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催》谁家小谢

1、楔子

　　楔子

　　近日来，神侯府出了件怪事。
　　这件事情，本来很平常，可是发生在神侯府，就一点也不平常，甚至说，多少有些好笑。

　　发生的事，其实很有点俗：
　　闹鬼。

　　神侯府闹鬼这件事，并不是个秘密。
　　第二天大街小巷，就都传了个遍——一来，局势飘摇，众人注目战事，诸葛主战，自多得是人放一只眼看着；二来，神侯府是什么地方？天下第一庄严肃穆公道之处，能闹到那里去的，想来是个厉鬼。

　　这些街闻巷说，却正是流传得最快的。

　　雷纯的反应，其实可以说是没有反应。
　　听了，只是淡淡笑一笑，没有说话，却用眼色去看一旁的狄飞惊。
　　狄飞惊恰也抬头，两双晶亮剔透的眸子，相对一看。

　　雷纯温言道，“好厉害的鬼。”
　　狄飞惊低下了头，也笑了，道，“是好厉害。”

　　这两人对于这椿事件的评论，是最简短的。
　　一问一答，然后结束。

　　而方应看就要费神一些。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不信。
　　当然不信！
　　神侯府是什么地方？鬼魅回避三尺都不及，哪里会闹鬼？
　　而他平日里，虽然也爱借鬼神之说，自己偏偏是不信邪的——天大地大，哪里会有哪种荒唐事儿？
　　必有蹊跷。
　　而这个时候的蹊跷，不能掉以轻心。

　　不信的结果就是：他要去查证。

　　巧立名目是不难，只是平日里诸葛不在，其它人出去办事，往往一去，就要见着无情。
　　而他其实一直比较乐于见到的，是冷血和追命：
　　冷血从来不善辞令，不喜应对，所以给的答案往往很直接，而直接的答案往往比较接近真实；追命比较世故，久经沧桑，为人不会过于凌厉，若见的是他，可以稍事轻松。

　　铁手则不同。

　　他会，也有耐心来和所有的人打交道，他有精力和时间，不会动气，也不会不客观，有什么事发生，会冷静下来一件一件的处理。要讹他是不可能的，很容易，还会被他温和地几句套出了口风去。

　　方应看本来最不喜欢见到的是铁手。
　　直到有一次，他去，铁手不在，无情在。
　　只无情一个。

　　方应看一直觉得无情孤僻——那白衣，他能穿得比谁都好看，可是多少穿出了些离群索居的味道来，干净而冷厉。
　　很漂亮，但是，不应容于乱世，也不该插足于天下事。
　　天下事——是他方应看的事。

　　他觉得无情是不容易亲近的：不容易亲近的人往往对自己很自负，很看不起别人，因而就会有许多破绽和缺陷。
　　他以为自己可以找出这些破绽——然后让它们变成更大的破绽，寻出这些缺陷——然后让它们变成致命伤。

　　可是结果是：
　　没有。

　　没有破绽，他说政事，无情就和他打官腔；他说琐事，无情就扯开说更琐碎更无谓的事。
　　而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清傲淡漠得仿佛算计筹谋滴水不漏步步为营一句不吃亏的那个，并不是他。

　　他简直比两个铁手加起来，还要难对付三四倍！
　　铁手至少，还颇为诚恳，钓话或套话，总算还是可以堤防的。
　　无情却不是。
　　他说话也很有礼，绝不刺耳，有问必答，但不一定是真答，有些事，他答一半，留一半，那一半还是含糊其词，有时干脆就是杜撰。等回头想起来，他只要说一句，对不起，我弄错了——谁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所以方应看想了半天，微微一笑，决定：
　　不去了。

　　他有的是大事要做，很多很难做，很需要时间，很需要专心一致的：怎么能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至少，在还没有演变成大事件之前，他的意向，是静观——先看看再说。

　　米苍穹其实是最早知道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