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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五月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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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腰的直发被炸成了大波浪,眉毛修成了细弯月,艳红的唇彩,纤细腰身,性感靓丽的黑礼服,简直让丁苓诧异,她根本认不出镜子中的妩媚艳丽女人居然会是自己,金素生生把她从化装间硬拖了出来,已经等的不耐烦的强森一看到她,立刻眼睛就直了,响亮的打了个口哨,范.沃姆也是一副惊艳神情,丁苓忸怩极了,“哦,MY GAD”强森夸张的大叫:“丁美女,今后我将是你终身的仆人,任你差遣在所不辞。”
金素真是一点也没有客气,象踢小狗一样踢了强森一脚“你给我正经点,”她转向沃姆“怎么样,够不够让长眼睛的男人发疯?”
沃姆很认真上上下下打量着,老实说丁苓还真有些难为情和不自在,她从来没有这样穿戴过,“老实说,”他微笑了“认识杰西卡这么多年,只知道她的温柔体贴,竟然没有发现她亦是如此打动人心,让人难以拒绝她的魅力。”他拉起她的手绅士般的吻了,“作为你的姻亲我很荣幸。”
“真没说错。”强森咧着嘴笑“我从来不知道苓子会这么艳丽,一直以为只是有种很古典的美而已。”
她觉得难为情,岳罡从来不喜欢她过分的打扮,一直以来她的衣桂里只有套装,并且上班时总将长及膝下的头发盘起来,总是死板得很,这么艳丽的装扮真让她一时不适应,也许在今后的日子里,她应该为自己活一次,而不仅仅是只为岳罡,生活中没有了爱情也是可以生存的,人活着永远总为感情烦恼是不值得的,最起码,她还拥有朋友的爱,一种象爱情一样的情感,永远会一直陪伴、支持你的力量,她等待的够久,钻牛角尖也够久了,应该过一些没有压力、舒心自由的日子了,金素曾经对她说该学着放开,只有放开才会真正解脱,否则她永远都会心有骨刺,不会追寻自己的天空,也许金素是对的。
五月花大酒店是开发区最好的饭店,曾经有人说过,在五月花酒店中只要是你能想到的饮食文化,在这里都能找到,虽然夸张了一些可也是实话,地下一层是小游泳池和桑那浴池只开放给会员,一楼是大众餐饮物美价廉,从来都是座无虚席,二楼是咖啡厅和海鲜舫,三楼则是雅居包厅,有各国风情的餐饮,向来是商业洽谈生意好去处,一来环境好,二来食物好,最重要的一点,服务的水平好,任何包厅的领班小姐都绝对是你生意洽谈的好帮手,因此消费水平也是最高的;四楼则是夜总会和KTV包间,五楼和六楼是客房,七楼是会议厅和酒店办公地方,八楼除了酒店自己的小会议厅以外是封闭的,因为那是私人住宅,是酒店的三位大老板金素,范.沃姆和强森的家,目前也是—丁苓的家,很奇怪不是吗,但强森是个天才,天生的蠢材,他说他走过很多地方,但是从来没有在酒店里安过家,所以很不幸的在他作为酒店工程设计监工的时候,一不小心在七楼的上边又多盖了一层楼,于是,金素和沃姆只好由得他去胡闹,就因为这个,强森,这个购物迷硬生生的被大当家沃姆罚了一年不许花钱,被五月花的常客朋友笑了好久,老实说丁苓也觉得强森太过于胡闹了,有谁听说过把酒店的顶楼当住家的?强森这个爱胡闹的毛病都是被金素和沃姆纵容的,虽然金素从来不肯承认,更别提沃姆了,有时候她还真很奇怪,依沃姆那么冷淡的性格怎么会和强森这个爱胡闹的痞子搅到一起,而且还一搅十多年,三天两头为强森收拾烂摊子而乐此不疲,依她说沃姆八成也是有恶作剧因子,按照强森人来疯的性格,五月花酒店从没有赔钱反而年年兴隆,月月盈利,只能说金素他们在走狗运,她不是嫉妒,只是在生气,很生气很生气的那种,为什么?因为她丁苓堂堂的一个罡风企业的副总,行走江湖这么些年居然被金素、强森和沃姆给陷害了,她一直以为强森要她到夜总会当歌手只是客串,只是客串一下下喔,替一下原先请假的歌手,等她销假了,就帮金素打理酒店生意,呜,谁知道竟然是金素他们诓她的,按照金素恶毒的原话,丁苓你天生的丽质,空有一副好色相的本钱,被岳罡白白糟蹋十五年,没有利用上太可惜了,五月花不缺四老板,只缺能让夜总会挣钱的当家红花旦,天啊,她这个霉蛋已经够倒霉的了,竟然又在小河沟里翻船,被人联手阴谋陷害了,亏金素还是她的死党,更别提她居然,居然还是丁苓妈妈的表哥的独生女,自己唯一的亲戚,表姐,呕,气死人了,依她看金素在美国这么些年没有学到好的,倒是被强森带坏不少,幸亏那英俊洒脱的美国姐夫英年早逝,否则看到他心中的古典美女,被他的弟兄带坏一准会气成智障,哎,死金素、混蛋金素,别叫她有报仇的机会,老实说偶尔客串一下歌手,丁苓绝不会反对,虽然十多年没有唱过歌,但是她自认是科班出身,功底不会差到那里,还能将就给混过去,至于大张艳帜公开的粉墨登场,只怕不出三天她就会将五月花的招牌给砸了,尤其是眼前这个不懂游戏规则,随随便便就冲上舞台的蠢蛋男子,真的真的很让人不爽,“小姐,我 ,已经猜到你今晚的,喔”他打了个酒嗝,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歌名,我听过,是那个很有名的爱情电影,那个船沉的歌,你有什么奖赏给我?一个吻?”
