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花味转流年》沈衾

27、第 27 章

　　方素雅大概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儿遇上陶行。
　　“陶总。”吕澜浅笑着伸手，陶行不减当年校园王子的风采，也十分有风度地伸手。
　　方素雅站在一旁，等到都入座了，她才随着坐下来。席间，两人相谈很是融洽，最后陶行看向方素雅，笑着说：“想不到吕总的秘书居然是小雅。”
　　吕澜浅挑挑眉：“这么说来，素雅与陶总是旧时了。”
　　“那个，我们是高中同学。”方素雅趁着时候补充。
　　陶行笑着点头：“我们也快四五年没见面了。”
　　吕澜浅长眉微皱，清雅的面上依旧带着几分春风笑意：“要是陶总想找素雅叙旧，挑个时候也行么。今晚上，陶总难得跑这么老远，我好歹也要尽些地主之谊。”
　　陶行一愣，转而笑着说：“也对，听说吕总并购西夏的合约给毁了？”
　　吕澜浅轻轻浅浅笑：“也不能这么说，”他十指慢慢敲着桌面，“西夏这块肉，看着是好，不过肉么，炒的过火了，就失味了。”
　　这么一闹，还真是炒的厉害了。方素雅这种不看报纸的自然是不知道，现在的报纸喜欢娱乐，本来娱乐圈里的事儿念叨得也够过火了，眼下，连着商业圈里头的事儿也喜欢来个坑坑洼洼。
　　消息么，灵通是好，不过，偶尔过于灵通了，反倒看走眼。
　　陶行听着，片刻才是笑起来：“吕总见识过人，难怪别人走热火的地方，吕总却偏偏看上我这块地。”
　　M城靠西郊的地皮，近些年头一直都不让人看好。这些年发展的最快的就是东郊一处，人人都想着在那头大赚一笔。然而，这地皮的成本一抬再抬，简直成了天价，尽管如此，还是有人乐滋滋地将它收入囊中。
　　谁说西郊不好？吕澜浅低价买了这块不咋的地，就是看中政府后头的动静。话说M城既然要扩大，不往西郊，那往哪处？
　　吕澜浅微微笑：“这个还难说，见了真效果才叫效果。”
　　陶行和吕澜浅的交易也有几笔，明白这位老总向来不喜欢把话说得太大，即便真真实实做到了，也是轻描淡写。
　　这顿饭一吃吃到十点多，陶行一直都没有和方素雅说上话，临行前才说：“小雅，有空去找你。”
　　方素雅点点头：“恩，好啊。”
　　刘伯开车过来，吕澜浅对驾车的刘伯说：“直接去阁楼。”而后又侧头对方素雅道：“你今晚还是睡我那儿。”
　　方素雅那个一下，看着吕澜浅不是很好的脸色，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想了想，这时候也迟了，让刘伯送也不大好。
　　车上的时候，方素雅给老妈打电话，还没说话，那头的老妈就骂一句“怎么又夜不归宿？”
　　方素雅有些委屈，温吞吞地回答：“那个，老妈，今晚迟了，没车，我睡吕总那里。”
　　后头那句话简直叫人无限遐想，吕澜浅抬了抬眼皮，前头的刘伯很是镇定。
　　“哎呀，你也知道，”她看一眼吕澜浅，硬着头皮：“那个，我们吕总是有老婆的，没事儿的。”
　　吕澜浅长长的睫毛微动，前头开车的刘伯终于不镇定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方素雅唧唧歪歪又说了老长时间，方妈妈终于挂了电话。
　　方素雅挂了电话，顿时发觉气氛有些怪异，侧着脑袋看一眼吕澜浅，对方正闭目养神，她这才稍稍松一口气。她是胡诌，吕总应该不会太介意吧？
　　到了楼阁，两人进了屋，方素雅跟在后头，吕澜浅转过身，见着她低着头，绞着手指，想着她还真难得有这样的羞怯的姿态。不过这形象没过五秒钟就立马被打破了。
