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七十五章 回归前奏 ...
-
南红静悄悄的随着卓凡下属店铺的商队离了京。一身粗布衣衫，稍稍以染料染黄了的面色，让他看上去，如同一名普通的随队小厮，加上说话时的畏缩，埋头沉默的样子，倒也不打眼。
一路上，甚为太平，没有遇到山匪之类的。但行至京郊五百里外的落雁岭时，南红明显发现了痕迹。过于茂密的丛林，远处偶有传来禽鸟叫声，不是太明显，时隔一段便有类似的声音，却无禽鸟展翅轻拍的声音。
“掌柜的，这里怕是不太平，我们多赶一段路吧。”说话的是随队的护卫领队，五大三粗，满脸落腮，手掌丰厚，指骨分明，看起来，是个练外家工夫的。
“就照秦护卫的意思，我们就再赶一段路。”掌柜的略一思考，与身边一名冷面的少年交换了个眼色，便同意了秦护卫的提议。
掌柜话语刚落，秦护卫忙吆喝了两声，让商队加快脚步。
南红借着以衣袖擦汗，眼角瞄了瞄四周树丛，脚下却不停留的随车快了些许。
眼看天色渐暗，掌柜的与秦护卫商议是否该停下过夜。
秦护卫皱着眉，看了看天色，又瞥了眼大路两边的树林子几眼，随后叹了口气：“掌柜的，不是我有心为难各位，只是这片地儿不平静啊。”
掌柜的眼睛在四周溜了圈，随后笑道：“秦护卫的心，老朽自然知道。只是这暗里的，不知是哪路的朋友，咱们行了这么久的路，也没走出他们的范围，又不见他们的动静，想来，我们也不是他们看中的猎头。眼看着这天色暗了，前面又不着地儿，这地势，怕是到出了林子前，都是这样的，依老朽之见，不如就歇了吧。要出事儿，早就出了，哪还能有这耐性。”说罢，又瞥了眼不远处的冷面少年，放低了声音道：“何况，有这么尊大佛在呢。”
秦护卫闻言，眼神也往少年那边看了去，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转身安排守夜的人了。
掌柜的眼光瞄到南红的位置，与他对了个眼色，便走至冷面少年边上坐下休息了。
南红靠着装载着货物的板车坐下，状似疲劳不堪的样子，不时的以衣袖擦汗，气喘吁吁。眼睛却关注着众人。良久后，待火堆升起后，他又扶着板车，一手按着膝头，借力起身。
一旁的另一名小厮见状，上前扶了一把。
“谢小哥了。”南红嘻笑了一声，活动了下筋骨，便坐到了靠近火堆的大树下。嚼了几口干粮后，闭眼休息。
一夜安宁，次日一早，商队继续赶路，如此四日，终于出了落雁岭。
南红扶着捆扎在板车上的货物，随车缓行，低垂着的眼眸若有所思，面上隐隐有着些疲累之色。
之后的路途，更是平顺，行至锦州与秦南岭的分界点时，南红与那掌柜的客套了几句，脱了商队往另一方向行去。
与此同时，京师贤郡王府中，顾之惜正看着封信浅笑不已。
“先生，信中说了些什么？”残熙好奇的探头问道，却被顾之惜身后的天敛扫了一眼，忙放下手中的点心，吐了吐舌头，不敢再问。
顾之惜将信烧毁后才道：“没什么，只不过，这信，更肯定了我的猜测罢了。”
天敛闻言，皱了下眉，颇为担忧道：“话虽如此，但南红是否赶得及……”
顾之惜轻敲着修长的手指，半晌才低声吟道：“这就要靠他了……”
转而又道：“回信南红，去锦州传了信后，便赶去郡王那里，随同郡王一起回京。”
天敛眉眼一怔，似有些明白，随后恭身应了。
“先生，前面来报，说是郡王已到了京郊。”陈怀安行色匆匆的来报。
顾之惜放下手中的书册，略略思咐了片刻后，点了下头，让他退了下去。重执书册，继续阅览。