我咧,真扯,还船沉的歌,他怎么不说人沉,该死的强森,出的什么鬼主意,烂主意,还猜对歌名有奖励,奖他个大头鬼吧,上夜总会寻开心的男人会能猜中我的英文歌名?真是胡扯加盖冒吧。
很不耐烦的朝舞台边的领班服务生递了个眼色,他微笑走上前,不动声色的挽住那个男人“先生,你猜的不错,按我们的游戏规定,你今晚再猜中一首丁小姐的歌名就会有纪念奖。”将那借酒发疯的男人半拉半扶的送回座位。
丁苓趁机溜下台回到休息室,换下一个歌手上台,眼见着小小的化装间兼更衣室鲜花满室,让人厌恶,尤其是在看到强森那痞子的招牌笑脸之后,不由分说地随手将一束不知哪个混蛋男人送的玫瑰扔到强森的脸上,也成功的打掉他的笑颜,“哎呀,”他可怜的哀叫“叮当,你现在可是越来越有暴力倾向了呀。”
粉生气粉生气瞪着他“我说过不许叫我叮当,”她威胁的又比量一下“还想找打是不?”
他赶紧赔笑,这个臭小子,在中国混了这么多年越学越有油条的倾向,真不知道种族文化差异都到那里去了,竟然教出这么个中国化的美国人。
“杰西卡,”他涎着脸凑到丁苓的身前“干吗这么大的火气,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夜宵呀?我亲自下厨好不好呀?”他一边给丁苓按摩肩膀一边很狗腿说:“今天厨房有新鲜的百合,我给你做个百合莲子汤好不好?”
推开他“你别无事来献殷勤,你又招惹谁了?”她才不会上他的当“老实交代。”
“没有。”他矢口否认,丁苓不由的好奇了,他未免否认的太快了,金素有事到广州去了,该不是当家的不在,小鬼又惹事了吧,她一伸手毫不怜惜的揪住强森那漂亮的爱招惹是非的脸蛋“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又惹事生非了。”
“哎呀,快放手。”他求饶“我真的,真的没有惹祸,没有。”
看他的表情好象真的没有事,放开了他,强森哀怨的摸摸自己的脸“拜托,丁大小姐,对我温柔一点好不好,你们姐妹怎么都如此的不知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他打哪儿学来的半吊子成语?丁苓忍不住大笑出声,老天,自从她进入五月花以来,真是有够精彩开心的,她这么多年来怎么从来没有发现强森这么具有娱乐性,他绝对是可以列为二十八孝中的,第二十九“笑”,彩衣娱众,他还怜香惜玉,真是胡说加八道,他莫名其妙的看着丁苓:“有什么好笑的,我发现你现在,真是越来越疯了你。”
丁苓忽然间止住笑,老天,真的,她有多久没有这么轻松的开怀大笑了,在公司工作的劳累,在下属面前的庄重,在家中无尽的等待,她多久没有这么开心了,没有压力,没有心机,只是单纯的开心,“你又怎么了?”强森关心问:“表情奇奇怪怪的,女人啊”他摇头晃脑的。
她甩甩头,平定一下自己情绪,最近在五月花自己的心情是越来越轻松了,也许金素他们是对的,她将自己已经锁闭的太久,久的都忘了,其实她还不是那么老,毕竟才三十多岁,从前的她是充满活力和生机的,曾几何自己居然变成这么拘谨、封闭的人?她放弃自我太久了吧,忍不住自嘲想,活象一个死了丈夫了无奔头的寡妇,整天除了工作外,再不会寻找自己的空间,难怪强森说怎么不象自己了,其实她现在才是越来越象从前爱说爱笑爱闹的丁苓呢。
“喂,回魂了。”强森好笑在她眼前晃晃他的手“想什么呢,大小姐。”
回过神,她不客气的敲了他一记响头,强森哇哇大叫抱住头,躲到一边:“干什么呀你,我是招你还是惹你了,你这么虐待我。”
‘我就虐待你,就不会怜香惜玉,你能把我怎么着。”丁苓故意气他“谁叫你居然敢和金素合伙骗我,这是你欠我的,还有,是谁说要供我差遣的?居然敢背叛我?”她很努力的装出河东狮吼的凶样准备开扁。
强森抱头鼠串“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情,原本我真的只是只想叫你客串玩一下了啊,没有想骗你,是素素啦,都是她和沃姆想的鬼主意。”
“什么,还有沃姆?”丁苓还真奇怪了,停止追打“不会吧,你可别来小人陷害,老大可不是这么小人步数的。”
