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觞恭|久病乘医》舒弥

5、第 5 章

　　志愿的事让千觞提心吊胆的过了好一阵子，不过最终还算是平静无波的度过。琴川的夏天并不凉爽，两个人被外面的太阳一蒸就再不愿意外出，整天窝在书房的空调里，倒又有点儿像回到了都还在念中学的时候。

　　青玉坛的通知书无悬念的寄到了欧阳家，本以为这个假期就可以彻底的放松，跟少恭提议去其他地方走走也许也不错……千觞原本是这样打算的，可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乱了所有还没和少恭商量的计划。

　　“桐姨，晚饭做五个人的，再拿两双客用的拖鞋出来。”挂了电话，少恭对寂桐吩咐着，“小兰要来。”

　　“小兰？你妹妹？”

　　千觞摸不着头脑的发问，惹得少恭和寂桐一起笑出声来，“哪里是女孩子啊，是以前欧阳家还没搬来郊区这里的时候邻居家的小儿子方兰生，家里一屋子的姐姐，就跟少恭亲些。”

　　“小兰很有志气的。一直不愿意在琴川这个小地方呆着，初中就考去外地的重点中学了，我们又搬了家，就没怎么联络。”少恭坐在沙发上，拿起手边的杂志翻了翻又停下，向千觞解释着，“他几个姐姐都大学毕业，去外地工作了，这次假期父母又出公差，本来是让他去亲戚家里，结果他想起来我高中毕业算是有空，就打电话过来，问能不能住一阵子，还能让我帮忙功课。”

　　“刚考完高考，好不容易能休息下，又要当义务家教……”千觞无奈叹气，“别太累着了，欧阳第一。”

　　“欧阳第一”是有次千觞取给少恭送饭时候无意间听见的绰号，当时就笑得千觞差点儿把手里的饭盒盖子掉下去，从此每次看见少恭拼命他就爱拿这个来笑话他，开始还总是会被字典或者笔袋什么的砸中脑袋，久而久之少恭也产生了抗体，懒得再和他计较这些。

　　“初中时候教高中的不累，现在反倒会累着了？”少恭合上杂志，似笑非笑地瞥了无言以对的千觞一眼，“与其说这些，你还是快去收拾下换洗衣服什么的吧，我的哥哥大人。客房只有一间，给小兰住吧，他还带了个女孩子，晚上和桐姨睡就好。你到我屋里挤一阵子。”

　　琴川不大的地方，繁忙时段穿城也不过一个小时，兰生却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欧阳家的大门口。寂桐在厨房把菜再热一回，千觞坐在沙发外侧，听见门铃，抢先一步起来开了门，一句“你们好”还没说出口，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串语速飞快的抱怨：“矮冬瓜，笨死了！带着地图都能走错，下次不要跟你一起来了。”

　　“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襄铃你别生气，大夏天的容易上火……”当先进来的男生穿了件绿色的T恤，在夏天里显得凉快清爽，但这时候它的主人却是一头的汗，忙不迭向自己身后梳了两条麻花辫的女孩道歉。少恭随后走了过来，见了这幕，也不由得微微一笑：“小兰认路的功夫还没长进？”

　　“呵，呵……是啊，个子也没长，现在更比你矮了。”兰生摸着头苦笑几声，总算想起来和其他人打招呼，“这个就是千觞？”

　　“嗯啊……你好。”千觞一贯应付不来这种场面，伸出手握了握就侧过身把少恭让到了前头。兰生和那个女孩子换好拖鞋，寂桐也把热好的饭菜端上了桌，笑着招呼两个人过来吃饭：“兰生也长大了不少，这个是你的女朋友？”

　　“才不是！”那个女孩子跟在兰生后面走进客厅，听见这话，立马顿住了脚，理直气壮的反驳，“呆瓜又矮又呆的，谁要当他女朋友了！”

　　“干嘛老是说我矮，我还会长个子的……”

　　方兰生小声嘟囔了一句，末了还是一五一十的向大家解释：“这个是襄铃，我爸妈同事家的女儿，这次不是他们一起出公差了么……本来说是让我俩都去二姐家住着，我过来了，再让她单独住过去也不大好，而且想着她也要升高中了，也能顺便问问你题。”对襄铃的照顾之情溢于言表。

　　襄铃却还是气哼哼的，显眼很不高兴刚才被误认成了兰生的女朋友。

　　“这……还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千觞看见少恭微微地摇了摇头，突然想到前几日在电视剧里看见的句子，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小姑娘忒不懂事。”

　　整整一个下午三个人都在书房里度过，千觞原本也打算窝书房里打会子游戏，反正欧阳家的书房够大，再装四个人都足够，结果不到一个小时就硬生生被吵了出来。襄铃确实小姑娘脾气，可方兰生也是好本事，总能恰到好处地踩了雷，鸡飞狗跳之后又腆着脸赔不是，他和少恭苦笑不得的对望，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相同的一句话。

　　孽缘啊，孽缘。

　　最终千觞只能在客厅里陪寂桐看了一下午的家庭伦理剧，捱到六点过开晚饭，少恭早已是一脸倦意，想必被折腾的够呛。

　　“桐姨桐姨，天墉警校是不是在这附近啊？”襄铃精气神十足，吃过了晚饭，一边帮着寂桐收拾碗筷一边发问，“我有同学以前住在警校对面，说那儿有家沙冰店，做的沙冰可好吃了。”

　　“是在这附近，不过沙冰店我就不清楚了……少恭和千觞知道么？”

　　“唔……好像是看过有一家？”千觞正拿着遥控器随便换着台，听见寂桐问话，随便答了声，“你要去？出门右转走到第二个路口再左转，然后沿着路直走就能看见了。”

　　“是有点想去啦，天气好热……”襄铃低头玩弄着辫梢，迟疑的语气里透露着些不好意思，可随即就被兰生的一句“这边是郊区，回来天黑了襄铃你一个人太危险了吧”再次激的提高了八度，“跟着兰生你这个呆路痴去，回来肯定都天亮了！”

　　“我有点累了，去房间里休息下。”少恭突然放下手中的水杯，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夏天还真是难熬……”

　　寂桐还在厨房刷碗，襄铃兰生因为沙冰店的事吵吵嚷嚷，千觞拿了遥控器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清清楚楚看见那一瞬间少恭脸上闪过的表情——幸灾乐祸？

　　“你们好好玩。”少恭说得慢条斯理。

　　“那要不让他们带你们去吧？”寂桐从厨房探出头来，“诶？少恭去休息了？襄铃想去沙冰店，兰生不认识路，要不千觞你带他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