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了个咪2》黎佳

8、八点档

　　这天晚上发生了很多事，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件，恐怕就是富豪大酒店发生了宠物打架事件，受害者是一只幼猫。

　　狗狗又被重新抱在了胖子手上，还是很兴奋地吼个不停。文九爷捋着几缕胡须，饱含同情地说：“可怜的孩子，吓坏了。”他说的孩子自然是伏在周棠怀里，哆嗦个不停的路小猫。

　　周棠按住它的背安抚它，心知肚明这表现压根不是吓坏了，是气坏了。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只狗撵得满地乱窜，就算对方是只藏獒吧，路老大的自尊心也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它不气得发抖才怪呢。

　　目睹这场闹剧的龙二面无表情，冲文裕亨点了点头，叫了声九爷，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揽着周棠往电梯里走。

　　周棠抱着猫，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这行人一眼。文九正好也在看他们。

　　胖子凑在文裕亨耳边说：“那就是周棠，路远东的那个。”他腾出手比了个手势，嘿嘿嘿笑起来，“听说姓路的什么也没给他留，没想到这么快就勾搭上龙二了。”

　　文九爷听了连连冷笑：“你也就这点出息。”

　　胖子无辜：“我又怎么啦？”

　　看了看笑容满面迎在那里的崔三，文九爷低声说：“路家大少是谁带出来的？学着点。”

　　胖子愕然。

　　崔三笑眯眯说：“我们正南老大可是周先生手把手教出来的，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文叔，七哥，里边请。”

　　文九摇了摇头，唉声叹气：“养了个不中用的蠢货。”

　　崔三上前扶着他：“哪儿的话，七哥是大智若愚。”

　　不等老爹接话，胖子就迫不及待地问：“小崔，前两天跟你说的事到底成不成啊？”

　　崔三想了想，笑道：“这个嘛……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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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毛给毛毛老鼠舔毛：“哥哥为甚么不跟我们一起睡觉？”

　　大毛拱球：“因为哥哥要跟媳妇睡觉。”

　　二毛也在给毛毛鼠舔毛：“哥哥为甚么要跟媳妇睡觉？”

　　大毛说：“我也不知道。”

　　三毛舔自己的毛：“那我也想跟媳妇睡觉，媳妇的窝会不会挤？”

　　毛毛鼠：“……”
　　毛毛鼠不会说话，它只是个玩具。

　　路小猫钻在周棠睡衣里，只露出半截尾巴尖，抖抖抖。

　　周棠把它拽出来，捧到手心亲了一下，安慰道：“不过是只狗。”

　　路小猫炸毛炸得更厉害了，它气鼓鼓地把自己蜷成一个球，团在周棠臂弯里不吭声。

　　于是周棠也不吭声，轻轻摸它的毛。摸着摸着，路小猫又钻进了睡衣，趴在他肚子上愤怒地喵喵叫。周棠手顿了顿，决定由它去。过了会儿，睡衣里那团鼓起开始缓缓往上移，周棠深吸一口气，想它受了刺激，需要安慰。又过了会儿，那团鼓起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开始扭来扭去，他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按住胸口：“姓路的，别得寸进尺！”

　　他扯开睡衣领口，把死命挣扎的猫拎出来甩在床上。路小猫在床上弹了几下才停住，它四仰八叉躺倒，做出一副你来吧我绝不反抗的模样。

　　周棠冷冷一笑，翻身下床。他拿起拖鞋：“今天不给你点教训，我就把大名倒着写。”

　　路小猫本来只是想演一出破罐子破摔博取同情，看他的反应大惊失色，连连求饶，左冲右突，绝路狂奔，最后被一拖鞋敲在屁股上，咕噜咕噜滚到屋角。

　　周棠光脚冲过去，拎起它又要抽——卧室的门被敲得砰砰响。

　　路北北穿着吊带站在门口，打了个哈欠：“小棠哥，怎么这么吵？”

　　周棠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别过头：“把衣服拉拉好。”

　　路北北低下头看自己的胸：“哎呀你害羞什么，这东西是个女的都有，自然现象，就跟你们那玩意儿一个道理……”

　　周棠：“……”

