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侯冤家》涵寒

1、 梦醒时分

　　丁苓醒了，闹钟并没有将缺眠的她吵醒，因为凌晨才躺下的她睡的太沉压根没有听见，吵醒她的仍旧还是岳罡那呛人的烟味，翻个身，浑身酸痛的她实在不想起来，岳罡摸摸她的头，“你今天准备干什么？”她只好勉强睁开眼认命的问：“你又有什么事？看样子你昨晚的酒是醒了”
　　岳罡低沉的笑了起来，丁苓一向很喜欢岳罡只对她的笑容，可在经过昨夜折腾，她的心里实在高兴不起来，“又生气了，”他掐掐她的脸，岳罡总是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安抚生气中的女人，“你知道男人在外边应酬……”，丁苓打断他：“不要对我解释。”她认命坐起来把睡衣穿上，顺手将窗帘拉开，转转因缺乏睡眠而有些发沉的脑袋，“你只说想要我干什么吧。”
　　岳罡掐灭了手中的香烟，“明天晚上……”我就知道，“我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他的脸色有些阴沉，丁苓转过身瞪着他：“我为什么就不能有事？岳总经理，对于你，我有权利安排我自己的私人时间，我们早就说好了除非是公事，否则我决不会跟你去任何一个公共场所，我可不想成为流言蜚语的女主角。”
　　“你又听到什么谣言？”
　　看着他那有些惊疑的样子，心里忽然感到好笑起来，强森的乌鸦嘴还真说着了，对于这个女人，岳罡大概是有些认真了，丁苓坐到他对面，“你快过39岁生日了。”
　　“怎么了？”他的眼神有些戒备，丁苓失笑，真的觉得好笑，十五年，她作了他十五年的下属，十一年的情人，可是他还是这么的迟钝“你比我大8岁。”
　　她的这句话成功的让岳罡的脸色完完全全地阴沉了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丁苓笑出声来，“你害怕什么？”她摸摸他的脸“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我都已经是32岁的老女人，早过了结婚生子岁数，我无非是想告诉你，听说你最近女朋友年轻漂亮还有修养，你若想要个儿子继承你的万贯家业，你就赶紧结婚吧。”
　　他的脸色一下子缓和了下来，甚至还笑了起来“我就说你又不知道听到什么。”他开始找他的衣服，“苓子，你把我的衣服放哪了？”
　　“在洗衣机里，你昨晚喝醉酒给吐脏了。”她到衣柜里去给他找衣服，男人哪，好象不喝酒就没有交情是的，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笨蛋，还是蠢驴，或者有些时候两者都是。
　　丁苓把干净的衣服扔给他，径自收拾起来“我上辈子一准是欠过你什么，你老人家是一喝醉酒就来我这儿，我看我是该找个笨蛋结婚，和你住在同一个楼里的下场是非常凄惨的。”说真的，丁苓到现在还真是没有弄明白，岳罡当初是吃错什么药了，非要和她买相同公寓里的房子，难道只是为了他自己的方便？她不明白，是的，岳罡有时的所作所为真让她想不明白。
　　他只是笑，看着他应付的笑容，丁苓越来越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傻了十五年，人的一生有几个十五年可以这么浪费？她真的恨死了这种自怨自哀的感觉。
　　家里又冷清下来，唯一能表明岳罡曾来过的，只有浓重的烟味和洗衣机里的脏衣服，丁苓真不知道在他的眼里自己究竟算他什么人？一个用惯了东西？电话响了，她知道一定是金素，心里明白金素是想知道岳罡有没有告诉自己他想要结婚事情，她不太想接，可是知道这一天自己迟早要面对。深深的叹口气，她拿起电话“你可起的真早？”
　　“他走了吗？”难的金素这么紧张自己，“他当然走了，”丁苓力争口气平淡一些。“他有对你说什么。”
　　她的心里有些难过，十五年，十五年的情分终于要结束了：“他什么也没有说。”
　　她在电话中都能听到金素的吸气声，“这个大笨蛋。”金素有些急了：“他以为你是小孩子可以哄一辈子吗，他究竟准备瞒你多久？他是不是真的瞎了眼睛，他不是想要你作他一辈子见不得光情人吧！”
　　丁苓疲惫极了，真的，岳罡还准备瞒她多久，她的情感似乎已经被岳罡耗尽了，因为在此时此刻她居然没有眼泪，没有感到背叛、欺骗的失望，清醒的只是觉得累，很累，累的只想远走到荒山野地永不回头，她能吗？可以吗，如果可以，如果可以放的下，她不会任凭自己情感荒废了十五年，只为等待一个只会索取不懂回报男人：“素素，这次强森可说对了，他对那个小女孩是有些认真的，他明晚一定会带她去参加你的生日聚会的。”她力争轻松一点“强森说萧军已经决定要到美国，他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准备申报了”
