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双雕》非道

3、第３章

　　人刚到，就扭断士兵一只手，一时间，顾惜朝这个名字在团里被传的沸沸扬扬，大家对这个传说中相貌斯文但是出手绝狠的副团长又是好奇又是畏惧，那天的事情后来被戚少商给压下去了，但是那天几个人的对话却都留在了几个人的脑海了，在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激起了千层浪。
　　但是虽然他人到了团里几天，却从那天以后一直没有戚少商见到面，听说是参加会议去了，这些日子，大概也知道了这里的情况，整整四个师在这里按兵不动，只有会特别的多，而他这个副团长，也简直就虚设而已，莫说团内上下每个都被这种日子逼疯了，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人事的调动，就是在平时，一旦他们习惯了服从戚少商这个团长，对于后来的副手，自然少几分尊重，军队多数都有些排外，这点顾惜朝心里也有数，所以并没有太介意。而等他再遇到戚少商的时候，已经是四天以后了。
　　他走出宿舍的时候，正好看见戚少商在开门，不期间的视线相撞，两个人都愣了一下，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戚少商较四天前憔悴了很多，虽然那时候他看起来已经很颓废了，但是没有如今这股消弭，似乎是浑身的精力都被抽干了一样，满眼的血丝，脸上有抹不去的疲惫。
　　他抬头看了顾惜朝一眼，勉力的笑了笑：“哦，是小顾，你还没休息啊？”
　　其实戚少商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比顾惜朝大，以外貌看，二人应该是年龄相若的，但是也许是他长的太多清冷，以至于戚少商看起来比他多了几分沧桑感，所以本能的叫成了小顾，而且顾惜朝也并没有拒绝，于是便这么顺理成章下来了。
　　顾惜朝也笑了笑，这是戚少商第一次看见他笑，意外的好看，在黑夜笼罩下的走廊，只有昏黄的有些摇晃的灯光，照着顾惜朝的脸，迷离的有点时空扭曲的错觉。
　　军队里，很难得看见这么书生气的人，若不是戚少商亲眼见过他生生卸掉别人的手腕，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如此干净斯文的青年竟然是刚从东北战场下来的军人。
　　顾惜朝这个笑容其实仅仅是撇了撇嘴，看的出来他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果然见他笑笑以后轻叹了一声：“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军队里夜间是禁止走动的，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去在意这些东西了，戚少商听见这话，正在开门的手反而停了下来，抹了下脸，说道：“那不如一起出去吃根烟吧，我也睡不着。”

　　月华之下，四周寂静的让人觉得有些憋的慌，戚少商走到榕树下，整个人向上一靠，长长的呼出一口长气，仿佛是心中憋曲了许久一般，这一呼，让他整个人都矮了几分。
　　他本不是这样的人。
　　曾几何时，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憋苦的靠着大树叹气，一直以来，凭着一份报国的热血冲劲，战绩显赫，带兵膘勇的他甚至一度被人称为三师的九现神龙，因为他自己亲身参与的九仗全数大捷，以至于他成为三师中最年轻的团长，东北消息传来的时候，他就向师长请命过，要领兵过去，日本怎么踏进中国的领土，就叫那帮龟儿子怎么爬回去！
　　但是，师长的回复只是要他待命，这一待，就待了足足5个月，一直待到东北三省沦陷，热河失守。
　　妈的！难道是要等鬼子杀到门口，再举枪去反抗不成？
　　今天去开会，上头给的命令竟然是去扫荡□□，攘外必先安内的论调简直叫人发笑，一帮流寇能有多大的作为？难道比不上鬼子那几十万军队来的威胁？
　　实在想不通上面的意思！
　　越想越憋，戚少商不住的抽着烟，狭长的眼眸透过缭绕的烟雾，看起来很阴郁，戚少商不开口，顾惜朝也没有讲话，他一直维持着很漂亮的军资，半仰首望着天上的弦月，看见云雾遮蔽住月华的时候，会本能的皱起眉。
　　他不是个多话的人，特别是在经历了最近的变故以后，他的话更少了。
　　于是，两个人就一个靠在树上，一个望着月亮，谁都不发一语，戚少商在连续抽了四根烟以后，才又慢慢直起身，伸手递给戚惜朝一根，后者望了他一眼，无声的接过，在手中玩弄着，似乎没有抽的欲望。
　　“你不吃烟？”戚少商看着顾惜朝一派斯文，想想到是也很有可能，只是军中不会吃烟的人实在不多，难道遇到顾惜朝，有些惊讶。
　　顾惜朝点了点头，把玩了一会，竟然还是将烟叼在了口中，向着戚少商靠了靠，他既然不吃烟，身上自然是没有烟火的。
　　后者了悟的划出火，顾惜朝倾身凑过去，在柴火之下，就男子而言接近完备的皮肤看得戚少商顿时一愣，若非是顾惜朝那比自己还高的身高绝对不是女人能有的，他几乎会产生一种错觉，在微弱的火光下，只映出顾惜朝一半的侧脸，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抿着烟的唇，戚少商自己已经是长得很俊了，却也不得不承认，顾惜朝确实生得很漂亮。
　　一时间，戚少商心里竟然衍生出一股冲动，如果这柴火，不会熄灭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