　　路小猫被拎着，自身难保。它还是愤怒地喵了几声尽大哥的职责，要这个丢脸的妹妹把肩带拉上去。

　　周棠明白它的意思：“穿好。”他的口气变得有点严厉。

　　路北北翻了个白眼说：“哦。”她把带子往上拉了拉，遮住快要爆出来的胸。

　　“你找到占星师了吗？”

　　周棠说：“找到了。”

　　路北北又打了个哈欠：“你找算命的到底要干什么呀？”

　　周棠说：“算算。没事就去睡吧，天不早了。”

　　路北北：“等一下，小棠哥哥，你没变心吧？”

　　“什么？”周棠莫名其妙。

　　路北北看了看他的脸色，满意地说：“没变就好。我今天听人说，你和正云哥去约会，狗男男共处一室，他还搂着你不放。想我大哥尸骨未寒……”

　　周棠：“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到底去哪了！穿成这副德行！”

　　“我就说不会的嘛。”路北北安慰地搂住他的脖子，贴在他身上，少女特有的青春气息环绕在他们周围，“你那么笨，除了我大哥谁要你啊。”

　　周棠：“……”

　　路北北安慰完寡嫂，觉得心情愉快：“楼下那群猫我能玩吗？”

　　周棠说：“不能。”被路小姐玩过了还有命吗？

　　路北北很失望：“人家喜欢咪咪呀——哦我是说猫，你不要想歪了。”

　　周棠：“……”

　　周棠把手里的猫递过去：“玩过了还给我。”

　　路小猫在地板上踱来踱去，挠了半天门也出不去。路北北哗啦啦洗澡，边洗边唱歌，过了会儿她把头从洗澡间探出来：“咪咪咪咪喵~~~”

　　路小猫抬头望她，莫名其妙。

　　路北北勾勾手指，冲它抛了个媚眼：“忘了告诉你，妈妈把门锁上了哦，你出不去呦~今晚就乖乖陪妈妈吧！哈~”她送了个飞吻。

　　你那是他妈的什么腔调！路小猫恨不得跳起来给这妹妹来两个耳光。出去前只是泼辣，出去两年回来变得跟个小□□一样，嘴上不知道把门。妈的早就知道不能让娜娜带孩子！

　　等老子变回来。路小猫怒气冲冲，继续踱来踱去，就把这两个丫头送去寄宿学校。省得她们在外头瞎混，光说读书，也不知道念的什么书。

　　周棠翻开从算命老头那里抢来的一堆破书，仔细寻找所谓的还魂珠。他只看了两页，就明白这确实是古书，虽然书的年代很近，但内容是古的，有两到三百年的历史。模糊不清的毛笔字断断续续写着清代发掘坟墓的见闻。看到第三页的时候，他确定盗墓贼也喜欢记日记。

　　路北北披着湿发，在看电影。

　　房间里飘荡着啊啊恩恩嗷~一他一~~~呀灭跌~~~

　　路小猫敲打了她半天，最后狂躁地滚键盘，试图关掉电脑。路北北咯咯笑着，把它放到地上，摸了摸：“看完了就陪你玩，乖。”

　　路小猫顺着桌腿爬，找到插座，企图直接拔掉插头——路北北竟然胆敢在哥哥家里看钙片！她看钙片都他妈的不知道避人！

　　哦，它醒悟过来，老子现在不是人。

　　不是人也不能看，她才多大点的年纪！还有她明明是个丫头，为什么不看A片看钙片！可怜天下父母心，习惯做大哥的路小猫继续发狠，使劲咬着电缆。

　　路北北把头塞进桌肚，黑发散落在地上，吓了路小猫一跳，她趴在地上，点着路小猫的鼻尖问：“小乖乖，你在干什么？自杀吗？”

　　路西西娉娉婷婷走进周宅的门，身后跟着一连串小弟，捧着她买的东西。她伸了个懒腰问等候在客厅的岳鹏：“老妈又没回来？”

　　岳鹏说：“没有。”

　　路西西眼珠一转：“北北呢？”

　　岳鹏说：“刚回来不久，在房间里。”

　　路西西点点头：“小棠哥哥呢？”

　　岳鹏说：“休息了，在房里。”

　　路西西随口问：“正云哥也在吗？”

　　岳鹏：“……”