　　“你不是真的要听强森的歪主意，准备和萧军来个假结婚好离开岳罡吧。”
　　丁苓奇怪自己此时此刻居然还能这么冷静，“素素，这只是我辞职的最佳理由，你应该知道如果没有很好的理由，岳罡不会轻易放我离开的，”她安慰金素“我不会有事的，帮我告诉强森，算我欠他一个人情，所以海滨花园的那套房子，请他帮我装修，我想在下个月就搬进去，费用高点没有关系。”
　　“你们两个真是一个比一个胡闹。”金素无可奈何的说“我们两个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当老姑婆的命？”
　　丁苓微笑了，在这个世界上再丑的女人也能嫁出去，没有能不能嫁，只有想不想嫁，她和金素均不是那种可以一辈子做职业女性兼家庭主妇的人，她们都是最现实的女人，暴发户的男人瞧不起，只想要老婆挣钱养家的男人更是看不上，她们谁也不能同时做两份压扎你感情的工作，这是我们的原则，可以嫁没有钱的男人，但是不可以嫁没有爱没有担当的男人，可惜的是她和金素在物质和金钱方面都不欠缺，欠缺的只是一个温暖宠爱的怀抱，而男人通常都是盲目的，永远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这也可悲的决定了她和金素坎坷的感情之路；要不起的也就只好放弃，没有人爱，也只好自己珍爱自己，在这个社会上，到处大力提倡男女平等，做人做事，没有人因为你是女人，就会手下留情，不额外的针对你已经叫阿弥陀佛了，所以每当她对人说我只想做一个家庭主妇贤妻良母的时候，没有人会相信，是啊，没有人会相信，堂堂的罡风企业年收入在六位数以上的副总经理，外号“抢钱小姐”的女强人，最大愿望只是想做一个闲妻良母，所以这是她的悲哀，心中最大的悲哀和不幸。

　　今天的太阳分外的艳烈，不因为已经立秋而有所收敛，丁苓只是望着窗外灿烂的阳光愣愣的出神，连岳罡的秘书刘雍进来都不知道，“丁副总。”他以少有的认真喊她
　　老实说，她有些不好意思，真的很少在工作时间发呆，她也没有发呆的空闲“什么事？”
　　他有些紧张：“检察院来了两个人找岳总。”
　　丁苓很惊讶，自从那年发生那件事以后，岳罡做人做事已经非常内敛圆滑，鲜少再有公检法的人上门来找他“检察院的人来干什么？”
　　“他们不肯说，只是说一定要见到岳总的本人，可是我打了很多次岳总的手机，他压根就没有开机，后来他们不知给谁挂了电话，说见不到岳总见你也行。”
　　丁苓有些忐忑，不晓得岳罡这个混蛋在外面又给她招惹了什么是非，岳罡已经三天没有回家，而总是在外边过的夜，每天晚上只是简单的告诉她在外边有事，可该上班的时候却没见人来上班，女人直觉告诉丁苓，他一定又跑出去玩了，定定心神她告诉刘雍去请检察院的人过来。

　　一个星期了，岳罡整整有一个星期不知影踪，丁苓无何奈何的望着桌上堆积的文件，忍不住叹气，他总是这样，不管不顾的随时可以扔下一切跑出去胡天胡地乱玩一通，只为了陪伴他那些所谓的红颜知己，而自己就得在后面收拾他的烂摊子，这个公司到底是谁的啊，这样的生活她到底还能煎熬多久？容忍多久？
　　这一刻丁苓感到从未有过疲惫和孤单，十五年陪伴着岳罡在商场上冲锋陷阵，在心里早已感到自己的青春已不在，没有多少时间是真正属于她自己的，32岁的女人下了班回到家，家里没有丈夫，没有孩子，只有空荡荡冰凉凉的房间，然后就是等待，无穷尽的等待，用十五年的时间，去等待一个不懂得珍惜你，不懂得爱你的男人回家，望着窗外的灿烂的阳光，她伤感极了，为什么，为什么他就这么的盲目？为什么他这么残忍？既不给她希望，又不肯放她自由，难道在他的心里她仅仅只是一个赚钱工具，或者是一个已经习惯了的伙伴？不知道最近她是怎么了，也许是因为寂寞太久，越来越不能容忍自己这个样子的过下去，她想要一个真正的家，一个可以让她依靠休息的肩膀，窗外阳光灿烂，窗内的她眼泪却已滴落，门外则是急促的敲门声，你永远不知道门的后面是什么样的危机；她似乎连流泪时间都不该有，搽干眼泪，定定心神：“进来。”
　　又是岳罡的秘书刘雍，丁苓忍不住有些失笑，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似乎不该这么的冷静，这些天来，刘雍简直就是岳罡的催命鬼，他总是坏消息的传递者，她不由得叹气，“刘大秘书，又怎么了？”
　　刘雍以一副非常无辜的神情看着她“拜托，丁总，你不要总是当我是瘟神，好不好，偶尔我也是有好消息的。”
