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王牌女仵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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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苦哀求之后，素喜终于得见千刀匠那白布下的裸/尸。就在她聚精会神地查看时，她身后的凌舞秋和老梁都敢怒不敢言地瞪着她。唯有凌风弦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边，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按捺了很久，老梁终于忍不住了，伤寒一直没康复的他低声说：“我都检查过了，这人被下毒了。毒已侵入五脏六腑，器官均已衰竭，才最终致死。只要检查他的餐食和见过他的人就可以了。”说着，他抹了一把鼻涕，戒备地望着素喜的背影。
素喜吸吸鼻子，蹙起秀眉，对身边的凌风弦说：“你闻到了么？”
凌舞秋在一边说着风凉话，“闻到什么？尸首的味道么？这位女仵作可真是水准不凡 ，问出来的都是如此高难度的问题。”
素喜回头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暂且不跟他计较。
“闻到了。”凌风弦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也给了她巨大的信心。
“所以，这不是我的错觉？他的尸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清香……”
“清香？他是个杀人犯，死了就是个臭尸首，又不是一朵花，怎么会有清香？”凌舞秋只认为素喜是装腔作势罢了，此刻他只想用最狭隘的话语来讽刺她，不想一吸气也闻到了一股子清幽的香气。和老梁对视之下，他们两人都沉默了。
素喜拉这凌风弦的衣袖，认真地说：“你看他的尸身，正如这位老先生说的，他中了毒，器官均衰竭。我暂时不能验出是什么毒。可是这并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他各器官衰败的程度。你难道不觉得……太平均了么？凡毒入肝、入脾、入肺，总会先损坏一器，再逐渐蔓延扩散，甚至不扩散就会导致一个人的死亡了。可是千刀匠怎么会全身连一个好用的器官都没有呢？”
“因为那种毒毒性甚强呗。亏你还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呢。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清楚？”凌舞秋又在一边冷嘲热讽起来了。
素喜不理会，她看了看凌风弦，发现对方似乎在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她咳嗽了一下，硬着头皮说：“我目前就看出这些了……如果你愿意让我继续查验的话，说不定我可以看出些端倪，也好帮你们破案。”
“凌捕头，这……这位姑娘验尸并没有请到知州大人的朱批，哈……哈啾……已属违规了，如今这姑娘还要进一步查验，实在是于理不合啊……”老梁意识到自己必须要抗争。想当初知州府里有两个仵作，一个是“头牌”仵作老徐，另一个后备仵作就是他。好不容易等到老徐回老家，他以为终于有机会大显身手了，没想却身染风寒，将明德案的验尸工作拱手让给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子。如今他带病上阵，这个小女子又来搅局，他自然是不能再让了。
凌舞秋帮腔道：“大哥，有老梁的报告不就可以了么？你让这个女人看一万遍得到的也会是同样的答案的。”
这两人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又落空了。凌风弦答应了她的请求，还把她一个人留在了验尸的房间，陪着她的是一堆工具和千刀匠的尸首。
夜微沉，凉风婉转入怀。凌风弦推开那扇透着阴森气息的房门，烛火透着银色的光在风中舞动着奇异的姿态，似是在迎接他的到来。他在门口站住，微微皱了皱眉。那个自告奋勇要帮他破案的丫头此刻正伏在尸床上，小脑袋搁在胳膊上，距离千刀匠的尸身也不过是方寸之远。凌风弦脚步无声，来到她面前，正要伸臂将她抱起来，只见她砸吧砸吧嘴，脑袋转了一个方向，说了声“猪蹄子……好吃……嗯嗯……好吃……”他愣了一下，看着她酣然的睡态，又看了看横尸在此的千刀匠，像是看到了不和谐的两个世界。
她睡的不怎么惬意，粉颈有些僵硬，小脸也皱皱巴巴的，不知道是被饥饿折磨了，还是被验尸的难题困扰着。他半蹲下来一伸臂，她的小身子已经滑入他怀中。小脸贴在他宽壮的胸膛上，樱唇还是不老实地蠕动着。“唔……鸡腿……”她念叨着，两手却不自觉地环住了他的腰，像是找到了一个很舒服的大枕头。她挪动了几下，直到芳香馥郁的小身子彻底贴紧他，没留一丝缝隙。这样她才睡的舒服些。不过，他却不太舒服了。
