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尘与越冰莹的幸福生活》漠上漪

2、拖儿带女之美满篇

　　（三）越冰莹之河东狮吼教子篇
　　李家集。
　　唯一一条官道上，一辆马车停在路中。
　　大路当中，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蹲在地上玩得高兴。
　　一个而立之年的男子，笑眯眯地蹲在小男孩身边道：“乖宝贝，到路边去玩好不？”
　　“不好！”小男孩头也不抬地在地上摆石子，回答得十分干脆利索。
　　“呃——”男子被噎了一下，只好又搭讪道，“乖宝贝，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管不着！”小男孩还是头也不抬。
　　马车的帘子掀起，探出一张十分俏丽的女子面容，带着满脸好笑的神情道：“你笨死了，连这么个小家伙也没有办法么？”
　　男子无奈地叹气：“难不成你要我对一个小孩子动手么？”
　　“哼！”女子白了他一眼，随即道，“你上来抱孩子，我去哄他。”
　　男子一脸等着看她笑话的神情，轻捷地跃上马车，看身手竟是个一流的高手。
　　女子把怀里的襁褓塞进男子怀里，然后翩然跃下马车，身姿优美灵动，看得路过的两个农夫露出一脸见到仙女的神情。

　　那小男孩兀自专心致志摆弄他的石子，连看也没看她。
　　可是当女子来到他身边，正欲蹲下来时，他却先她一步开口道：“你哄人的功夫比他高明么？”
　　女子一怔之后，忍不住“噗哧”一下笑了出来：“好你个小东西，倒是个人精儿呢！”
　　口中说着，纤手一扬，就往那孩子的小脑袋上拍过去。
　　她本来是个很亲昵的动作，却不料那孩子竟然轻轻一偏头，就躲过了她的手，一边蹙起眉头不耐烦地道：“不许动人家的头！”
　　女子不禁微微一怔，她武功出众，虽说只是随手一拍，却也并不是寻常人那么轻描淡写就能躲过去的。而且，那孩子一偏头的功夫，她也才看清那张小脸蛋儿，竟是白皙得冰肌玉骨一般，而那一个不耐烦蹙眉的神色，更是像极某一个人。
　　女子心下一动，眼里掠过一抹光彩，笑道：“嗯，我晓得你叫什么名字了！”
　　那孩子终于抬起一张眉清目秀的小脸来看着她，眼里还闪着几丝不信任，两片鲜红粉嫩的小嘴唇轻轻一撇：“骗人！”
　　“那咱们就来打个赌，可好？”女子微笑道。
　　“什么啊？”孩子两道斜飞的长眉轻轻一挑，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却多了些好奇之色。
　　这小家伙，还真说不好长得更像谁一些呢！可这性子，却是跟他爹像了个十足十啊！
　　女子心底暗笑，面上却兀自一本正经地道：“倘若我当真说对了你的名字，那你就得立即让道；倘若我说不对你的名字，你喜欢玩多久就玩多久！”
　　那孩子轻轻咬住了下唇，露出一个凝神思索的神情。
　　女子看着他这个神情，心下更是直笑。
　　不料那孩子却直起身子，撇撇嘴道：“你这么说的话，那你一定是我爹或者我娘的朋友了，我还是不跟你打赌的好。”
　　女子微一错愕，随即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是子晔吧？小东西，怎么跟你爹谢轻尘那么像啊？还不问姨妈好？”
　　“姨妈？”谢子晔歪了歪脑袋，随即眼睛一亮，露出一个惊喜的神情，“你就是‘悦和山庄’舅公家的那个姨妈么？”
　　“是啊！”女子一边大声应道，一边就向朝她扑过来的孩子张开了双臂。
　　原来她就是大名鼎鼎的“悦和山庄”大小姐萧千羽，因为嫁给“青衣门”的新任掌门云中志而随丈夫去了北方，已有数年未回到南方娘家了，想不到专程来看望表妹越冰莹，竟先被她的儿子挡了道儿。

　　这个姨妈虽然素未谋面，却托人给自己带来过不少好东西，而且从父母口中更是听到不少关于她的故事，谢子晔对她立即一见如故。
　　“姨妈，姨父，我去告诉娘你们来了。”
　　萧千羽都没有来得及阻止，他已从她怀里挣脱出去，三蹦两跳就奔到那院墙高低起伏的院落旁去了。但他却并不从正门进去，而是一纵身就从院墙的凹处翻了进去。
　　萧千羽和云中志对视一眼，不觉都笑了：不愧是谢轻尘的儿子，这么小就已有了如此的轻功造诣！只是，越冰莹恐怕无论如何不曾想到，自己当初那么心仪的院墙，竟会成为儿子如此出入的通道吧？
　　一念未已，先听到院里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子晔，又学你爹翻墙，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云中志“噗哧”就笑了出来：想不到那么温婉可人的越冰莹，有朝一日也会有如此河东狮吼的声气！
　　听谢子晔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忽左忽右的，想必是一边躲避母亲一边叫道：“娘——姨妈来啦！”
　　“姨妈？”越冰莹诧异。
　　“是啊！”
　　“小坏蛋！”越冰莹却怒道，“又学你爹骗人！”
　　“啊——”谢子晔的尖叫听着十分夸张，“是真的，啊——”
　　萧千羽和云中志已然下了马车，往那个挂着医馆横匾的院落走去，听到此处忍不住都笑了出来。
　　“哼！今日若是看不到你说的姨妈，你就仔细你这一身皮！”越冰莹一边说着，一边就拉开了院门。
　　萧千羽和云中志先看到的就是谢子晔，被母亲拎着耳朵龇牙咧嘴的样子，哪里还有方才那头也不抬说“不好”的德性？
　　可是，越冰莹却在看到他二人的那一瞬间，完全怔住。
　　随即，她就放开了手里的儿子，飞奔过来，一把抱住了萧千羽：“姐姐，你、你——”

