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二章 ...
-
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城堡面前，威廉第一次小心翼翼地牵起伊莱莎的手。伊莱莎看着眼前这个城堡整个人都惊呆了，她没想到自己真的有幸，可以进到这样一个地方参观，甚至住在里面。每一个女孩心里都会有一个城堡梦，不一定要当公主，可是，城堡啊！伊莱莎头一次觉得这个世界，除了科学以外，还能有让她感兴趣的事情。比如这个城堡的结构，比如这个城堡的材料，比如这个城堡的历史……
伊莱莎好奇地左右看看，心情非常轻松。威廉抿着嘴，一旦他回到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带上一个面具。
在客厅里，坐着两位女人，还有她们的孩子们。这算是一个非常正式的见面，伊莱莎也就不由自主地用上了在威廉那里和拉瓦锡那里学到的礼仪。两个女人一个是伊莱莎见过的乔治安娜，一个是本该在法国照看夏洛特的福斯特夫人。这让伊莱莎皱了皱眉毛，在法国，福斯特夫人并不受伊莱莎的欢迎，她像是一个高级交际花，不好的那一种，在人群中翩翩起舞，偏偏她自己还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让人难受。
威廉也很正式地介绍着：“这位是公爵夫人，乔治安娜·卡文迪什，这是她的两个女儿。这是大女儿乔治安娜·朵拉西·卡文迪什，现年七岁，这是二女儿，哈瑞耶特·伊丽莎白·卡文迪什，现年五岁。”
相互行礼以后，威廉再次介绍福斯特夫人：“这是伊丽莎白女士，乔治安娜的朋友。她的大女儿，卡洛琳·罗萨琳·朱尔斯，现年四岁，小儿子安格斯特斯·威廉·詹姆斯·克利福德，现年两岁。”
伊莱莎想了想，没说什么，还是行礼了。这样的关系，怎么感觉这么复杂呢？但是对于威廉的语气，伊莱莎还是略知一二，他对乔治安娜的语气好比福斯特夫人好，不，或许该改叫伊丽莎白女士了。
威廉又对这两位女士介绍着伊莱莎：“这是伊莱莎·威廉姆斯，我的……女儿。”
说出这样的话，让伊莱莎大吃一惊，她本想着，就算是心照不宣的身份，但毕竟要有一个明面上，上得去的身份，不就是远方侄女的说法吗？为什么现在突然换成正式的私生女了？
伊莱莎对贵族的生活和行为并不算了解，所以她也不知道在贵族里，其实多得是私生女，私生子，如果是得不到承认的私生女和私生子反而要比那些光明正大的可怜许多。贵族的私生子女，就算是婚嫁，也是可以嫁给贵族的，甚至很多小贵族会以此来依附大贵族。卡文迪什明显就是一个大贵族，威廉也不怕有什么流言蜚语，他早就有了福斯特夫人当情人，还跟她有了一个私生女和一个私生子。在和乔治安娜结婚后，不也是带着夏洛特堂而皇之地回来了吗？
这样复杂的关系，伊莱莎从来都不想了解，只是挑挑眉，看了看三个人的反应。威廉说出来以后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让伊莱莎很想扶额。乔治安娜早些年就知道了伊莱莎的存在，也知道这次其实是帮伊莱莎，并不是真正他的女儿，尽管有很长一段时间，乔治安娜都在猜测伊莱莎是不是真的是威廉的私生女。反而是福斯特夫人，那表情跟便秘了一样精彩，让伊莱莎好一阵笑。毕竟在法国，伊莱莎和福斯特夫人闹得很僵。
啊，不，伊莱莎在脑中提醒自己，现在该叫伊丽莎白女士了。
随后，威廉也不理客厅里的那几位女士和一个未长成的小绅士，带着伊莱莎大摇大摆地走人了。他带着伊莱莎来到他专门为雨果和瑞比建造的小宫殿，那两只狗，似乎是威廉最心爱的姑娘似的，一直享受着最高级的待遇。可惜，伊莱莎一走就是这么些年，两只小狗也已经老了。
当伊莱莎看着几乎算是奄奄一息的两只狗，心中有些感慨。她轻轻把自己的手伸过去，让两只狗闻闻。或许是当初的日子太难忘，又或许是伊莱莎本身的气场就带着和善，两只狗一起抬头可怜兮兮地看了伊莱莎一眼，然后舔了两下她的手，就又再次扭过头，不肯去看伊莱莎了。
费劲地抱起两只狗，伊莱莎总觉得自己的泪腺发达了不少，鼻子酸酸的。她轻轻对两只狗狗说：“雨果，瑞比，好久不见。”
也许两只狗狗听懂了，它们哼哼唧唧了几声，像是在撒娇。伊莱莎给了两只狗的额头两个吻，再给两只狗顺了顺毛，便恋恋不舍地挥了挥手，跟着威廉离开。临走前，她听到了两只狗狗的叫声，仿佛是多年前，她和夏洛特一起在草坪上玩耍的时候，这两只狗也是，就懒懒得趴着。只有看到威廉的时候，才会站起来叫几声撒娇。
“雨果和瑞比都多大了？”
“快十六了。”（注一）
“天……它们比我还要大？”
“是啊……当初我刚刚看到它们的时候，还只是那么小一点，现在，它们也都老了……”
伊莱莎主动牵起威廉的手，安慰地捏了捏，让他不要太伤心。
威廉也没再说什么，把伊莱莎领到一个被布置得十分华丽的房间，伊莱莎跟威廉道了一声谢，就开始了在威廉的庄园里的生活。
其实并没有什么改变，伊莱莎比以前更加不喜欢往外跑了，只喜欢呆在房间里，或者去看看雨果和瑞比，要么就是去威廉庄园里的图书馆看看书。倒不是她有绝望，难受是肯定的，可是绝望还不至于，她只是觉得，自己真的该好好地休息一下。谁想到威廉看着这样的伊莱莎却忍不下去了，他一心想让伊莱莎出去多接触些人，也好多一点选择。
