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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似被前缘误.鹊桥 ...

  •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痴痴呢喃之声出自一位坐在窗口的美丽身影之口,桃粉色的纱衣随意裹在身上,左肩的纱巾斜斜的往下坠,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肤,胸前的兜衣攀在她的身子上延伸出二根长长的红线拖到颈后打了个结。
      窗外,花开花落,吹乱一树枝叶,似漫天飞舞的飘雪,她从窗内向外探出手,接起一片飘零。
      “小姐!”
      随着惊呼,她的身后走来一位丫环,丫环关上了窗,拿了件厚实的披肩包住了她的身子。
      她没动,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窗前,虽然那扇窗已被关上,但她还是喜欢这样坐着。
      丫环见劝不住小姐便从屋里拿出几个软垫垫在她的身后。
      丫环推了她几次,见她没动,嘴里低低的咕囊了句,“怎么又犯病了。”
      不料话音刚落,窗前的她转过头好笑的看着自己的贴身丫环“你说什么?”
      “啊?没....没有......”丫环似是吓到了摆摆手表示什么也没说,她眼珠子一转马上蹲下身捡起掉落在地的纸片。“小姐,东西掉了。”
      “哦”
      她从丫环的手中拿回先前自己不小心掉落在地的诗词。
      她看了看手中的纸张,她觉得这首诗很美,闲来无事便把它抄在纸上。
      “碧波,你说真的有鹊桥吗?”
      她依然看向窗外,趁丫环碧波铺整自己的香踏时又推开了窗。
      “小姐,那全是说书人瞎编的,哪有什么鹊桥,再说真有了,那桥还不被踩烂?”
      “哦”
      似懂非懂便心生无限向往,那飘渺的九霄云外,银河之上,定是存在着一座鹊桥的。沧海桑田,斗转星移,银河两端始终有二个人彼此注视着对方,不离不弃。
      “真好。”她笑,为那对相隔千山万水的恋人叫好。
      “什么?”
      碧波丫环走到她的身边问,不过她始终没有说什么。碧波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小姐和别的小姐不同,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小姐脑子里总有些个别人没有的奇怪念头。像大小姐,四小姐她们就不会。
      “碧波,收拾一下东西。”
      她脱下披在身上的厚实披肩走到房内的屏风后开始换衣物。
      “小姐,你要去哪儿?”
      “断桥。”
      “啊?”
      她没有理会丫环的惊呼,只要她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在这个家她算是个异类,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许多人都说她有病,痴病。
      清者自清,无所谓,她不要像她的娘,二娘,姐姐,妹妹那样,一辈子守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种生活不适合她。有没有鹊桥她不知道,她知道有一座桥同样和鹊桥一样有名,也成就了一段好姻缘。她要去看,看看白素贞走过的断桥,看看许仙借伞的西湖和那烟波渡。

      四月踏清明,西湖畔下着淅沥小雨,飘飘洒洒,落入水中颤起缕缕水波,湖中烟雾蒙蒙,水气撩人。文人雅士爱好在此季节在湖上泛舟,或是做诗或是品画,自由自在,无拘无数。
      离西湖不远处有一处茶楼,茶楼取名杏花村。楼内上演着千古流唱至今,脍炙人口的故事白蛇传。
      台上名伶长袖舞善,翩若惊鸿,甩首间露出那对精亮的眸子,爱恨嗔痴显露无疑。
      “好!”
      她不觉瞧痴了,不顾丫环的拉扯站起鼓掌喝采。
      “小姐!”
      “是公子。”她喝了口茶润润喉,继续看戏。
      “公子,我们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丫环正是碧波,她害怕,怕及了老爷的威怒,怕及了夫人的质骂。
      “你不懂”她说,其实她也不懂,只是她喜欢这种美好,“这才是人世间最为美好的东西。”
      白素贞为了许仙毁弃千年道行,只为求得与之共携白首,其情可赞,可恨那法海捧打鸳鸯,活活拆散一对有情人。
      “小姐,我们回去吧,别看了。”碧波又拉了拉她的衣袖。
      “再等等。”
      碧波不爱看戏,又拿她没法子只得坐在她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有什么好看的呀,说来说去都是那许仙不好,若不是他,白娘子哪会吃这么多苦,全是他自己招致的法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转过头把视线收回,看了看身边的碧波,她觉得碧波无心的一席话说不出哪里不对,但也说不哪里对。
      “为什么?”她问碧波。
      碧婆似乎很吃惊小姐竟对自己的话如此重视,“许仙太懦弱,如果他坚信白娘子,始终和她一颗心,同舟共济,十个八个法海也奈何不了他们。”
      “哦”她点点头,她一直认为有情人就当是心心相印,自己想什么对方都能知晓。可是,今天的白蛇传,让她看的心悸。起初对之向往,敬佩白娘子的果敢,可是后来,她觉得失落,就像碧波说的,许仙太懦弱了丢了男子汉的脸面。
      “那牛郎织女呢?”她不死心,世间还是有重情重义的男子的。
      “太没用!”
