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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我会回来,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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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东璟像是消失了,段昇也没再来烦我。有的小道消息说东璟得了重病,但段昇马上出现澄清,说他是出国度假去了。我给段昇打电话,结果总是一成不变的忙音。
一切都归于平静了吧?我想,东璟是真的放弃了,我把他的那封信藏在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再也没翻出来看过一眼。
璟天最近忙着宣传凌潇肃的演唱会,林佳慧要去客串个电视剧,然后休息一阵。大炮他们新做出了一种微型监视器。微型是有多微型呢?就是放在放大镜底下可以稍稍看到一个黑色斑点。这东西是要吃下去的,48小时后自动分解,而在之前,会把所有数据发送到事先绑定好的电脑上。重点是,我们在它身上试验过的所有反侦设施都失效了。
有点恐怖对不对?我也为这件事发愁。专利申请是很容易的,但是行销证和质检……
实际上,这个危险产品是无法在市场上销售的,要不暗地里卖给□□,这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要不卖给国家,这听起来挺伟大当然更艰难。
而令我高兴的一件事是:我和越庭的结婚事宜终于走上了正轨。这也让我有理由将监视器的事暂时搁置一边,小自私一把。
这个月,我开始和越听同居了。其实没什么变化,毕竟原来我也经常赖在他家里很晚才走。但是否同床就是质变上的事。第一次,我看着他完事后立刻装死又不想显得太嫩的样子,简直要笑喷了。
……
越庭和晴晴陪我去选婚纱。晴晴的蜜月早就度完了,回来之后明显长大了许多,似乎她的婆婆与她生活融洽,所以把她留在老家好些时日,前些天才回到新泽。
我觉得为了一次婚礼卖件婚纱十分没必要,但那两位一直反对。
“一辈子也就穿这么一次,值得吗?”
“谁说只穿一次的?”晴晴根本不屑于把头从样本册里抬起来。
“喂……什么意思……”越庭敏感地问一句,我也开始咳嗽,因为我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
“比如结婚n周年纪念啊,尤其是老了之后,你看人家《金婚》里面的,是不是?”
“如果到时候我能保持现在的身材,我一定穿。”我没好气地谈了下她的脑壳,她也不在意,主要是,她的左手五指全都各自做着样品册的书签,而另一只手不断的给我们指出她心水的样式,实在腾不出一支完整的手来报复我。
……
怎么说呢?可能是因为从小知道省钱,从不逛商场,后来又有东璟隔三差五的衣服首饰贿赂,所以一直到现在,我都受不了长时间挑选服饰。眼看着晴晴的兴致正增长到一个井喷的状态,我的眼皮已然铅锤般沉重,靠在越庭肩上睡着了。
有人把我敲醒了。
“小洁,电话。”越庭拢开我眼前的乱发,拍拍我的提包。
我翻出手机来看,屏幕上一闪一闪的是段昇的字样。我皱了皱眉,以牙还牙,按掉了。
“怎么按了?”
“不认识的,估计是骚扰电话。”然后我凑到晴晴身边去,她将自己筛选后的三件摆在我眼前,表情甚是自豪。确实,那三件都是简约而不简单,一顶一的美。
我不禁去看标价,在我抗议之前,越庭堵住了我的话,“别管它,你还当我是穷小子?”
离开前,我们定下了一套露肩的。那是条很正统的婚纱,但胸前的小装饰彰显着别出心裁。现在,我只想踏实,不想张扬。若有人能细细品出这衣服中的门道,那我恭喜他,若没有,我也不会失落。
婚纱店的服务员说,这件还没到货,于是我们交了定金。
……
打开电视,我突然意识到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大事件。
新闻,混乱的像是恐怖袭击的画面。女记者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楚,背景极其杂乱,警车救护车蜂鸣着,衬托着后面灰迹斑斑的大楼。我看见几个医务人员把担架从破损的楼门口抬出来,还有穿着制服的警察在砖瓦残骸见跑来跑去。
“我们现在看到的就是枪击爆炸案的事发现场。新泽时间今天下午1点左右,新泽科技园标志性建筑瑞安大厦遭到不明袭击。我们可以看到……现在现场一片混乱……现场正处于封锁状态。武警和医务人员正在抢救伤员勘察现场……具体伤亡情况有待确定。目前,倪氏高层还未出面发言,但能确定董事长倪东璟受伤。还没有任何组织宣称对事件负责。我们将对该事件持续报道……”
我发觉自己的手被越庭紧紧攥着,就回头望着他。我想说点什么,但是张了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大力呼吸。我快要窒息了。
下午1点,我在做什么?那个电话是什么时候打来的?
