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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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支箭，是由三个人，站在三个不同的位置，用三种不同的内劲分别发出的。
——但他们都有一个目标，先攻破小楼的铁窗！
无情几乎是在箭刚一离弦的瞬间就断定了他们的位置，算准了这三支箭的力度。戚少商暗付一声好一招听声辩位！他在无情话一出口时就已开始行动。他急退，无情也在退。往门口退去。此时离那扇雕花红木门尚有三尺，但第一支箭已到！小楼的窗口朝南开，这支箭正是从痛苦巷正南方的一片青砖房顶上射过来，什么是千钧之力，势如白驹过隙？都已包含在这一支箭中了！铁质百叶窗如何拦的下这一箭？！无情坐在轮椅上，他盯着那扇窗，双手紧握着木轮，他只等变故一起，铁窗一碎，就开启下一个机关。他已经把全部精力放在这双眼上，只求能搏取一线生机！
快，太快。铁窗破碎的瞬息，无情只来得及捕捉到一道金芒。此时正值日头高照，那箭不知是什么材料，在日光下泛着晃眼的金芒，有如一簇火光般冲破了小楼的铁窗！无情错愕，因为他自己本身也是惯用暗器。用暗器的人，最讲究的就是眼力和腕力。但无情却不能看清楚这支箭的全貌。这种生死关头，搏的就是一分一秒，不过片刻分神，那金芒直射向无情的眉心！——他的左手有三枚铁蒺藜，右手有四把飞刀，如果他不是腿有残疾，那他可以后仰贴地躲过这一箭。但他却下身瘫痪。他只好硬搏！
幸而此时戚少商在他身边，“痴”剑已然出匣！这不是无情第一次见到戚少商的剑法，只是每见一次都给他不同的震撼。——戚少商的身姿翩若浮云，矫若惊龙，如戏在水中。他的剑已能随心而动。心动，剑至，长剑回兜，一抖剑身，让那和无情眉心不到两寸的第一支箭，沿来时的路线更快、更准的打了回去！
第一支箭被原封不动返回，这无异于公然挑衅。——第二支。第三支箭接踵而来！从西南方向射进窗口的第二道金芒直取戚少商后心！戚少商背对窗口，他面朝着无情。这样就不会让窗外正伺机下手的人看见他苍白的脸色，和遍布冷汗的额头。他体内有两种毒素在互搏，一种是至寒奇毒箱子燕，一种是使人自燃的鲛人泪。如果不是这两种药性一冷一热互相克制，他又怎么能撑到现在？但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他要以身犯险，要以身诱敌。因为他决定做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件事能否成功，决定着他能否放下金风细雨楼，跟顾惜朝走。
——跟。顾。惜。朝。走。
这个念头支撑着他，和孙青霞的对话让他明白一件事，他想跟顾惜朝走。京城是一副沉重的担子，要卸下它不容易，所以他不得不出此下策。一个人要放下属于他的责任，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戚少商对上无情诧异的目光，摇了摇头。大敌当前，此刻不是解释的时候。无情已经来不及多想，他看出戚少商此时已是强弩之弓，所以他出手了。——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柳叶刀。刀刃薄，刀身窄。这样小巧的一把刀，但握着刀的人是四大名捕之首的无情，成崖余！这柄柳叶刀直直撞上了第二道金芒！“叮当”两声，落在地板上的赫然是无情那把柳叶刀和一支由纯金打造的，不过三寸长的小箭！
第三支箭从东南角又至！
这支箭瞄准的目标不是他们，是书案上的一口瓷瓶。
戚少商忍不住看了一眼砚台边的那只花瓶。——耀州青釉瓷，瓶身古朴，胎厚，上有冰裂纹。这样风格的器皿，怎么看也不像是无情这样的人用得吧？当然不是，他放这只耀州瓷的目的是为了便于标记。——这瓷一碎，就触动了房梁上的□□阵，可是这等机密，有人怎会一眼看出？！无情的心头霎时笼上一层阴云。他不敢，也不能继续想，戚少商一把扣住他的肩，剑光一闪，破门而出！以戚少商现在的情况，运功是加快毒素攻心，可是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下定决心时就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何况就在他们飞身掠出小楼的同时，那只耀州瓷已碎！只听“咔哒”一声，□□阵意外启动！前方的敌人到现在还未露面，只靠三支箭就将就将他们迫出小楼。他现在只能希望杨无邪和发梦二党各名兄弟动作够快才好。
快，当然要快。金风细雨楼和发党华府，梦党温府表面一派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杨无邪正在集结红楼所有可以动用的武力资源，花无错在协助他。他的动作本来可以更快一点的，只需要从青楼发出一道命令就好。那是以前从苏老楼主就开始执行的规矩，现在因为一个计划不得不打破。——这个计划有一个顾名思义的名字，“锄奸”！金风细雨楼若不是有内奸，戚少商病倒的假消息怎么会传出去？
暗处的敌人永远比明处的要可怕的多，杨无邪对此深有所感。他站在玉塔下，勾画圈点着手中的一份名单。这份名单上是红楼所有兄弟，他们当中有些是被苏梦枕招入红楼的，有些是曾追随过白愁飞的，还有写是被戚少商提携上来的。人太杂，就容易混入内奸。戚少商的意思是，找出内奸，并且清除掉一些不需要的人。
杨无邪一面想，一面对花无错叹了口气，道：“我觉得自己老了”
花无错听见这句，百忙之中回头安抚杨无邪：“杨总管怎么会来，我倒是真老了。”
不论是杨无邪还是花无错，他们都是金风细雨楼的老人了，他们可以算是把大半辈子给交给了这四楼一塔。如今戚少商要清除掉一些人的时候，这些老人的心里都是不好受的。从戚少商的指示里他们好像能够遇见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这是杯酒释兵权，人贵有自知之明。这个世上有很多人，有人感叹岁月蹉跎的时候，就有人在无所事事。这几个人坐在这家酒楼的上间里，空有一身力气没地方使。他们很闲，一个人如果大把时间供他挥霍，怎么可能发出岁月蹉跎的感叹呢？所以人是种很奇怪的生物，忙的时候觉得自己老了疲惫了，真正闲下来的时候又觉得闲的发慌。由其是当好几个闲人酒足饭饱之后，他们除了发牢骚也没别的做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