      “梁山伯,祝英台?”
      “短命鬼,要来何用?”
      怎么说来说去没个好的?
      碧波趁小姐分神便拉起她的手就冲出了门外,如果不走快点晚了等老爷夫人查觉,自己又将是一顿好骂。
      合该是孽缘天注定,半点不由人,碧波拉着她走过断桥时,她停顿下脚步,从桥上望下,清水之中竟有几条小金鲤翻身跳跃,也是个孩子性子,她抢过碧波手中先前在街上买的一包蜜饯扔了一颗下去。刹时,周围鱼儿闻“饯”而来,为争这一颗小小的蜜饯展开一场厮杀。
      她边走边喂,眼睛始终不离水中的鱼儿,一个踉呛,她跌入了一座陌生胸膛之中。
      他的手扶上了她的腰,她的眼睛对上了他的眼睛,二道似燕的眉下是对好看的凤眼,里面藏着颗流光异彩的黑珍珠。
      她觉得很是好看,那粒珠子里有一片云雾,不知拨撩开后里面有什么,她很想伸手去摸摸。可是,礼教不许。
      “小娘子,没摔着你吧。”
      戏谑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唤回了她的神志,她低下眼收回自己的目光,可是那人却并没松开扶在她腰上的手。
      “快放手,快放手,你拉着我家公子做什么?成何提统?”碧波在一旁大呼小叫用力分开了二人。
      他的手抽离了她的腰,她的手被碧婆拉起,她发觉那人笑了。
      回到府中,碧波关紧房门,放下她的头发,坐在镜前的她任由碧波的一双巧手将她的发挽成一个心型发咎。
      她摸了摸脸颊,对着镜子照了照。
      “老爷回来了,小姐,你可别说漏嘴。”碧波小声提醒她不可泄漏自己私自外出的事,她毫不在意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一番洗梳过后她与碧波来到饭厅,只见父母与二娘早早的就坐上了位,旁边还有她的姐姐和妹妹。
      她朝父母福了福,又朝二娘福了福,然后坐了下来。
      “下午去哪了?”她的父亲问。
      “在房里读书。”她低头答道。
      “读了什么?”
      “秦观,鹊桥仙。”
      她的父亲怒目瞪视,恨不得一掌打死她,她的母亲拉着她的父亲劝他别吓坏女儿,她的二娘和大姐带着嘲弄的神情看着这一切,好似这里正演着什么戏一样,只有她的小妹妹不明就理的挨到她身边紧紧的捏住了她的手。
      她对妹妹笑了笑,摸摸她的头,拉她坐下吃饭。
      “三娘,快跪下!”
      她漫不经心的态度更加激怒了她的父亲,母亲只得在一旁提醒她先跪下求饶,免得伤了父女间的和气。
      她想,她没错,为何男子能出去而女子就不能?
      “爹,您消消气,三娘妹妹只是一时贪玩,改过就好。”
      她的大姐适时的站了出来做好人,她更不肖了。她觉得她很可怜,注定这辈子只能依偎在人下讨得一小方天地。
      “从今天起,你不准出房门半步!”说罢,她的父亲派了几名手下衙役压送她回了房间,并将她的房门用木板条钉死。
      坐在窗前,小楼下,忙碌的身影来回搬运一根根木条。她笑,如果这样真能关得住她的话。
      其实她的父亲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在这个时代来说。她的父亲出身一个武术世家,后来捐了点钱买了个官回来做,做官后又讨了一房姨太太。她的姐姐和妹妹便是二娘所生,在她头上其实还有一个哥哥,一母所生的亲哥哥,只是现在这个哥哥不在家,若在家的话也许今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想起年幼时自己和哥哥俩人偷偷跑去练功房瞧人学武,记了几招之后就偷师,被人发现一状告到父亲处,是哥哥一人顶了下来。事后,哥哥的屁股被打的皮开肉绽。
      忆当时,别样滋味涌上心头。
      她想,如果自己是个真正的男儿身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和哥哥一起出去闯天下了。
      她又想到了他,想到了那个陌生的胸膛,不知几年过后自己和他还能不能想到这一次的偶遇。
      孽缘终于发生了,欲知后情如何,请听小猫下回分解!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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