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啦》张九翎

4、四

　　秦歌看着小馒头把药倒在花丛边，偷留个心眼，等小馒头走开后，落到竹枝头，仔细盯着花丛观察。
　　果然有毒！几只瓢虫刚还在地上爬，被泼到药之后最多不超过五分钟居然都一动不动了。
　　可是要怎样告诉顾轩呢？秦歌张了张嘴巴。怎么办呢？对了，可以把他“叼”出来。她飞到房间，朝顾轩“喳喳”叫两声，然后用嘴巴咬住他的袖子就往门外拖。
　　顾轩垂眸凝视她，仿佛听懂了一般，推着轮椅跟小八来到花丛边。
　　秦歌用爪子扒扒甲虫的尸体，抬头朝顾轩叫几声：“药里有毒。”
　　顾轩垂眸注视着花丛。良久，他忽的转头看向秦歌，乌黑的眸子光华流转。
　　“有人要害你。我现在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了。”秦歌得瑟地跳来跳去，索性飞到他的腿上。
　　雪白的衣襟瞬间印出两个鸟爪子。
　　他凝视着小八若有所思。
　　之后几天，秦歌一直在顾园打探，却无一丝关于她身体的线索。她担心身体出问题，变得越来越焦躁。她决定再等三天，如果三天后还是没有线索就离开顾园，可是外面天大地大要到哪里去找呢？
　　她无精打采地停在枝头，突然脑袋被人轻轻摸了摸，一抬头对上顾轩温柔似水的眼眸，不禁怦然心动。好多次感觉到他欲言又止，直觉告诉她顾轩应该已经觉察到什么，这些天他对待她的举动似乎不像主人对待宠物，很多时候仿佛在征询她的意见。渐渐地秦歌甚至忘记了自己在八哥鸟的体内，渐渐地习惯了听顾轩说话，渐渐地喜欢逗他玩，这种依赖的感觉她从来没遇到过。
　　这天，顾轩支开小馒头，将小八带到房间里。关上房门，他突然停住脚步，对绕着他飞来飞去不时抓他头发调戏的八哥说：“我自幼学医，从不信鬼神之说，如今却觉得你已不是原来的小八。”
　　秦歌的鸟爪子一抖，拍着翅膀飞到他跟前，静静地凝视他半晌，叹了声气：“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我的身子在哪里都不晓得。”
　　顾轩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推着轮椅往屏风后走。
　　轻纱帐罩住木床，隐约可见颜色素雅的被褥。
　　顾轩掀起翠玉珠帘，朝八哥看了看，似乎在招呼它进来。
　　秦歌踌躇片刻，飞到他跟前。
　　顾轩见它狐疑憨傻的模样委实可爱，不禁弯了弯嘴角，随后挽起了帐子。
　　秦歌疑惑地朝床上望去，待看清露出被褥的那张脸，先是一怔跟着差点喜极而泣。身体居然被他藏在床上。太好了，终于不用做鸟了！可是，不对啊，难道这些天……想到这里，鸟毛下的脸越来越烫了。
　　秦歌落到床边，用爪子使劲扒被子。
　　顾轩会意，帮她掀起被子。
　　秦歌看到自己穿着的衣服，“咚”一下一头栽倒在床上。这这这衣服不是我的！尴尬地回头看他一眼，红着脸默默地把脑袋埋到被子里。嘴巴不小心碰到手腕上的转灵珠，她浑身一颤，睁开了眼睛。
　　“我看过你的身体，你也看过我的，算扯平了。”她笑嘻嘻地打着哈哈，脸颊微红。
　　顾轩含笑凝视她，忽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会负责的。”
　　“……”秦歌愣愣的，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表白，却是个古人，一时没能反映过来。
　　顾轩沉默良久，温柔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轻道：“那天本打算洗澡，却见你躺在浴桶里昏迷不醒，我将你抱到床上怕你受寒才将你衣服脱了。我担心外人见到你会把你当成妖孽，所以一直藏在房间里。我说负责不是因为看过你的身体，而是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你，很想等你醒来听听你的声音。”
　　脸红得仿佛要滴血。秦歌抬眸见他低头盯着他的双腿，手不自觉地握起拳放在腿上，再抬首看她，目光坚韧，仿若二月岭上傲然绽放的梅花，心弦情不自禁被他触动。
　　她深吸了一口气，反握住他的手，红着脸道：“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