整体上许萱萱童鞋还是很优秀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无猜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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