　　路西西表示明白了，轻飘飘丢下一句：“谣言害死人啊。”就高高兴兴指挥小弟们重新布置客厅。

　　岳鹏：“……那个瓶是北北放在那里的。”

　　路西西端详着门口巨大的鎏金花瓶，点点头：“我知道，除了她我也想不出这里还有谁这么差品味。”说着一挥手，“搬走。”

　　“不、不太好搬。”小弟们战战兢兢，“这个要请专门的人……”

　　路西西哼：“不好搬就打碎了搬。”

　　周棠正在看时间，算着是不是应该把受尽折磨的路小猫要回来给点甜头吃，防止它憋屈过度彻底爆发。这时接到消息有人想见自己，他又仔细看了一眼表，感到很惊讶。不要说他一向没什么客人，光是晚上十一点登门拜访就很蹊跷。

　　他说：“请人等一下，我换衣服。”

　　等他收拾好了下楼，发现路西西双手托腮坐在那里发呆，岳鹏站着。他们对面坐着一对显得局促的母子，至少看上去像母子。妈妈似乎很紧张。

　　“什么事？”周棠问岳鹏。

　　岳鹏的脸色十分好看，又红又青，“呃，这个……”

　　那个穿着打扮都很妖冶，浑身风尘味的年轻妈妈说：“我是想去找路正南的。”她顿了顿，把怀里的孩子露给周棠看，“他们不让我见他。”

　　周棠想，路正南现在要是人人都能见，他哥就算白死了。

　　周棠盯着孩子看了半天，看到岳鹏觉得是不是先把这对母子送走比较安全，才说：“哦，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年轻的妈妈，大概是个站门子的暗娼，使劲推了推孩子，叫他说，一直绷着脸的小男孩终于开口了：“王小虎，七岁。”

　　周棠听了，问他妈妈：“姓王？”

　　他妈妈立刻解释：“不不不，王是我的姓，他、他真的姓路啊。哦不是我生的，真的不是我。他亲妈把他生下来就跟一个老外跑了，把孩子交给我带，我觉得孩子挺可怜的就答应了，他亲妈说过这孩子的爹是路老大，我就想，我就想……”

　　“路老大都死了。”周棠冷冰冰地回答她。

　　“我妈也死了。”王小虎也冷冰冰地回答他，但还是红了眼眶，只是倔强地昂着头，“我可以当马仔，我会点烟，会打听消息，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他似乎感觉到自己不受欢迎，路西西自从看到他就一直面无表情。

　　周棠卷起袖子，坐了下来，看了看那个暗娼。

　　王小虎的养母赶紧说：“是这样的……他妈妈在美国出了车祸……”

　　王小虎打断她：“我妈每年给她一笔钱，她养我。现在没钱了。”他没再说下去。

　　“哦，妈也死了。”周棠还是那副表情，“你跟你爸会有共同语言的。”

　　王小虎愣愣地问：“什么？”

　　周棠冲他笑了笑，淡淡说：“没钱不用怕，你可以去捡垃圾。”他顿了顿，补充说，“捡不到还可以抢。”

　　他站起来，路西西和那个女人也站了起来。他视而不见，只对岳鹏说：“给她点钱，孩子留下……以后别什么人都往我这里放。”

　　岳鹏压低声音问：“不至于这么巧吧，要不要做个DNA检测啊？”

　　周棠回头看了端坐在沙发上的孩子一眼，语气冷得像结冰：“你看像整过容吗？”

　　岳鹏也看了一眼，摇摇头。

　　周棠说：“那还测什么，整容都不可能整得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

　　路小猫对已经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一切都还懵懂无知，它烦恼完叛逆的小妹，趁空溜回卧室，发现床上没人，桌边摊着一摞旧书。它跳上床转了一圈，看着枕头又想到很久没有嘿咻嘿咻了，于是趁周棠不在，它准备来点小情趣。

　　周棠说过，没有情趣的人生没有乐趣。最近几天他很辛苦，路小猫决定好好抚慰他一下。就算不能满足生理需求，至少也可以满足一下心理需求。

　　于是周棠心烦意乱满脸乌云跨进卧室时，看到的是床上的电脑被打开，键盘上蹲着一只兴奋的猫。猫冲他摆了摆尾巴，他的目光落在桌面上，那是一个放大的TXT文档——

　　亚娜拉一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