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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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几天，山寨变成了戏园子，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一拨又一拨前来讨要贞洁牌坊的村民。我烦不胜烦，到后山找了个清静的地方躲了起来，过起了每日吃生果的苦行僧日子。虽然生活清苦了些，但比起每日不得不听的辛酸的故事，看那些沧桑的脸，我还是宁愿选择逃避。整个“三五”帮没有人知道我的去处，只有李老四一人知道，偶尔会来给我送些酒、肉打打牙祭。不过这种时候也很难得，因为他被帮务缠得脱不开身，十分辛苦，好在我上回那手碎碑裂石的功夫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村民们再也不敢前来闹事，只派些老头儿、老太太成天赖在大厅里哭天抹泪，好在小四的性子温、脾气好，总算应付自如，让我省了不少心。则我则像个脱头乌龟，每日躲在乌龟壳里，焦急地等待王老五的归来。
就这样过了半月有余，一日李老四来到后山，我没闻到惯常有的酒香，心中极其失望。而小四儿神色也与往常不同，小心翼翼地向我报告：“大哥，小五儿他回来了……”
什么？王老五回来了？！！
我激动得热泪盈眶，一个箭步冲上前，紧紧捏住小四儿的双肩，为了证实这一大好消息，拼命的摇：“你说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小四儿被我摇得站立不稳，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拼命地点头。
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王老五呀王老五，你小子给我捅了这么大的娄子，居然一走了之，害我受了这么多天的苦，哼，此仇不报枉为人，看我不活活劈了你！
急冲冲向外走，却被李老四从背后拦腰抱住：“大哥，冷静一点儿，千万别冲动！”
“什么？我冲动？这小子干了坏事却叫我们替他背黑锅，你倒说我冲动？！”一想起吃了这半个月的生果，我就恨得咬牙：“不成！不能便宜了这小子！”
猛一用力，企图挣开李老四的束缚，他被我甩到地上，却不肯罢手，爬上几步，死死地抱住我的腿：“大哥，这山上的人都是王老五的手下，虽然叫你一声帮主，心中到底不服。你跟他争执，必然吃亏，小四的命贱，死不足惜，可大哥若是有点儿损伤，可教我~教我怎么办呀~”随即放声大哭。
我冷静了一下，望着哭成泪人儿一样的小四儿，怜惜之情由然而生，心里有些自责：“不错，小四儿说的有道理。若我出了状况，大不了一拍屁股走人了事，可小四儿又怎么办。这半月来，我躲在这里，外面的事全交给他打理，短短十数日，他瘦了好多，我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他的，可如今却累得他每天担心受怕，日渐憔悴，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啊，不该那么自私，只顾自己痛快。”
定下心来，将他搀起，替他抹干泪水，放柔声音：“放心了，我会好好问明情况，不会乱发脾气的。”
他这才放下心，擦干眼泪，不好意思地笑笑，笑脸上泪痕未干，犹如海棠带雨，分外娇艳，忍不住伸手刮刮他的鼻子，羞他：“羞羞羞，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
他亦忍不住“哧”地笑出声来，嗔道：“还不是你害的！”
我心中的烦燥散去，一片空明。两个人手牵着手，缓步走下山去。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可到了山下，仍然忍不住倒吸口冷气。
眼前一片繁忙景象，人来人往，这平素宁静、优美的红塔山此刻变成了大工地。从山脚下直至山顶，每隔一、两百米便有壮汉忙碌的身影，抬石头的、搬木头的、拉绳子的，浑身是汗，忙得热火朝天，“嘿哟嘿约”到处都是劳动号子的歌声，他们工作十分卖力，事情已做完大半，通往山顶的路上暇瞬间便多出数十个贞洁牌坊。
乍看上去，这里跟别的工地没什么不同，可仔细一看，就发现端倪，阳光照射下，汗水在脊背上闪闪发光，在这些壮汉裸露的脊背上，横七竖八地分布着可怕的刀疤，或张牙舞瓜，或面目狰狞……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心存疑惑，一个一个仔细查看，这些牌坊千姿百态，各不相同，有的古朴庄严、有的纤巧秀丽，有的高逾数十尺，有的仅半人来高，石雕、竹制、木制……那真是应有尽有，每走过一个牌坊，我的脸就忍不住抽搐一下，等见到王老五时，我的脸已抽搐到麻痹，没了应有的反应。
王老五满头是汗，乐呵呵地向我邀功：“大哥，怎么样？这些有碑牌可都是我跑断了腿精挑细选的，够威风了吧！”
呀呀呸！我啐，我啐你个满脸开花，啐你个狗血淋头，我用手点他，颤颤抖抖：“你弄了这些个东西来，是想向召告天下，这‘三五’帮都是群寡妇？还是想说，这‘三五’帮的男人都死绝了，只剩下些寡妇？你小子干出这种事，也不怕晦气！”
王老五脸色一变，打了蔫，顿时没精打彩：“我只觉着这些牌坊漂亮，没往这方面多想。”
我一口气没提上来，好玄憋气。心想：王老五，你到底怎么长的脑袋，这些年的山大王是怎么当过来的？！
没好气的骂他：“猪脑袋！还不赶紧给我把这些东西给弄回去，这山上天天女人哭、孩子闹的，成何体统！”
“哎！”他老老实实地答应，转身欲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高兴起来：“对了，大哥，我最近新收了些弟兄，个顶个的棒！”
我头疼欲裂，指指点点：“就这帮乌合之众？”
王老五马上反驳我，表情严肃，态度认真：“他们可不是乌合之众，都经过我严格筛选，仔细选拔的，不信，我给你试试！”
切，就因为是你仔细选拔的，所以我才不相信呢！
“嗯嗯”王老五咽口唾沫，清清喉咙，鼓气真大，高声叫道：“弟兄们好~”
所有大汉均放在手中活计，异口同声地回答：“帮主好~”
“弟兄们辛苦了~”
“为‘三五’帮服务！”
这口令连贯流畅，一气呵成，若是喊口号也可以击退敌人，那么我敢说整个天下也没人能是他们的对手。声音哄亮，整齐划一，的确是训练有素。
声浪袭来，连我都有点站立不住，急忙转身扶住旁边的李老四。山中猛兽不知何物来袭，纷纷跑出巢穴，慌不择路，四处逃窜；林中百鸟振翅高飞，在空中不停的盘旋，天上黑压压一片，不时有鸟粪袭来，人们避之不急，被鸟粪击中，狼狈不堪，只有王老五挺胸腆肚，洋洋自得。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