强森很无辜样子“真的不是我的主意,是沃姆忽然想起来有一次看过你和金素参加比赛得奖的奖杯,他觉得让你做歌手比呆在办公室强。”
“为什么?”丁苓很想要生沃姆的气,可是却没有,因为从进夜总会以来,觉得除了多了些花花男人的追求外,其实自己一直过得很好,没有负担,没有压力,睡眠好了,吃的也很多,最重要的是自己觉得很开心,不累,叹了一口气,自己早就该尝试新的生活,王宝钗苦守寒窑十几年毕竟已是五千年历史奇景了,难道她还想做另一个傻子吗,中国五千年的文化,男人在花天酒地过后可以是浪子回头,给予了他们宽容的空间,女人呢?苦守的背后还要经受男人无情的考验,公平吗?难怪强森一直说她已经脱离时代了,脑袋有些阿达阿达的,唉,真的,她其实真的很傻,傻傻的让自己活的很累,也许,岳罡也不是傻子,只是,只是,大概她真的不是合适他的那个人,他太功利太实际,而自己是再怎么为他改变而在内里,仍是太不切实际,总认为钱不是一切,实际上自己现在能这么任性,那是因为她已经不是从前负债累累的那个丁苓,现在自己已经有了富裕的经济作基础,如果当真还是一个为了庞大的债务而苦苦地挣扎,她还能这么超脱吗,难怪岳罡总说浪漫也是需要金钱的陪衬,也许是她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对他也太苛求了,以为这个世界不是黑的就是白的,安可知还有灰色地带呢?也许爱情果真还是有价钱的。
强森在拍她的脸,他有些担心“喂,你怎么了,总是魂不守舍的,不是真的生气了吧。”
她拍开强森的大毛毛手“干什么,想趁机占便宜呀,小心沃姆揍你。”
强森作个鬼脸“你还是不还魂时可爱,瞧你凶凶巴巴的,难怪那些追你的男人想摘花又怕刺。”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话真让丁苓感到浑身的不自在,“强森,我告诉你,如果你再背地里收取那些臭男人好处,将我唱的歌名告诉他们,我决不会轻易放过你,我会找一些又丑又无聊的女人天天缠着你不放,叫你决没有好日子过。”
强森吓坏了,明显作出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夸张的表情又惹的丁苓好笑,说来也有意思,在别人看来没有什么好怕的事情,却是强森最致命的弱点,他不可救药的喜欢美丽且赏心悦目的东西,包括美女、俊男,当初她那表姐夫就是因为强森只说看见古典美女的原因认识了金素,也因这个原因促成了金素第一段婚姻失败,第二段婚姻开始,可是如果他碰上了甚至一不小心看到了,不是很赏心悦目的甚至丑陋东西,强森就会最少做三天的噩梦,他别的事情都好说,就是不能忍受丑陋,还有他很喜欢去逛商店,去看或者买任何他觉得很美丽的东西,只因为他太爱逛商店,逼得金素和沃姆很少出去买东西,千方百计控制他钱包里的钱,如果有谁想要诱惑强森作什么事情,好办的很,一是让他买东西,哪怕是让他帮别人买东西,二是找几个丑人纠缠他,保证他立即投降,叫他打狗,他决决对对不会去打猫,所以只能说他是一个怪物,非常怪非常怪的那种,专门喜欢美丽的东西,天知道,他怎么有这么个脾气,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什么是完美而不丑陋的?再美丽的表象也是不久长的,金素却认为这是强森的可爱之处,可爱?未必吧,可恨?也许……
“丁苓,你今天明显的不在状态哦。”强森关心的“你真的不开心了吗?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丁苓很懒散的微笑,强森对他喜欢的人总是很细心的关照,好玩的揪揪他的长发“我哪有不开心,只是金素不在似乎缺少了乐趣。”真的,她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依赖金素的陪伴,她才走了两天,就感觉心中若有所失,在五月花这个奇怪的家庭中在表面看来似乎是由强森在中心点,实际上的主心骨还是金素,强森和沃姆几乎很少出远门,几乎都是金素各地飞来飞去的洽谈酒店的业务,最近听说,她好象要准备帮忙一个朋友的哥哥在开发区设立公司,个人认为金素绝对是要让自己忙的发疯;而沃姆除了处理酒店的内务,几乎不关心除了家人以外的事情,只能说五月花的老板们太不务自己的正业,但是他们过的很开心,很知足,也许,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幸福,不是有人说过吗,财富离幸福总是很遥远。