　　医馆的门口挂上了“今日歇业”的牌子。
　　后院内。
　　越冰莹一边生火洗菜准备做饭，一边和表姐姐夫互叙别后情形。
　　“莹儿，妹夫呢？怎么不见啊？”萧千羽一边拍哄着襁褓中的孩子，一边问道。
　　“他去双桥镇进药材了，应该快回来了。”越冰莹轻柔的声音，又一如往常般温婉了。
　　萧千羽把睡着的孩子递给云中志。
　　“把孩子放到床上去睡吧？”越冰莹忙道。
　　“这孩子抱的人太多，养成坏习惯了，一放到床上就会醒的。”云中志微笑道，“不要紧，我抱着他，叫千羽帮帮你。”
　　“姐姐没有做过这些家务，还是算了。”越冰莹笑道，“跟我说说话就是。”
　　“莹儿，此话当真不假，只怕我是越帮越忙。”萧千羽不好意思地笑笑，环视一圈又道，“莹儿，你也不曾雇个人来帮忙啊？”
　　越冰莹摇摇头道：“晔儿这么大的时候，确实有些忙，不过村头那个叫大丫儿的姑娘天天来帮我带他。到晓儿的时候，大丫儿嫁人了，可是晔儿也能帮着带一带了。他又只喜欢吃我做的饭，你说雇个人来做什么？”
　　“啊，是了，还有个小些的女儿呢！”萧千羽也才想起来，“怎么也没有看到？”
　　“跟着他去双桥镇了。”越冰莹手下忙着，一边道。
　　“哦。”萧千羽点点头，顿了顿突然道，“莹儿，你过得还好么？”
　　一旁云中志忙道：“千羽，怎么这样问人家？”
　　萧千羽白他一眼道：“我们女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云中志吐吐舌头，笑而不语了。
　　越冰莹微笑着看二人一眼，终于又道：“姐姐，我们平日都很忙，没有空添置什么东西，可是不缺银钱用的。”
　　萧千羽摇摇头：“我不是问这个。谢轻尘再不济，也绝不至于是叫你受穷的人。我只是觉得，他那人不好相处而已。”
　　越冰莹若有所思看她一眼，然后便笑了，缓缓地道：“嗯，其实还好。”
　　“你呀！”萧千羽叹道，“那么死心塌地喜欢人家，可能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云中志却忍不住又插了一句：“千羽，人家哪有你说的那样？我就觉得他人很不错的啊！”
　　“嘁！”萧千羽嗤之以鼻，“你们男人都是一丘之貉，你当然帮着他说话了！”

　　“娘，我爹回来了！”谢子晔清脆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谢轻尘也已在门口现身。只是，从李家集去双桥镇并没有多远，他怎么就看着那么一脸的疲惫之色呢？
　　可是谢轻尘一边将怀中的小女孩放下地，一边已满脸调侃地笑道：“我说怎么来回路上都是喜鹊呢？原来当真是有贵客登门啊！”
　　萧千羽忍不住微笑着回道：“你这性子还当真是一点没变，一开口就是取笑。”
　　那小女孩则已贴在了越冰莹身上，一双净黑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看着萧千羽夫妇，可是萧千羽伸手叫她，她却怕生不肯过来。
　　“这又是说哪里话？我几时敢取笑你们二位？”谢轻尘笑道，一边把手里一包东西递给越冰莹，又将那小女孩交给谢子晔道，“晔儿，带晓儿荡秋千去。”
　　谢子晔在他面前却是听话得很，立即俯身到那小女孩耳边悄悄说了句话，小女孩立即眉花眼笑地跟着他跑出去了。
　　“什么啊？”越冰莹疑惑地接过那一大包东西。
　　“我从‘望月楼’要了几样下酒的小菜。”谢轻尘道。
　　越冰莹略有些诧异地道：“你倒是未卜先知？”
　　谢轻尘多看了她一眼，终于微微一笑道：“莹儿，威名赫赫的北方武林领袖人物南下，整个南方哪里能没有他的消息啊？何况，他明日要会面的人就在双桥镇，今日又怎么可能不来咱家呢？”
　　细心的萧千羽发觉谢轻尘说到最后一句时，那两个人的眼神中突然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尤其越冰莹，居然难得地抬起眼睛，直直地盯了一眼谢轻尘，然后就垂下眼睫转过脸去了。
　　云中志与南方第一高手庄风的比武邀约，不过是南北武林之间一个惯例的切磋而已。而且，双方的比武也都是选各自的弟子上场，点到为止。不过庄风这个人，却也实在有些奇怪，今年在商议三年一次的比武地点时，为何非要定在双桥镇呢？如今，看到这二人的神情，萧千羽竟突然有些怀疑：莫非此事竟与他们有些什么关系不成？

　　吃饭的时候，倒是宾主尽欢。
　　撤了盘盏之后，越冰莹沏上一壶茶，又端来些果子点心之类。
　　两家人坐在一起略叙别后之情，不知不觉，就已入夜。
　　萧千羽的孩子还小，而云中志明日还要与庄风比武，因此也就不敢聊到太晚，越冰莹收拾好屋子，就请他们早早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