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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七十一章 莽撞 ...

  •   七皇子走后,房中瞬间安静。罗睿砚看着顾之惜,启了启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合上薄唇,什么都没说。就这么看着他。
      顾之惜见状,勾起唇角温和的笑道:“得知郡王受伤,草民想着,虽然明知会打扰到郡王养伤,但还是要来看一看,还请郡王见谅。”
      罗睿砚点了点头,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坐在床沿说话。
      顾之惜顿了片刻,便从善如流的举步往床边走去。但却没有坐于床沿,而是在床边的一张坐墩上坐了下来。忽略掉罗睿砚眼中闪过的一抹失望,他笑道:“不知郡王伤势如何?”
      “小伤罢了,先生不用挂怀。”罗睿砚看着他,口中虽然如此说,但眼神却带着灼人的炙热。
      顾之惜微微动了下身子,仿佛这样就能避过他的眼神一般。后又想到什么,略有失笑的抿唇含笑了一下。那笑容极真,并不是顾之惜一直以来,常挂在唇角的那抹温和儒雅的笑容,而是自心底勾起来似的。只是这抹笑意来得突然,消失得也快,快得让罗睿砚还来不及留恋回味。
      “先生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吗?”罗睿砚收敛了下眼神,眼睑半垂,似无意般的问道。
      顾之惜看着他,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转了个话题道:“郡王这次似乎有些冒险。”
      “先生这话何解?”罗睿砚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他,作为一个尊长爱幼的和善皇子,在明知那阶阶梯有问题的情况下,挡下这个小灾,只会让德郡王心存感恩。哪又有什么不妥。
      “其一,郡王这么做,只怕所有人都认为郡王自此之后是站在德郡王那边的,得罪了太子不说,怕是皇上心中也会有所疑虑。”顾之惜唇角的笑容带着些许训斥的意味解释道,“其二,郡王伤了两天来,德郡王可有慰问探视过?怕是在他与皇贵妃的心中,郡王此次受伤,是自演的一场戏罢了。
      其三,北静王如此做,怕也只是为太子出口气,即使德郡王踏了那阶阶梯,最多也不过是皮肉伤,何况练武之人,这点小状况,又怎可能应付不来?而如今,太子的气没出掉,北静王更是失了面子,郡王如此一做,就得罪了两位了。”
      罗睿砚闻言,心下顿时一明,难怪自己受伤至今,除了小七外,连父皇也不过只是派了个内侍来问候一下而已。想到此,他面上神色一改,谦逊恭敬的说道:“是弟子思虑不周,还请先生指点一、二,可以破了现今这局。”
      “这事就当没发生过,郡王伤得也不重,收了伤口后,就该去做该做的事了。虽说现在国泰民安,但郡王目前的职责是为皇上分忧,又怎能因参与兄弟阅墙而主次不分呢?再者,右相派家卫来郡王府,已经是越权了,郡王实该秉公上表才是。”顾之惜清冷的声音说着语气平淡的话语,但话中的含义却是深不可测。
      不提,就代表即使替老五挡下这灾,是无意之为,自己是不知情的,事后也不想去深究,就当做意外过了,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带伤办公,即使只是小伤,但对于娇生惯养的皇子来说,实在难得,怕是父皇看在眼中,也会在心里有个比较。在一群争权夺位的子嗣中,独一那一个一心为民的,就亮眼多了。
      而上表右相越权妄想插手接掌贤郡王府的守卫,这点,在有心人心中,就有着些不可说的意味了。如果自己默许了,那就代表,这些年来的伪装将要褪下,而现在,实在未到时候。如果自己只是默默的拒绝了,在其他人眼中看来,自己怕是也有心想要去争一争。只有将这事闹到父皇那里,才能堵住一众人的嘴,但这毕竟只是私下议论。至于是否公开,就看自己的这份上表,会不会被父皇在早朝上商议了。