　　“什么好消息，难不成浪荡在外的岳总经理终于肯回来了。”
　　刘雍对她嬉皮笑脸说“您老人家还真是金口玉言，岳总是回来了，他来电话叫我转告你老人家，这些日子辛苦了，他在五月花酒店观涛阁订了座，请丁总11点过去，他向您老人家磕头请罪。”
　　丁苓只是叹气，岳罡每次总是对她来这一套，难道他不厌烦吗？看看表，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她就知道，刘雍这个耳报神一定又在岳罡面前不知捣什么鬼，丁苓苦笑，是啊，那又怎么样，该来的，总是要面对的，不是吗。
　　“你是不是又在捣鬼？”她问他，老实说她知道刘雍才不会对她说几句真话，他的真心和忠心只会留给他效忠的老板，岳罡岳总经理。
　　刘雍特意的非常夸张地笑“我可不敢在丁总眼前捣鬼；”他故意做出一副小人的样子，“我只是很不凑巧地看见丁总的辞职报告，我可不想换个只会嚼牙不会干活的副总，这对偷懒惯了的岳总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我可是不想公司跨掉了没有我养老吃饭的地儿。”
　　她就知道，这个臭小子不会干什么好事，他对岳罡最大的用处，就是他凭着那张骗死人不偿命的嘴巴和大耳朵，可以得到这个公司所有的流言蜚语。

　　说老实话，丁苓一向非常喜欢观涛阁，她喜欢强森对这个饭店的异想天开设计，将整个面向大海的外墙全部打开，换上玻璃幕墙，灿烂的阳光，碧蓝的海洋，怀旧的乐曲，典雅的布局，新鲜的食物，美丽领班，总让人心情为之一振，老实说，虽然她喜欢来观涛阁吃海鲜看大海看落日，但是非常不喜欢它的功利的作用，她不相信岳罡会知道她喜欢这儿，拜强森这个饭店密探所能，她知道岳罡只有在要哄很难追到手的女人开心的时候，他才会包下观涛阁，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自己来到这里，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观涛阁包间里当值的领班小姐看到丁苓似乎有些惊讶，丁苓知道她为什么惊讶，她替她推开房门，岳罡看样子是早就到了，他站在窗边不知是在看海，还是在出神，最让丁苓惊讶的是菜已经上齐，而且大多是她喜欢的海鲜，更让她感到不可理解的事情是，桌子上居然还有生日蛋糕。
　　“我说，岳大总经理你今天这是在唱哪一出戏？”她有些不明白岳罡的企图。
　　他及其温柔的对着她微笑“怎么，我请你吃饭还需要很特殊的理由吗？”
　　“那当然，你曾经传授过我请客真谛，那就是你从来不无缘无故请人吃饭，除非三块钱有三百块钱的回报，这是你告诉我的。”她老实不客气地说：“虽然我现在的行情属于滞销货，但我不可想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钱。”
　　很反常地他没有生气，也没有计较她的尖牙利嘴，只是不置一词的给她夹菜倒酒，近三年来他很少有这么温柔体贴过，她有些软化，但是并不表示她会对自己的决定有所改变，因为实在不想再有下一个十五年的等待，事实虽然伤人但她很明白毕竟自己已青春不在，韶华渐去。
　　“我们有好久没有坐下来吃一顿饭了吧。”岳罡好象有些感触。
　　“不久，也不过是一、两个星期吧。”她存心让他不好过。
　　他看着她，神情少有的专注“看样子这一次你真的很生气？”他有些自嘲：“也难怪。”
　　“不，我没有生你和别的女人出去度假的气，而且，相信你我都明白，我的而且确没有生气的资本，这是十年前你岳总亲口告诉我的，尤其是罡风公司是你的并不是我丁苓的，利润多少是你的事情，论不到我这个副总来操心，我生气的是我们有过共识，就是我不处理因你私人感情所引发事件。”
　　“你跟了我多久。”他忽然间问她。
　　“十五年八个月零十天。”她随口说：“怎么着，岳大总经理的良心发现，准备给我颁发公司最辛苦奖？”
　　“可是我居然从未记住你的生日。”他感叹：“我对你太疏忽了，太漠不关心了，是不是？”
　　她的心一酸，是啊，长长的十五年，除去艰苦创业的头四年，余下的时间内，他可以在心情好的时候给任何人过生日，独独没有记起她的，老天可以做证他是多么的不在意她“你今天委实奇怪的很，过不过都已经这么久了，怎么准备给我补过十五年的生日吗？”
　　“如果我没有叫刘雍去查你的身份证，我仍不知道，你和金素居然是一天的生日。”他诚挚望着她“那天早晨你不肯陪我去参加金素的生日聚会时，是不是因为那天也是你的生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也是那天的生日？”