　　“吕总，”方素雅抬起头，很自觉地立马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你怎么还没老婆？”
　　吕澜浅嘴角微动，看她几眼：“怎么问这个？”
　　方素雅老实地回答：“只是觉得现在的父母都逼得厉害，吕总，您条件又那么好，吕总您也快三十了吧？唔，这年龄，应该是讨老婆的时候了。”
　　吕澜浅还真没料到她说的这么一板一眼，以前是觉得她不拘小节，现在觉得连大节都不拘了。
　　他脱下西装，慢慢靠近沙发，方素雅见着他靠近，实在没有忍住不咽口水，那张脸，越看越顺眼。
　　“我是想讨老婆，不过没找到适合的。”吕澜浅声音温吞。
　　方素雅往后挪了挪，笑着说：“怎么会呢？我就瞧着好几个适合吕总的呢。”
　　“哦？”吕澜浅突然又漫不经心地说：“是不是每个男人带你回家住一晚，你都去？”
　　方素雅听着这话顿时傻眼，什么叫每个男人带她回家住一晚她都去？这不是侮辱她么？
　　“吕总，您这话我不喜欢听。”方素雅声音里微怒。
　　难得啊。
　　吕澜浅低低笑，好看的眸子看向方素雅：“那么，我说，你就不怕我对你不轨？”
　　方素雅心头颤了颤，扯开面皮：“吕总，您开玩笑呐，我这等档次的，我自己是极有自知之明的呐。自然也明白吕总身边到处是美女，哪里会瞧得上我这等姿色的。”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难道你没听说过？”
　　方素雅目瞪口呆，咋舌了老长时候，又听得吕澜浅轻轻笑：“果然开不起玩笑。”
　　方素雅一下子怒了，当下霍地起身，指着对方的鼻子：“你，你…。”你了半天，却还是败下阵来。
　　她算是栽了。只是，真的很不爽呐。
　　那晚，方素雅睡得不怎么好，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方素雅醒的还算早，出了房门，没见着吕澜浅，客厅里也没他的影子，方素雅不由地嘀咕，不是吧，上班去了？
　　方素雅正朝着洗手间走去，离着几步远，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打开，方素雅猛地一抬头，就见着吕澜浅围着浴巾正要出来。
　　浴巾裹得不严实，男人漂亮的锁骨露出来，十分性感呐，原来吕澜浅身上的皮肤也那么好呐，方素雅呆了半分钟，直到吕澜浅低笑着声音传来：“有这么好看？”
　　吕澜浅的声音略有些低哑，十分惑人。方素雅的脸一下子烧起来，通红一片，她急急退了几步：“你，我…。”
　　吕澜浅好脾气地等着她的话，方素雅终于顺过气来，直直说：“怎么，大清早地洗澡…。”
　　吕澜浅从走出来：“习惯了。”他看一眼方素雅，女子一张脸实在红得厉害，比番茄还红，看她平常糊里糊涂，现在倒是真羞赧起来了。
　　“还不去洗漱？”
　　方素雅一下子回神，逃似地躲开。刚才的吕澜浅太诱人，她的眼光游离了老长时间，还是没忍住往对方身上瞄几眼。
　　天哪，她什么时候这么好色了？
　　方素雅直想捂脸。
　　方素雅脸上的红晕直到出了门也没退去，两人吃早饭时，她出奇地安静，眼睛一直盯着碗里的面包，那眼神好似饿了三五天。
　　这些天吕澜浅出差，方素雅除了整理些文档，也稍微空闲下来。四五点钟的时候，接到陶行的电话，约她出来吃顿饭。
　　方素雅说好啊。
　　方素雅很少一个人出去吃大餐，飞天小楼的牌子还算是响亮的，她有些感叹，这年头，吃饭也要找地方。
　　她去时，陶行已然等在那里，见着方素雅出现在楼梯口，向她招手：“小雅。”
　　方素雅管不住自己的脑袋，张望了四周一下，这格调还蛮不错，才慢吞吞地走过去。
