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晨光》妖冶之蓝

10、午夜时分

　　罗伊娜在赫奇帕奇庄园的客房里补觉，为了即将到来的战争养精蓄锐，而已经睡足了的戈德里克则继续活跃在山谷各处，有什么能帮的就帮什么，就这样，一天又晃过去了。
　　在山谷内背海的一侧山崖内，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这几天山谷里的巫师们对它进行了扩大和加工，可以让不能参与战争的人们躲藏在里面，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孩子。
　　赫尔加也在这其中。
　　因为萨拉查迟迟没有出现，就算是明知斯莱特林一诺千金的赫奇帕奇家主也犹豫了起来，为求保险将赫尔加混入了那些依旧纯真，未曾见过血腥的孩子中，盼望着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几率她能够活下去。不过如果赫奇帕奇山谷的防御都能被攻破，山洞口那些相比之下可以忽略不计的防御也就完全没效了。即使是知道这一点，但所有备战中的人却还是在山洞的防御上花了不少的功夫。至少别让那些孩子死在自己前面。这大概是所有为人父母的巫师的想法了。而且如果真的发生了奇迹呢？尽管几率低得吓人，但谁也说不准梅林是不是会突然大发慈悲。
　　其他人不说，但赫尔加的安全的确是不用多虑的。没有人知道，艾妮早就被萨拉查打发到了赫尔加身边了，只不过带着一条蛇和一群孩子外加精神过度紧张的女巫们在一起，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所以艾妮只是挂在山洞的洞顶，看紧赫尔加罢了。
　　赫尔加倒没有给艾妮找什么麻烦，一直老老实实地呆在山洞里，就是偶尔会对着洞口发发呆，不过大部分时间她都和其它孩子们有说有笑，赫尔加为人温和而且天生就有种亲和力，即使是少数丢掉几个纯魔法生物的孩子都和她很要好。其中有一个纯血的高等媚娃女孩，名叫安洁莉丝卡，今年仅仅两岁，然而高等媚娃这种魔法生物比人类发育得要快，她看起来已经差不多五岁了。
　　作为一个高等媚娃，安洁莉丝卡天生就是一个美人坯，一头银发如倒悬的瀑布，泛着美丽的银色光芒，皮肤白嫩，蓝紫色的眼睛大而明亮，即使还是个孩子，随便转转眼神也能迷倒一大片的人。安洁莉丝卡很讨厌总被人围观，那些看着她的眼神总是隐藏着欲望的，那是生物喜欢漂亮东西并将之据为已有的本能问题，无关年龄，无关性别。
　　赫尔加大约是唯一对安洁莉丝卡的魅力可以无视、对她的美丽仅限于欣赏的人，所以安洁莉丝卡也愿意亲近她。不过安洁莉丝卡倒是不知道，赫尔加不过是见多了萨拉查的冠世美貌，对此免疫了而已。
　　看赫尔加和安洁莉丝卡聊得火热，艾妮吊在洞顶小小地打了个哈欠。萨拉查大约在午夜十分到达，在那之前，它的任务就是看住赫尔加。至于其他人……它没有当点心加餐就已经很对得起人了。
　　午夜前后，山洞里的人都睡着了，艾妮看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于是顺着岩洞壁游下来，慢慢地爬到了赫尔加身上。
　　艾妮用尾巴拍了赫尔加好几下，最后总算是把她拍醒了。睡眼朦胧的赫尔加不明所以地看着艾妮，小白蛇转头面向洞口，甩甩尾巴就游走了。赫尔加知道艾妮是让自己跟上，于是披上件斗篷就追了出去。
　　艾妮一路爬得飞快，又专挑凹凸不平的小路走，赫尔加一路跌跌撞撞地跟着，直到艾妮在一处三人高的岩石处停下，她才总算能缓口气。艾妮顺着岩石的棱角爬上去，赫尔加的视线也随之一点点抬高，直到黑色斗篷的一角闯进眼睛，她迅速抬头，看见了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墨绿色短袍、披着斗篷的少年。
　　赫尔加明显地愣了愣。她上次见萨拉查是三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的萨拉查和现在相差很大，以至于她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没有认出人来。
　　“晚上好，赫尔。”萨拉查淡淡地问候。他冰绿色的眼睛在月光之下显得冰冷漠然，让赫尔加都有些不敢对视。
　　忽然之间见到了萨拉查，赫尔加竟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总算最后她及时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有些结巴地说道：“晚、晚上好，萨拉。”萨拉长高了好多啊，而且越来越漂亮了。赫尔加心中补充。这么一比较她甚至都觉得安洁莉丝卡完全没有看头了。
