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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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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一道城墙,隔住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情,是一个未知豪壮的世界,是一个诡异多变,荒凉戈壁漫滩,血洒夕阳的狂野和豪放。
边关的风,呼啸的有些惊人,与那皑皑银装的昆仑山脊竟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不似那山风吹的犀利偏执,塞外的风,吹的自由,却也吹的狂野,八面而来,足下不运足了劲道,就是想要站立都是困难,一样是腊月的寒风,塞外的风吹的更有些气势,中间是浓郁的沙土味,开口不过数次,便叫你吃了一嘴的黄沙。
连赶路程四天四夜,白玉堂和展昭一出关外扑面而来的就是那削骨割皮的风沙。
这里,最大的危险不是人,而是未知多变的环境。
晌如炉烤,夜如冰库。
狂风卷沙,就是常住的游民都时常经受不住恶劣的环境,何况是两个看起来斯文俊逸的青年?于是再一次的不厌其烦,那被展昭雇请的领路人好心劝慰:“我看二位爷还是算了吧!那隍城,不是一般人到的了的地方。”然而展昭也是再一次回言娩拒,言明去隍城原因急迫,非去不可,由于途径要穿国过境,两人未免生出事端,都将身份隐了不说。
隍城地处隐秘偏僻,二人在这关边打听了许久,竟是没有一人听说过这个地方,又是兜兜转转的,才终于找到一个偶尔会去隍城交易的商人做为领路。
这个商人名叫公冶隼。
边城是有将动物作为名字的习惯,借以此表明顺应天命之神,本无奇。只是公冶这个姓氏源于三国鲁郡一带,北至塞外实在是少见,关外战火不断,多数是南迁,除了一次民族融合时有过少量的北移,鲜少有氏族愿意举家北上的,毕竟论起生活环境,南北差异的确不是一丝半分的问题。
公冶隼言及他是祖上先家北迁,于是氏族生活在大漠边关。按长相论,他是标准的关外人,黑面大眼,厚唇高鼻,五官突出但是并不难看,声如洪钟尤其显得豪爽,身形也是高大威武不凡,展昭与白玉堂在江南哪个都不是瘦弱男儿,只是到了这一个商人面前,竟然恁地就是显得文弱了。
看的出来他其实并不想带着展昭和白玉堂上路,若非是看在白玉堂那阔绰的出手,只怕他是宁愿多拖几匹马都不愿意带着这两个看起来不堪一击的江南书生的。白玉堂与展昭内心当然清楚,只是白玉堂懒得与这莽汉争论,展昭则是觉得无谓解释,就由的他去,幸好这公冶隼也没有将态度流于外,否则只怕以白玉堂的性子,少不得又是一番折腾。
整理了一天,准备了充足的水粮,二人随着商人的商队上路,随行共有五人,四个护卫,熊腰虎背,虬髯大汉,目露凶光,只是白玉堂初见就是憋在一旁笑了半天,展昭又恐他生事,只得将他扯到一边,剩余一个是公冶隼的朋友,长的颇似江南人,身型与白玉堂很象,面相祥和,温吞多礼,比这二人,更似个书生,怕给个折扇就是要摇头晃脑的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了。他自说是江苏人氏,去隍城只为寻个故人,姓徐,名做柘,字汉阳。
一队人行的速度却并不慢,路上马不停蹄,直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公冶隼与展昭解释是为了赶在天黑之前赶到前方唯一一个可以休息的驿栈,众人必须要换马,象白玉堂与展昭坐下两骑是不可能走到隍城的。
塞外就是已经入了腊月,晌午的阳竟然也烤的人有些吃不消,加上风沙吹的脸上刀镟一样的疼,从来没有经历过大漠之行的白玉堂和展昭几乎是一路缓息慢喘,咬牙抿唇,不愿吃那一嘴的沙尘。这般折腾是苦了那徐柘,就是面上裹了个象女人一样的面纱,他也是一路走一路呸,不时要将口中的冰冷喳舌的沙尘吐出来,马蹄奔波,又是颠得他晕头转向,直嚷着大漠豪诗为自己壮气,却到是没有提出要折回的话。
白玉堂和展昭谁都不愿去要那些蒙头裹脸的东西,婉言谢绝以后,一路虽然顾着赶路,却也没有忽略这大漠难得一见的壮阔豪情。
他们是自兰州府而出,绕西夏走吐蕃边境,隍城甚为偏西,几个人是一路西行,越西越见大漠戈壁的荒凉和气势。
荒漠戈壁连天,一扫过去是无边无际,寒风卷啸,西域特有的长草裹雪被吹的肆意狂摇,时至夕阳黄昏,落日如同泣血,绛红的将地上万物都是以血染尽。雪覆石草,此刻被血红一照,顿时猩红的刺目,空无一云的天空彤红一片,偶尔沙鹰,秃鹫的嗷嗷尖啸不时传于耳,几个人为了赶路不得不加快行走的速度,一路上人过景退,如同舒展画卷,砾石矮木过眼,空旷的地域,只有如此一队的行人,就是风嚣刺耳,二人心中也是不由自主的涌现一种潇洒。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冰封的大漠,果真是别样风情,触目眼见,无处不透露着关外特有的坚毅与硬气,较之昆仑的雄壮,峻山巍岭是神工鬼斧,此刻荒漠怪石风磨的峡谷地堑就是大地手彻的颂曲。红土红岩披挂白雪,映衬红霞,几个人想象的到那是怎样的风景,怎样的胸怀?虽然无物的空旷与凋零的草木难免叫人感慨这等的悲凉,但是所谓各花如各眼,赏景端看心境,如此景致看在白玉堂与展昭的眼中,只是觉得心怀激荡,震撼不已。
一路已经是紧赶,却是终究没有赶上预定的行程,狂傲的大漠之风还是阻挡了众人前行的速度,终于在夕阳敛去最后的一丝余辉以后,公冶隼决定停下,夜行荒漠,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燃起篝火,几个人终于自那颠的要将人的五脏六腑都晃荡出来的马上下来,展昭和白玉堂立在一旁见那些莽汉熟练的绑绳扎帐,生火热食,就是心中想帮忙都是无从插手,在这大漠,他们并不识得什么规矩,一切只能但凭他人安排,那徐柘下马就吐,公冶隼好意递给他一晚热奶茶,却是叫他呕的更厉害。
无言的挨到白玉堂的身边,展昭以眼询问他可有碍,人一旦入了西关,就会很容易觉得头昏目眩,呕吐不止,严重的甚至会鼻腔出血,白玉堂回头看了他一眼,无谓的回过头,倔强的神情就是对着狂风大漠依旧是一向的无畏。
他掏出自带的烧刀女儿红,饮了一口扔给展昭,目扫漆黑一片,沉寂非常的前方,隐约有种不详之感。
展昭接酒袋喝了一口,方入喉,突然警觉双目暴睁,手中湛泸一紧,回身大喝一声:“小心!”
他身侧的白玉堂刀横在胸,冷目瞪着前方。
在二人的前方,赫然出现几双幽明的绿眸,那怪异的形状一看就知非人,是兽类的眼型,还未近,那腥气凶气已经逼近,脚步被那风声掩过去了,众人竟然都没有发现,此刻篝火一生,竟然引来了荒漠最凶残的畜生,成群结队的黑影向几个人逼近,展昭一声喝惊了所有人,几个护卫提刀,徐柘本能的躲在公冶隼的身后,那轮廓脱离黑暗出现在火光之处时,竟然是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