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侯冤家》涵寒

11、情之迷惑

　　日子是灰色而阴郁的，丁苓总也忘记不了那些窃窃私语后面的鄙夷的神情，大多的空闲，她会一动不动的伫立在望海阳台上，凝视着大海，看着海滩上欢乐人群。
　　“你从来没有这么不快乐过，为什么不试着去听听岳罡他要对你说些什么呢？也许，你会再次找到自己快乐也不一定。”
　　她回头，看见沃姆那了知一切关怀眼光，她不由的坦率出自己心声，“我累了，也害怕那些谣言，在中国硬刀子不一定会杀死人，可是软刀子会让人永无出头之日的，我越来越感觉自己不在能承受那些伤人话语，不管是无心的，还是有心的，我有时候感觉自己真的是他们所说那种坏女人，我害怕看见鄙夷神情。”
　　“是的，这里很多的人，总对别人的事情指手画脚，从未意识到这是别人自己隐私，与己无关。”沃姆温和的应同，“可是，你也有权利选择不去搭理它，只要是自己想要做的，不必介怀别人看法，毕竟这是你自己的生活。”他真诚对她说：“我不应该多嘴干涉你的生活，可是，宝贝，你觉得你同岳罡之间，真的无法挽回了么，为什么你不给他一个机会来听听他的心里想法呢？你知道吗，你们之间最大问题不是没有感情，而是互相之间因为太在乎不去沟通，什么想法都在自己心里藏着，就算有了误会也没有办法了解，为什么你不能平心静气的和他好好的谈谈，就算是在好的情侣也需要情感上的相互沟通的。”
　　沃姆温和话语却象重锤一般猛烈地撞击着她的心扉，是这样的么，我们是因为互相隐瞒想法而疏远陌生的么？
　　她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沃姆暗暗叹口气，明明是相爱的人，却要互相伤害，他拥她入怀，“答应我，想想我的话，你总是感觉到受到伤害很多，试着去平心静气听听他想法，也许，阳光下真的会有奇迹呢？”
　　她无语。
　　金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她瞪圆了那双好看的眼睛，“我，没有听错吧，你觉得应该创造机会让岳罡同阿苓和好？？你没有搞错啊。”她生气的叫：“那个死痞子，阿苓为他吃了那么多苦，我绝对不会帮他创造机会的，决不会。”
　　沃姆看着她涨红娇艳微笑了，忍不住想起多年前情形，“当年，阿苓也是这么对着我大叫，说绝对不会创造机会给石成同你和解，就算他是你儿子的爸爸也不成。”他缅怀的说：“可是，无论她多么的痛恨石成给你带来伤害多大，可是她还是去为你们创造和解机会，因为她明白，在阿尔贝走了以后，你需要情感上支持，石成会在某一方面帮你度过难关的，仅有我们是不够的，事实证明我们没有做错，现在轮到你了。”
　　沃姆的话，深深触动金素心旋，她望着眼前这个深沉内敛的男子，回想他们曾经陪伴自己走过的那些岁月，忍不住依靠在他的肩膀上，无限感慨“你总是那么让人值得依靠。”眼睛涌上水雾，“有时候我忍不住想，要是没有了你我当时会不会疯掉？？我好想念阿尔贝，他为我做了好多，多到，现在还让我恨他，恨他在我感到我是世界最幸运女人的时候就走了。”
　　他轻轻的，关切的拍拍她，“我们都很想他，可是逝者已逝，你应该在找个爱你的男人。”
　　“不会有人会再比阿尔贝还爱我，”金素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她极其认真的问：“你真的觉得岳罡还可以信任？我不想再见到阿苓为他伤心，因为他的无知，无情，她为他流掉了3个孩子了，你知道苓子喜欢孩子，在这么下去，她早晚会被岳罡折腾死，我就没有见到象他这么迟钝的男人，对自己枕边的女人居然这么粗心。”
　　“比他还无知男人你见过。你不觉得他和石成很有相象地方吗，为了自己目的不惜任何手段，女人永远是他们最后选择，唯一优点就是做人处世还算是个男人，我奇怪你居然到现在没有看出来，还是中国男人都是这个德行，别责怪我种族歧视，我委实没有看出来他们优点是什么，没有钱拼命想有钱，有了钱，吃喝嫖赌，生意大多是在酒桌、赌桌上谈成的，奇怪的风气。”
　　沃姆的难得抱怨，使得金素破涕微笑，却又蹙眉沉思起来，“你说，岳罡真的会从此真心相待苓子？你别忘记了，当初就是他那个泼妇妹子从中捣蛋，在岳罡的母亲面前说苓子不能再生育，逼的岳罡那个大孝子在他母亲那里承诺不娶苓子，以免他们岳家绝后，就没有见这么窝囊的男人。”
　　提起这件事情，沃姆也觉得好笑，中国人的风俗老实说，他真的无法理解，“都这么久事情了，应该不是太大障碍了吧，只要搞定岳罡就成了吧。”
　　金素摇头，觉得沃姆想的过于简单，对于风土民情沃姆毕竟了解还是少，“好吧，就算你说的对，搞定岳罡就好了，可是，怎么能不漏风声给他们创造机会呢？”她问他。
　　沃姆微笑，反问她：“我想你的极品大奖岳罡快要得到了吧，居强森这个家伙说，好象他再猜中5首就。。。。。。”
　　金素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笑了起来“哎，我都给这个忘记了，这活交给强森办准没有错。我想，岳罡不会苯的连这个机会都把握不住吧。”
　　沃姆开心笑了，“我想，岳罡纵横商场这么久，不会苯到这份上，”
　　“不过我倒是奇怪，”金素少有的纳闷的说：“法院的那个王明浩喜欢上丁苓，天天来泡歌厅，为求能跟心爱女人见面，放弃大奖旅游，唐少杰放弃我倒奇怪，虽然他是身家高不在乎那旅游，可是他为什么对苓子那么好，看起来又不象在追求她样子，奇怪。”
　　看着她那迷惑却又很可爱神情，沃姆唇边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干吗笑的那么贼哦？”金素少有流露出小儿女的娇态，“你又晓得了什么啊？神秘兮兮的。”
　　沃姆爱昵的拧拧了她的脸蛋，“到时候你就晓得啦，小猫眯。”
　　金素对这个亦父亦兄的家伙，哼了一声，决定去找强森，决意不去理会他的故做神秘。