      这招看似有些不妥,将自己这边的人马拖下地,但对于右相这种想要掌控主子的奴才,确是不该心软,只有让他认清了谁是主,谁是从,他才会乖乖的忠心办事。
      想到此,罗睿砚心中百味杂呈,半晌才舔了舔略有些干的嘴唇,声音干涩中带着沙哑与微不显露的颤抖道:“弟子明了,此事是弟子莽撞了。”
      顾之惜不知罗睿砚为何会突然嗓音沙哑,他更不知道罗睿砚心中的矛盾。当看到罗睿砚眼中混杂的情绪,也只当其是因为将要对岳丈所做的事感到愧疚,而没想到罗睿砚的矛盾,是出于他的身上。既希望担心他越来越明朗化,不想公开他的存在。毕竟上次皇上已经开始注意到自己儿子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又不希望放弃将来会得到的一切。这种矛盾,在每次顾之惜为罗睿砚出谋划策时,都会在后者的心中闪过,纠结着他的情绪。
      顾之惜之所以没想到这点,是因为早在他答应从罗睿砚的西席改做幕僚后,便已经把自己的安危放在了第三顺位。何况,他也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即使有什么意外发生,也不是人力可以逆转的。所以,在他心中,罗睿砚纠结着的矛盾也好,内心的担心也罢,都是他自己从未去考虑过的问题。

      廖掬珍虽是个女流,年纪也不过只有一十有二,但的确是个聪慧的。作为右相之女,她也不是藏在深闺之中的无知女子,相反,自小以来,她都在右相的刻意教导之下长成。对于其他女子来说,嫁予皇子,是一个飞上枝头的象征,但对她来说,她的相公,当今的四皇子贤郡王,则是她完成理想的一个选择。
      她的父亲曾对她说过,罗睿砚个性沉稳,温和恭谦,在几个皇子之中,是最容易掌控的。她原先也一直如此认为,毕竟在各个大臣王公口中,四皇子自小便是个儒雅之人。即使对待下属,也是一派的温和。
      但现在,她却不这么认为了。罗睿砚或许温和,或许恭谦,但绝不是可以掌控糊弄之人。
      这次受伤,她瞒着罗睿砚将自家的亲卫换了进来。一开始,罗睿砚什么都没说,直到今日七皇子来了,他才开了口。
      以罗睿砚现在的实力,并不足以与一个手握大权的丞相相抗衡,但是,皇子毕竟是皇子,也怪自家亲卫傲慢惯了,居然在郡王府中得罪了郡王的亲信之人。今日,罗睿砚既然在七皇子面前开了这个口,那这些侍卫是一个都不能再留在贤郡王府之中了。
      廖掬珍抽出桌上花瓶中的花,一剪剪的将花瓣剪没,未了后,轻笑了一声。父亲还是太过轻视这位皇子了。自以为将女儿嫁过来,就可以借着岳丈的名头操控住贤郡王。未想到,这位不是父亲想象中的兔子,而是会咬人的狐狸。
      招来亲信侍女,交代了几句后,廖掬珍再次一个人陷入沉思。
      顾之惜这个人,早在嫁来之前,她便听说过。只是当时所有人都觉得这人不过是皇上辗转封赏的一个时运颇佳之人。两次的碰面,让她内心觉得,这个人不一般。在贤郡王的心中,更是不一般。
      贤郡王的另几位幕僚,她也见过,也曾细细的观察过。贤郡王对他们虽然也很是信任,但却不会像对顾之惜那般。即使罗睿砚与顾之惜从未在她面前相谈过任何事,但在顾之惜进门的那刻,她还是轻易的感觉到当时身边之人的细微变化。这种变化并不显于表面,而是一种感觉,一种微妙得难以用言语表达出来的感觉。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却正发生着一件灭门惨案。京城最大的驿站老板,全家八十三口人,全部被杀,无一活口。作案之人下手之狠,心肠之硬,更实属难见。
      次日早朝时,便有应天府尹将此事上报雍武帝。雍武帝大怒,当场下令让带伤上朝的罗睿砚负责撤查此案。
      为此,罗睿砚在伤病未愈之下,又开始了忙碌的公务。但十多天下来,仍是一无所获,得到的情报并不足以让他有任何头绪。除了知道凶手只有一个人,并且武艺高强之外,竟无其他任何的线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第七十一章 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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