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风轻》微云烟波

6、处置

　　芸娘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不过，那两位却是明白过来了，也不起身了，直接扑通一声跪下了：“奴婢无礼，还请大奶奶恕罪！”
　　芸娘很快明白怎么回事了，按理说，这两位名义上不过是两个丫鬟而已，因此，要是过来请安的话，自然是要行跪礼的，当然，若不是什么正式场合，也没这么麻烦，行个普通的拜礼也就是了。这两位倒好，大概被奉承久了，竟然真当自己是什么姨娘了，不过是马马虎虎行了个侧室的礼，这可实在是有些忘形了。
　　芸娘顺手从春涛手里接过一盏茶，慢慢喝了一口，然后才说道：“按理说呢，你们也是母亲亲自调教出来的，要不然，也轮不上你们去伺候大爷，不过呢，看起来，你们得意久了，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咱们郑家，素来以诗礼传家，这规矩上，一向是最讲究不过的！若是别人知道，咱们家的下人在正经的主子面前也拿乔，岂不是叫人笑话！不过呢，你们出身摆在那里，不知道深浅也是有的！我既然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却也不能不管！”
　　跪在下面的两个人浑身不可察觉的抖了一下，心里暗恨，这大奶奶哪里是没有什么见识的大家小姐，说话看着和气，里面的意思却能气死人。明里暗里都在说自己出身下贱，没有规矩，丢了郑家的体面，这么一说，即使闹到夫人那里去，也是她占了道理，自己最轻也要吃一顿排头的，而且，看大奶奶的意思，是要给自己两人一顿下马威了，心里一下子惴惴不安起来。
　　芸娘冷眼看着她们的模样，心里冷哼了一声，又喝了一口茶，这才说道：“你们毕竟是要伺候大爷的，又是初犯……”说到这里，她心里更是膈应起来，不过，见那两人暗中露出了喜色，怕是以为自己是怕了，眼中不由露出一丝讥讽来。
　　这两位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了，光是她们在自己嫁过来之后这么长时间，从来不知道过来请安这一条，就算把她们打一顿拉出去发卖了也没人会说自己不是。要不是不想让楚夫人郑子恒觉得自己小小年纪，太过骄纵刻薄，她就干脆叫了人牙子过来卖了她们，眼不见为净。不过，好歹也要让她们知道一个怕字，免得老是来给自己添堵。
　　于是，芸娘慢悠悠地继续说道：“听说你们一直伺候大爷，也是识得几个字的！这样吧，人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你们回头去账房那边领了纸笔，这两个月将郑家的家规抄个一百遍，自然也就知道该守什么规矩了！”
　　两人都是一个哆嗦，她们说得好听识得几个字，不过是在下人中间抬抬自个的身价罢了，郑家家规说多不多，对她们来说，抄上一遍就足够费劲的了，何况是一百遍！尤其，这种处罚，并不伤筋动骨，谁知道了，都只会说一声大奶奶仁慈，她们却是不识抬举了。心里这样想着，不免暗中咬牙，盘算着要在大爷面前告上一状，上点眼药。
　　哪知道，又听芸娘说道：“你们每日里伺候大爷也辛苦，以后也不必过来请安，免得大爷想要使唤，找不到人！抄写家规的事情，我会告诉大爷一声，你们抄完了，直接给大爷看好了！好了，你们就先回去吧！”
　　两人只好又给芸娘磕了一个头，谢过芸娘的宽仁，这才走了。
　　“小姐，这也太便宜她们了，依老奴的意思，像这样的刁奴，不直接拉出去卖了，也该好好打一顿板子，以后才有记性！”宋嬷嬷依旧在忿忿不平，“说起来，郑家也实在是欺负人，小姐姑爷还没圆房呢，居然就冒出两个贱人出来，听说，府里面的下人，都在叫她们姨娘了，现在就这般无礼，将来岂不是要爬到小姐头上去了！”
　　“宋嬷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这事，你就放心吧！”芸娘轻笑一声，“我虽说没见过郑家的家规，可是以前却见到父亲罚二哥抄写家规的，像二哥那样从小念书的人，每次要抄个三十遍，都要从早到晚，没个两三天是抄不完的！就算郑家的家规比咱们家的短，就她们两个，怕是笔都拿不起来，两个月要抄一百遍，还要伺候着大爷，不能让大爷冷落了她们，你说会怎么样呢？”
　　宋嬷嬷点点头，觉得芸娘有了自己的主意，心里也就放下了一半的心思，不过，心里头盘算着，芸娘毕竟是小孩子，心肠太软，若是那两人再犯到自己手上，非要让她们吃点皮肉之苦，免得用那副狐媚子的样子勾引姑爷！
　　那两位还没来得及诉苦，中午的时候，郑子恒又来了芸娘院子里一起用饭。芸娘趁势说起了绿衣红袖的事情,她也没多说什么，不过是轻描淡写地说道今儿个头一次见到红袖和绿衣她们两个，看着倒是非常聪明伶俐，就是规矩上面还有些疏漏，自己让她们抄写家规，到时候直接给他看的事情。
　　郑子恒一愣，没怎么见过，那两个丫鬟莫不是从来不来给芸娘请安的？见芸娘的神色不似作伪，心里就不免觉得绿衣红袖不知道进退了，规矩上有疏漏，莫不是仗着自己是母亲身边伺候过的，给芸娘脸色看了，心里这样想着，郑子恒说道：“你将来是家里的主母，后院的事情，你看着办就是了！”心里却想道，芸娘实在是太心软了，或许是因为碍着母亲的关系，不肯下狠手，自己回头还是要敲打她们一番，免得她们恃宠而骄。
　　在郑子恒看来，红袖绿衣两个也就是暖床的奴婢罢了，就如同家里一件赏玩的摆设，有心情的时候把玩一番，若是摆错了位置，不小心磕到了人，那么就算是直接摔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他毫不在意，芸娘未免在心里鄙薄了一下郑子恒的薄情，不过，男人嘛，也就是那么回事，因此，她也很快转移了话题，开始和郑子恒说些别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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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JJ古怪的不行，有的时候更新的章节都看不见，明明没有更新，他突然冒出来更新提示，不管发文还是看文都好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