他的浓眉皱的相当扭曲。他也不是头一次将这团绵软的小东西抱进怀里了，但她却是头一次这么“配合”。甚至“配合”的有些过分了。她是小猫儿么？睡就睡吧，竟然还喵呜喵呜地叫着，还扭来扭去地蹭他。她难道不知道这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是怎样的折磨么？或者，这根本就是他不该轻易放掉的福利？这么想着，他竟然微微一笑，将她彻底抱了起来，还在她的小鼻尖上印下了一个吻。
素喜一觉醒来，发现身上披了一件厚厚的长衫，眼前也不是血肉模糊的尸体了，而是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她眨眨眼，口水流了下来，心里想着这个梦可真及时啊。咕咕咕——肚子里的叫声传来，她揉揉肚子，给自己打气，不能被饥饿打败，一定要好好验尸证明自己，食物什么的在梦里吃了就够了！她擦了一把口水，发现有一只大手将一个猪蹄子放在了面碗上。视线上移，她看到凌风弦好整以暇地坐在她对面。怎么梦里也有他啊？这男人真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吃吧。”
她努力将眼皮撑得开一些，定定地望着凌风弦。原来在梦里，这男人的神情也不是那么冰啊。怎么他那斧凿雕刻一般的脸部曲线好像变得有些柔和了呢？难道是梦境将他美化了么？
“你在看什么？你不是饿了么？”
咕咕咕——肚子又开始叫了。
“你不吃那我吃了。”
“不行！那是我的！是我的！”素喜跳了起来。是的，她是真真切切地窜了出去，差点就要趴在桌子上了，只为了拿那一碗加了猪蹄的面条。当面条她端在手上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该不会不是做梦吧？
凌风弦平静地说：“本来就是给你做的。”
她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也丢了星风寨大小姐的面子，不好意思地抱着面碗，低头开始吃。她埋头吃着，间或偷瞄他一眼，发现他还是和上次带她出去吃饭时一样，什么也不吃只是看她。她还记得，上次他赏她饭吃的时候她是个小绿人儿。说到小绿人儿，她忽然开口道：“对了，咱们必须找到一个人！”
“谁？”
“寒娘。”
凌风弦默然地望着她，显然是在等她说原因。
她喝了一口汤，说：“我基本已经可以确认了。千刀匠根本就不是昨天被人下毒的。而他中的毒也不是一般的毒。我相信，寒娘可以告诉我们答案。”
“她不会告诉我们的。”
“因为……你要和我成亲了？”
他点点头。
“可是我们总要试试的，对不对？你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二弟被冤枉吧？”
凌风弦睨着她，仿佛无心地说：“你帮忙是因为断月？”
她连忙摆手，急于撇清似地说：“才不是呢。我为什么要帮他呢？你也知道的，上次我和千刀匠见面不顺利，很多该问的事情还没问明白，现在他竟然死掉了，我当然很好奇啊。我想知道是谁杀了他，杀他的人是不是也知道我的身世。这也不奇怪啊，对不对？对不对？”
她的一连串反问没有得到任何答复。闷闷的凌大闷罐又不说话了，只是盯着她。那压迫感十足的目光让她食不下咽，好好的一个猪蹄子尝在口中竟少了原有的香嫩味道。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她说了违心的话？
他们连夜去找寒娘，发现后者已更换了住处。凌风弦又找了两日，却终也找不到寒娘的影迹。素喜回到星风寨，每日都埋在书堆里，和皇甫小四一起翻毒经和医书。作为医圣的门徒，皇甫是造诣相当高、年纪却非常浅的一位名医了。可是她也对千刀匠尸身上的症状闻所未闻。两人“一心只读毒物书”的好学精神激荡了整个星风寨，为不学无术的山贼们树立了良好的榜样。每个经过素喜房门的山贼都不禁望书兴叹，那小山一样高耸的书堆是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逾越的关卡，如今却全都被素喜小姐和皇甫小姐啃掉了。她们简直是山贼们崇拜的偶像啊！
“你说，你这么卖力地找凶手，不就是为了给凌断月洗脱嫌疑么？你有没有想过凌大少爷会怎么想？”黄昏中，皇甫揉了揉看书看到生疼的美眸，打了个呵欠，漫不经心地说。
素喜眼睛也疼，但她没时间揉眼睛，也没时间琢磨凌大闷罐怎么想，她被这个玄妙的学术问题困住了，她一定要找到答案。
一天后，素喜一路小跑冲进知州府衙门，气喘嘘嘘地对正在开会的三个捕头说：“我找到了。我找到了……让千刀匠毙命的毒物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王牌女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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