我挣脱了越庭,翻出手机,再打回去,段昇关机。再打给东璟,关机。
我没有听到伤者送往哪家医院。我感觉到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像只没头的苍蝇,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扑到越庭怀里,“怎么办,他、他们肯定受伤了对不对?他们在哪儿啊!我怎么这么蠢!”
他抱紧了我,他从没抱得这样紧。
“二院……人民二院……”
我抬头看他,因为没有力气说话,而用眼神发出疑问。他目光闪躲。
“对不起。你在婚纱店睡觉的时候,有条短信……我删了。”他看到我不可置信的目光,“只有这个地点,没有别的话,我不知道有这样的事。对不起……”
我用力推开他,一把甩了提包在身上,冲出门去。但在撞上门之前,他拉住了我,“对不起!你得原谅我!你会原谅我的是不是!”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那么单纯,全都是祈求。
“越庭,我怎么会怪你呢?我就是去看看,对,我必须去看看。你等着我,我会回来的,不会太久,等着我啊!”然后我甩了他的手,直奔人民二院。
……
我根本不用询问病房,哪里人多就去哪里。从密密麻麻的记者和摄像机中间挤过去的时候,闪光灯没停过。有人问问题,我想,去你妈的问题!我挤到最前面,有穿警服的人在拦着,见到我这样的疯女人,马上拿出个电棒似的东西示威。
但有人把我放了过去,是段昇。看到他好好站在这里,我顿时出了口气,但紧接着更紧张了起来。
他不多废话,直接将我领到病房,路上解释,“脱离危险了,只是还没醒。”
豪华病房里只留下我一个。他身上没有太多绷带,似乎没伤到太多地方,这样看去还很安详。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没罩呼吸罩,脸和唇都没有血色,可怜兮兮的。我攥紧了拳——胸口中枪,这是有针对性的暗杀。
其实在这里看着他有什么意义呢?没有。但我只能这样,我要等他醒过来,他醒过来我就走。于是在等待的这段漫长时间里,我的大脑有足够的空闲想事情,我在一遍遍过着电影。最初我忐忑地站在他的办公桌前,觉得自己特别渺小但又强装镇定,后来我得到了他的保护和提拔,他帮我度过了父亲去世的难关,然后让我走进了他的生活却又有所保留,我像傻子一样爱上他,享受他的宠爱,甚至放弃预想中的未来,终于被注定的现实敲醒,为了那点卑微的尊严离开他。
我们的故事终结了吧?那是我的希望。我怨他一次次绊住我的幸福,一次次让我分心。但现在我实在怨不起来,心脏的能量都用来疼了,哪还顾得上怨呢?
我趁他昏迷吻了他,然后趴在他的床边睡了一个晚上,早上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疼。挣扎着坐起来,却发现手被人握住,这才发现病床上那家伙竟已醒了,正用我最没办法抵挡的那种坏笑的眼神看着我,我赶紧缩回手。妖精本性,差点死掉都不忘勾搭人。
“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刚醒。”
我搓着手,觉得这样没事做干坐着真是尴尬。刚要环视病房,就看见了摆在床头的一袋子水果。
“我去问问你能不能吃水果。”
刚起身,袖子被他拉住。
“能。医生说可以,我没伤消化系统。这是段昇送来的。”果然,那袋子里的苹果明显是洗好的,还装着一把水果刀。我把眼睛翻上了天。
“你不是说刚醒?刚刚发生了这么多事?”
他看着我笑而不语。
我就为他削苹果,削完了给他,他不满意,一定要我切出小块,一块一块地喂。我忍了。
终于喂完了一个苹果,突然发现我犯了个大错误:他还没吃早饭,就被我塞了水果进去,这多不健康啊!
“是我不让护士送早饭的。”我哭笑不得地望着他,有钱就是好,能让医院接受自残行为!
“送了早饭你就醒了,有别人你就该走了。”
我被提醒到了,“……我是该走了。”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站起来向外走。他果然没来得及拉住我。
走到门口,有回头看他,看见他期待的眼神,尽量冷静地对他说:“你好好养病。”
我听见他说:“你吻我的时候我已经醒了……”但我没有缓下脚步。我答应越庭了,就必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