　　几天以来，沃姆的话总在丁苓的耳边回响，不停的回想，让她心力交瘁，她总是能很轻易的就回忆起他们曾经拥有过的喜悦，她只能硬生生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否则自己轻易的就会再次投降，再次轻易的将自己弄的伤痕累累。
　　周末的晚上，在完成自己预定的表演节目之后，她谢绝了王明浩陪伴，独自回到顶楼，楼上是黑暗无人的，金素随同唐少杰去了深圳，强森和沃姆则是不到7点打了个招呼就不晓得做伴去了什么聚会。她孤单寂寞的凝视着窗外夜幕下的大海。
　　忽然耳边传来叩门声，她奇怪了，没有顶楼首肯，没有保安的放行，怎么会上来人呢？
　　她打开门一看，正和岳罡面对面。她没有冷漠相迎，只是疲倦的望着他，一个伤痕累累的少妇，望着一个深受感情困扰的男人。
　　好半天，两个人都无言以对，直到他呐呐的道声：“你好吗。”
　　仿佛他来这里是处于内心交战的失败。
　　她还是没有开口请他进门。
　　他严肃的凝视着她，一件白色的大号男人T恤，只穿着短丝袜的脚，头发松散的用发带绑成马尾；他一直想努力分析自己的感情，想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错，怎么才能挽回她，可是却毫无头绪。他心中的罪恶感和欲望，恐惧和希望交杂；他暗自猜想她是否也能有相同的感觉，她的疲惫和退缩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可以进去吗？”
　　“不行。”她依然挡在门口，没有软化的趋向。
　　“为什么？”他平静的问。
　　她真想缩成一团，消失不见，但是，逃避是没有用的，她耳边又回响起沃姆的话语，她很想给彼此个机会，可是，真的好难。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厌倦了我们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系，我现在已经是个30多岁的老女人了，累了，只想在回家时候，有个爱我的老公和孩子在家等候我，知道有人需要我，爱我。而你，从来不曾给予过我，我，累了，不能在这么无理由无期限等待下去，这对你我没有好处。”
　　他被她的话，敲中心痛处，垂头丧气的低下头去，站着半天没有说话，她静静等待他的离去，好免掉，那即将来临的情感的对峙。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时光能重演，她就不会再那个最脆弱的时刻被他诱惑。
　　她等了又等，他还是没有离去。
　　最后，他终于抬起头来，眸中充满苦恼，“求求你，我们必须谈谈，苓子，求求你。”
　　她很想，却又胆怯起来。
　　“你知道吗，我现在能清楚的数算你离去后的分分秒秒，你的冷漠疏离一直困扰着我，无论我作什么都那么困难，脑海里总是出现你的泪，你的冷漠。”
　　“4个星期零三天，谁说这很容易啊。”
　　她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我们实在是已经很难彼此，坦承谈谈了。”
　　“可是我们需要谈谈，我的感受，我都不晓得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渐行渐远，我们曾经是那么的亲密，我的梦想是在你的帮助下建立起来的，我们共同经历了很多事情，可是现在我居然才发现，最了解我的人是你，我却对你一无所知，我们怎么会这样，我们再一起了15年，可是我们究竟在做什么啊，”
　　她终于屈服的退后，“进来说吧。”
　　他反倒有些犹豫“不吵架只是平心静气谈谈？”
　　“是的，进来吧。”她说“我想了很久，也许我们是该好好沟通一下彼此想法和感觉。”
　　他关上门，在客厅的柔软的沙发上坐下，丁苓径自去泡咖啡，知道这是目前她需要的。
　　“你在做什么？”岳罡看着茶几上摆放的乐谱。
　　“熟悉新的曲子，这是现在比较流行的通俗歌曲。”
　　看着桌子上的五线谱，岳罡只觉得困惑惘然，“我一直不知道你有那么好的嗓音，会弹那么美的钢琴。”
　　“是的，你一直不知道，”
　　“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呢？”他脸上满是苦恼，“我知道我是个粗人，不知道关心人，可是如果你说了，我会听的。”
　　她端着咖啡坐回沙发，坐到他的对面，冷静的迎接他的视线。
　　“你最近还好吗。”她问他“公司的工程如何。”
　　“没有了你，总是乱七八糟。”
　　“你想好了跟我说什么吗？”
　　他无措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好吧。”她深深吸口气，决定直言不讳，将心中埋藏多年话坦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