　　“你居然会问我为什么？”她辛酸的笑，“我为什么要告诉？十五年来，如果你岳总真的有心要给我过生日，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的生日？你这是在埋怨我疏忽自己了吧？”
　　他在叹息，他居然在叹息：“你总是这么骄傲了，而我又太疏忽你。”
　　是啊，她是骄傲，这已是她性格中仅存的，因此她不会再乞求他来爱自己，虽然她已经不再年轻漂亮；尤其在这个年头职业女性已经不是好的婚嫁对象了，只因为收入太高，使男性自尊受到挫伤，能配的起的男人，又看不上没有女性温柔体贴的我们，虽然现代人以强为刚，但是男人也还是只喜欢小鸟依人的女性，这简直是她的致命伤，因为岳罡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男人。
　　这可能是丁苓吃到的最难吃的一顿饭，对于女人，岳罡的花样太多了，但不可否认今天是他这三年来真情最为流露的一次，长久以来因为谎言已经听的太多了，她已经不知道，岳罡面对她的是真情还是什么，想想看，相处了十五年的两个人，居然戴面具戴的分不清彼此的真假，多么的可笑，多么的可悲。
　　她已不想再吃这顿饭，因为岳罡没有真心，她从不在乎吃的什么，她在乎的是那份心意，在她的心中只怀念那年冬天，是的，在街头夜市的面摊上，她们分吃的那一碗兰州拉面，只有那一刻岳罡对她才是真真正正的关心和爱，他在那个寒冷的冬夜告诉她，有他的也就有丁苓的，可现在呢？
　　“算了吧，岳罡。”她无奈说：“念在我跟了你十五年的情分上，你就对我说一次真话，你已经知道我要辞职的事，就别再跟我来柔情攻势，我累了，实在不想和你这么靠下去。”
　　“为什么你要离开罡风？”他不理解问，她想笑，他居然来问她为什么，“我32岁了，”丁苓深深的看着他：“上没有父母，中没有丈夫，下没有儿女，难道就这样活到老，然后孤零零进养老院？”她忍住自己的悲伤，岳罡什么时候才会明白，难道在他结婚以后还要她继续当他的不见光的情人不成？她就没有自己的自尊吗？？
　　从皮包里掏出他给她的他的私人帐户的附卡和这几年他帐户的记帐单，她递给他，“把它收回去吧，我进入你的私生活已经够久了，找个好女人替你在家相夫教子吧。”
　　他的脸色非常的阴沉“我知道你气我和别的女人出去玩，但是……”
　　“不要说了，”她打断他的话“你还是不明白，是不是？”她哀伤的看着他“这么些年，你和你的那些女人的风流韵事，你还真当我不知道？”丁苓拍拍他的手：“开发区这个圈子这么小，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不问，因为你曾经再多年前说过，我没有资格过问你的事情，我也学明白了，知道我不是确实不是你的什么人，至少在国家的法律上是这么回事。”这是她的不幸，也许亦是她的幸运。
　　他愕然，“你都知道？”
　　“是的，”她点头“岳罡，放了我吧，让我有一个正常的生活，不要让我再为一个男人浪费十五年的青春，当年是你拉了我一把，才让我有钱支付我父母高额的医疗费，这么些年，我为你付出的，也该到头了，你并不差我这么一个女人的。”
　　“你曾经说过没有目的的等待是寂寞的。”他慢慢的说：“你等了十五年难道只是等待有一个男人向你求婚？那么你为什么不要求我娶你？”
　　她默然了，他，终究还是没有弄明白，不是吗？也许，他从来就没有想弄明白。
　　“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留下？”他问她，丁苓知道他肯对自己说这句话，已经是他的极限，这些年来，他身边的女朋友来来往往，他从来没有挽留过谁，也许在他心目中自己是有些地位的，可是他不明白，她对他要的并不是很多，却恰恰是他从来不肯去用心了解，用心去体会的。
　　“我的婚期已经订了，而且行李也已经收拾好了，我只带随身东西，原来房子我不会动，萧军他在有几个月就要去英国教书了，我们都认为彼此年龄都不小了，不应该再拖下去，”她坦然的望着他“我相信这对你也有好处，毕竟大家都知道目前你也有了论及婚嫁对象。”
　　他避开她的目光，“谁都会结婚，我们相交一场，你大可不必以辞职来避闲。”
　　“我也许会转行，反正我只做到这个月。”
　　“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我会把你的职位和办公室给你保留一年。”
　　丁苓没有说话，也确确实实是没有话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