“先生，郡王即将回府，是否该梳洗迎接？”西白似有不明的问道，而他心中却是激动难耐。郡王回归，代表着南红也将归来。
“不急。”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滑过书页，翻了一页后，才慢慢道：“郡王还要先去宫里回复，入府怕是已要深夜了。”
顾之惜似乎是想起什么，侧脸看向陪在身后的西白，似笑非笑道：“说来，南红离开也有大半年了，这次外出，想来也辛苦他了。吩咐下去，准备热水热食吧。”
“是，先生。”西白闻言，面上一喜，与暗处的中黄东青使了个眼色，便退了下去。
待他退下后，顾之惜放下手中书册，轻摇着身下的摇椅，慢慢合上眼睑，回想着这一年多的时光……
罗睿砚离开的这一年多里，发生了不少事。原锦州驻军副官柳三郎，因清扫恶匪有功，升至主将，转驻京师西南门，统领京师三大驻军之一的虎卫营。这算是意外之喜。
只是在当时，却是惊险万分。外地驻军率一营人来清扫京郊野匪，这对于京郊原驻军来说，无疑是被人当众刮了一记。原虎卫营督统许广本就是个靠主荫升迁的无能爆脾气，这事不觉感激，不大事化小，反而参了锦州驻军主将楚天傲一本。
楚天傲此人，虽是武将，却又端是圆滑，武艺高强不说，领兵行军也很有一套，又是显武伯之前麾下的得力人物，在处事上，也尽得显武伯真传。当下他便偕同柳三郎上京请罪。上罪己状，上书文中字里行间，无一不是诚恳认错。偏偏又让人觉得他无错。
柳三郎却是另一种态度，当庭之上反驳种种，更道言：“雁南岭虽远离京师五百里，但仍在京师驻军管辖之下，末将亲眷在此处出事，末将也曾联系虎卫营，更上书于兵部，却毫无音信。末将以为，京师乃国之根本，朝之重地，如今离京师如此之近的地方出现了这么一伙匪类，如果不及时扫清，对本朝有害无利，故而未得令而先行，实是无奈。”
皇帝下查时，确发现有上书文本，而虎卫营督统却道自己并未接获信息，但不知情不代表没罪，在他管辖之下，出了这么一窝盗匪，不管知不知情，都难逃罪责。
事后，许广被撤职，兵部侍郎降职留用，柳三郎升迁。
随后不过月余，朝中又发生了另一件大事，太子利用身份，动用了禁军，导致了宫中禁军一日动荡。此事如果下面的瞒着，那也就没事了，偏偏那日皇帝不知怎么了，想去看禁军演练，可想而知，大半禁军不见人影，宫中守备松懈。皇帝当场震怒。
时候太子言道：“父皇何必生气，儿臣也是见宫中无事，便让禁军为儿臣办些事而已。何况，这禁军迟早也回归在儿臣手中。”
此话有两种意思，一是罗睿砚目前不在，禁军无皇子管理，事事都请禀皇上，而太子有意接受禁军。二则，便是大逆不道了。
皇上震怒之时，未想到其他，单想到了太子有意想要继承大统了。自己身为天子，正值壮年，而太子虽是自己的儿子，帝国的继承者，但在自己还健在，甚至健康的时候，想着这些，心中不由大怒。
适逢此时，有言官御使上奏，参了太子私生活不检点。而边关急报中，更书道，抓到走私兵器马匹的商人中，有太子名下商铺的管事。
满朝震惊的同时，皇帝怒上加怒，废了太子，关入了御使监，终生无旨不得出。
而现在，就恰恰五皇子渐渐开始收罗人心，而满朝皆摇摆不定的时候，四皇子罗睿砚归来了。想到此处，顾之惜不由轻叹，也可谓是上天相帮了。
作者有话说第76章 第七十五章 回归前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