伊莱莎先开始一直在拒绝，可后来威廉的脸越来越冷，语气也越来越严厉，大有如果伊莱莎不跟着他去舞会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行为似的。本着反正也是休息，舞会……好歹跟布兰顿和科学都相关的想法，最终，在威廉在企图拽着伊莱莎出门后的第三个星期，她还是出门了。
舞会上，大家都带着一副笑脸，没有谁会在舞会上苦着个脸。而伊莱莎明显也不会违背这个常识，毕竟她的礼仪是由两个非常重视礼仪的人教导出来的。这次的舞会是在威廉庄园举办的，邀请的人也是各式各样的。对于乔治安娜和伊丽莎白女士来说，舞会永远是她们的天地。穿着一身绚丽的裙子，还是由乔治安娜设计的，伊莱莎不得不说，她还是比较喜欢相间那种不那么累赘的礼服。
她正在犹豫是打退堂鼓呢，还是下去找个人跳个舞什么的，周围的一个人解决了她的问题：“美丽的女士，请问我有这个荣幸能跟你共舞一曲吗？”
出于淑女守则，她不应该拒绝任何邀请她的男士，除非她有男伴了。
这位男士的风趣和博学很快让伊莱莎惊讶，最后分别告知了名字以后，那男士的名字也是威廉，而在知道她是伊莱莎以后，男士挑了挑眉，没说什么，笑容稍有变化。一瞬间的轻蔑被伊莱莎抓了个正着，伊莱莎也不想和这样的人生气，毕竟是威廉举办的舞会，里面有谁闹僵了对威廉都不好。
但说男士轻蔑的目光对伊莱莎没有任何影响，也不全是，她也不想再呆在这里找不自在了，就远远地跟威廉挥了挥手，示意她要离开以后便走了。那边威廉皱着眉头，他才刚刚把布兰顿气走，这时候伊莱莎出去……不会碰见他吧？
事实上，世界就是如此的小。伊莱莎前脚刚出舞会，几乎没走几步路就看到了在角落里不知道是谁的身影。看样子非常痛苦，还捂着胸口，伊莱莎有些担心这个人的身体，走上前才发现，原来……是布兰顿。
伊莱莎看清楚人脸以后几乎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然后下意识地就想跑，而布兰顿则是下意识地抓住了眼前这个他几个月来朝思暮想的人。
布兰顿的形象并不是那么好，他看起来糟透了。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像是急匆匆出来还没来得及整理，甚至连下巴都有那么一点胡渣，眼睛深深地凹下去。这副样子让伊莱莎心软不已，她不知道布兰顿究竟怎样了，记得玛丽安和他的爱情故事，的确不是那么顺心。不，更重要的问题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
几乎同时地，两人一起开口，也只说了一个单词便停下来。布兰顿像是发现了自己的行为一般，放开了伊莱莎的手。伊莱莎心中的钝痛又开始蔓延，是的，玛丽安，这个名字像是梦魇一般，又像是一双手，掐的她难以呼吸。她故作坚强地深吸了一口气，强拉起一个笑容。
“你和玛丽安女士，怎么样？”
布兰顿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地看着伊莱莎的脸，连一丝细微的表情都没有放过。他的手慢慢地抬起来，越来越靠近伊莱莎。伊莱莎的注意力全被那只手吸引着，好近，她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只有用尽全力，她才能够勉强保持自己不会转身逃走。
“伊莱莎，告诉我，你还爱着我吗？”
布兰顿的声音永远充满着魅力，这是伊莱莎早就知道的，可如今，这声音却变得有些颓废。布兰顿的手，已经碰到伊莱莎的脸，轻轻地一下，伊莱莎反射性地想跳开，她并不适应有男士如此靠近她。紧接着，布兰顿的手搭在了伊莱莎的肩膀上，至此伊莱莎才能够开始反应布兰顿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你……你说什么？”
伊莱莎不确定自己到底听清了没，刚刚那句话，她的注意力根本没有集中，就算是听清了，她也不能肯定自己听到的意思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布兰顿看到完全呆掉的伊莱莎整个人开始发光，他的观察告诉他，伊莱莎还是爱着他，伊莱莎并没有放弃他。这个认知让他嘴角勾起，要不是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他还在卡文迪什公爵的庄园里，他早就放声大笑了。
他郑重地望着伊莱莎的眼睛：“伊莱莎·威廉姆斯女士，请认真地倾听，我，克里斯托弗·布兰顿爱着你，伊莱莎·威廉姆斯女士。”
说完，没有给伊莱莎任何反应的时间，他单膝跪下，牵起了伊莱莎的左手，像是祷告一般，虔诚地说：“伊莱莎·威廉姆斯女士，你原意嫁给我吗？就算我将会一无所有？”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第三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