　　“萨拉，你是来帮父亲他们的吗？”赫尔加眼睛闪闪地问道。除了这一条她也想不出萨拉查会有什么原因出现在这里，还是在这个时候。斯莱特林的家规可是很严的，认识了萨拉查十年，赫尔加总共也才见了他十几次，其余的时间都是书信联络——托萨拉查的福，赫尔加倒是练出了一手好字，当然这其中也有萨拉查的字如其人太过漂亮的缘故。
　　萨拉查只是带着那一贯的温和而又毫无笑意的微笑，没肯定也没否认，只是提议说：“我还没有参观过赫奇帕奇庄园呢，赫尔，你不带我看看吗？”
　　赫尔加不懂贵族交际，对萨拉查的话只理解了一个表面意思，疑惑不已地看着眼前比她小却又比她大了不知道多少岁的友人，最后点点头“哦”了一声。
　　“这边。”赫尔加一边说着一边带路。萨拉查只是沉默地跟上去，轻盈的脚步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从山崖到赫奇帕奇庄园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一路上赫尔加时不时蹦出一两句什么，萨拉查偶尔会发出几个“嗯”的单音节作回应，大多数时间只是沉默，熟悉他脾气的赫尔加也不觉得有什么，看气氛安静地过分诡异了就说上两句，一路下来两人间的气氛不冷也不热，平平淡淡的令人感觉很舒服，这也是萨拉查并不愿意多于外人接触却独独和赫尔加做了朋友的原因之一。
　　因为马上就要展开战斗的缘故，在山谷里夜巡的巫师和魔法生物并不是少数，然而赫尔加和萨拉查一路走到赫奇帕奇庄园大门，却都没有见到一个人。赫尔加在这方面没有经验，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倒是萨拉查为尼诺斯特的办事效率暗自点头，这条蛇黑巫术的魅惑凝视和精神控制用得还真不赖。
　　“我们到了。”赫尔加站在庄园大门前对萨拉查说，“萨拉，你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现在不是拜访庄园的时间，这一点我还是懂的。”
　　萨拉查总是把赫尔加当孩子看，一方面是她的外表，一方面是她的心理，结果赫尔加反驳自己不是孩子的语句也由最开始的直白，逐渐演变成了现在的略微拐弯抹角。不过这样的赫尔加也是越发可爱得让人想逗一逗了。
　　当然，萨拉查是不会干逗孩子这种相当不斯莱特林的事情的，他只是莞尔一笑，话不着题地说：“赫尔，我们来玩个游戏、看一场戏吧。”
　　游戏和看戏两个词是什么意思，赫尔加是懂的，不过当这两个词是从萨拉查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就不懂了。
　　“游戏是捉迷藏，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至于戏码……至多明晚你就知道了。”萨拉查轻声说道，柔美线条勾出的眼轮微微眯起，冰绿色的瞳孔在浓密眼睫的阴影下显得冷酷异常，另嘴角微微上扬的温柔弧度诡异得令人惊惧。
　　赫尔加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远离了这一刻美得惊人也吓人的萨拉查。她似乎看到，友人眼睫阴影下冰绿瞳孔，闪过一丝光芒，红色的，血的颜色，妖冶邪肆，魅惑无双。
　　直到很多年以后，听到某人对于萨拉查评价的赫尔加，回想起记忆中友人那一瞬间无人可比拟的美丽，对于“冠世美人”这个称号不由得点头赞同深以为然。
　　不过现在的赫尔加可没有想到一些诡异的方面去，而且就算她有类似的想法也不会像某个人一样给表达出来，她还不想被萨拉查比蛇怪死亡视线更恐怖的黑巫术连砸十几下，而且她也没有某个人令人惊叹的好运，无数诅咒丢在身上还能隔天就活蹦乱跳，继续惹毛“冷美人”的大业。
　　总之最后，在赫尔加的带路下，萨拉查和赫尔加堂而皇之地住进了赫奇帕奇庄园。赫尔加的房间因为主人的离开而空置了下来，萨拉查在房间里放了几个魅惑系的黑巫术防御，就和赫尔加以及艾妮住了下来。
　　躺在熟悉的床上，赫尔加很快就再次进入了梦乡。艾妮在赫尔加的梳妆台上追着一个圆形挂坠玩，萨拉查则搬了把椅子，坐在敞开的窗户边，借着月光悠闲地阅读一本从赫尔加书架上淘来的《魔法生物的进化及演变》，全然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
　　尼诺斯特完成了萨拉查交给它的“我不想在去赫奇帕奇庄园的路上看到一个人”的任务，靠着魅惑系黑巫术也潜进了赫奇帕奇庄园，看到自己的现任主人如此一副事不关己的悠闲样，它也只是甩了甩尾巴，然后在庄园里找一个不会被人发现的角落补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