　　方素雅坐下，忍不住说：“你还真会找地方。”情调这东西，不是人与人之间衬托就行地呐。
　　陶行看着她，也说：“你真没变。”和许多生活中的镜头一样，多少年后的某年某月，突然的相见，特俗套地说“你一点儿也没变。”
　　“是么？”方素雅摸摸自己的脸，笑着说：“我怎么觉得自己变瘦了。”
　　“恩，是变瘦了，变好看了。”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自己真变漂亮了，方素雅总听到这句话。
　　“唔，你也是呢，变得更加帅啦，瞧，现在看你这架势，事业有成呐。”方素雅随意勾了几样菜，心念着千万别让她买单呐。这里的菜价，还是贵的厉害的。
　　“对不起，小雅。”
　　方素雅抬起头，很是平静：“也没有什么对不对得起的，都是误会一场么。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朋友么。”
　　陶行看着她的面孔，还是那副性子。
　　他似是想着掏话题，许久才说：“看你这几年过得挺不错。”
　　方素雅抬起脸，露出笑容：“是呐，很不错。我妈说，现在看我这张脸是越看越圆，想是过得惬意才会这样。”
　　陶行见着她笑的并无虚假，才也随着笑了笑：“你的性子总是这样，什么事儿都能过去。”
　　方素雅听着他说，也问一句：“你呢？也还不错吧？”
　　陶行笑了笑，说：“能怎么样？就这样。”
　　陶行的轮廓没有多大的变化，方素雅记得那个时候他的侧脸是最好看的，下巴的弧度十分优美。
　　“小雅，你有男朋友了吗？”
　　方素雅一愣，转而笑说：“没有呢，还早还早，我妈都不急呢。”不急，就真怪了，前两天就说了，周末给她安排一个认识认识。
　　陶行帮她拆餐具，说：“我还以为伯母已经忙着帮你找了。”
　　方素雅顿时觉得自己活着就像是被人偷窥一样，那个时候么，陶行与她家是对门，她这个人每每有点小聪明就叫人识破。
　　“你呢，和莫寒还好么？”方素雅问的随意。
　　陶行一顿，说：“我和她分了。”
　　方素雅有些惊讶：“怎么这样？我看着你们俩真是金童玉女呢，唔，很配很配。”
　　陶行笑着摇头：“我们大概，是性格不合。”
　　方素雅叹一声：“真是可惜呐。”
　　“你觉得可惜？”陶行抬起眼看她，方素雅也看向他：“怎么不可惜？感情这东西建立起来本身就很难，好端端地没了，难道不可惜么？何况，你们两个在谁的眼里都是让人羡慕的一对。”
　　“羡慕的人包括你吗？”
　　方素雅顿了一下，想了想说：“那是当然的，我从来都觉得这样的感情是求之不得的。”
　　陶行忽而笑一声，说：“我一直以为你喜欢过我。”
　　方素雅啊一声，吞下食物：“喜欢么，我倒是没察觉，只是我很佩服你的成绩，你也知道，我妈对我的学习那个严厉呐，简直是希望我一步登天。”
　　陶行看着她说的面不改色，大概也只有方素雅才会这么淡定地回答，他不由说：“原来那个时候就是我的错觉了。”
　　方素雅又是一愣，没反应过来：“什么错觉？”
　　陶行敛去神色，笑着说：“我是说，你那个时候常常跟在我后面，拿着作业本追我跑，害得我躲着你三条街。”
　　方素雅听着有些不好意思：“我一直想着能达到你的成绩，也省的我老妈天天在我耳边唠叨。”
　　“也亏你想得出来。”陶行笑，那个时候，方素雅几乎是他走到哪里，跟到哪里。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惶然间犯下这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