“寻魂启事,寻魂启事,寻找丁苓小姐的魂魄。”强森嬉皮笑脸叫着:“有找到的奖赏美女香吻一个。”
啪的一声,给了他一掌“吻你个大头鬼吧,你鬼叫个什么?”不在搭理他,站起身往外走,有这个牛皮糖在身边别想要清净。
“你上哪儿去?”他跟了上来,丁苓一把推开他“别在这儿招我嫌了,我出去散散步你别来。”没有理会他的嘀嘀咕估,丁苓不管不顾的走出酒店,漫步到海边的沙滩,毫不在乎身上所穿的昂贵的礼服,径直坐到沙滩上去,温热的沙子让她舒服的几乎呻吟出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踢掉脚上的高跟鞋躺下去,独自与夕阳、海浪为伴;昼和夜的羽翼同时覆盖着她,既让人感到温暖又让人感到寒冷;让你同时感到昼的光明又感到夜的阴暗,感到生命的快乐又感到生命中的孤寂,在孤寂中她倾听着夜风中海浪的吟唱,不由自主地让她想起了从前,是呀,从前她和金素还是孩子的时候,常常在这片海滩上玩耍,整个大海都能听到我们欢乐的笑声,而我们的父母宠爱的目光是丁苓今生也难以忘怀的,相信金素也是不能忘怀的,但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虽然那时他们还小,但经过□□那些残酷的日夜,她本以为没有什么苦难是我们两家不可以熬过去的,可是正当以为一切都开始变好的时候,是呀,她和金素在大学的校园着实过了一段美好的校园生活,生活总是不会让人平平顺顺的,是的,她和金素的人生就象饺子,岁月是饺子皮,经历是馅,酸甜苦辣皆为滋味,成就了我们如今的事业,但是光有事业就可以了吗?跟金素相比自己无疑是贪心的,总是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一个男人,天长地久真实地爱,就象金素已经故去的丈夫,金素说也许今生她都不会再去爱人了,因为她已经经历了两次爱的别离,再也没有气力去经历第三次,在爱情上她已经筋疲力尽了,再也不能够了;可是沃姆认为我们吃得苦已经够多,上天不会不仁慈,也许等待着我们的真爱就在明天,真希望会美梦成真,尽管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白马王子,但仍希望看见一个真实的童话再现,不为自己也要为金素,跟她相比,自己所经历的感情的折磨只是冰山一角,象她这么善良、这么美丽却又这么寂寞的女人应该得到比金钱更好地回报,她确实比烟花寂寞;金素曾经说她看过一本亦舒小说《喜宝》,喜宝说“她希望有很多很多地爱,如果没有爱,那就希望拥有很多很多的钱,如果没有钱则希望健康”;金素看完后告诉我,她和我还算不错,彼此手足相依相爱,经济不错,健康也不错,最起码在年华老去的时候,不会象姜喜宝只剩下金钱,我和她还有强森、沃姆是会一起相伴终身,彼此扶持的。我希望,诚心希望,生活会真的给我们一些奇迹,毕竟这是世纪末也许会出现童话也不一定哦!
丁苓躺在沙滩上,任凭思绪在星空下游荡,任性的不呼应远处呼唤她的声音,她知道那是娱乐部经理王伟声音,一定是该自己上台演唱了,可丁苓就是不予理睬,她几乎总是过于拘谨,偶尔也该任性一些,于是决定在这么美丽的星空下任性一次,海风是这样的地和煦,月光是这样的温柔,就象是热恋情人的眼波,让她几乎有种要沉入梦境的感觉,就这样放任自己的感觉进入了梦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