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花味转流年》沈衾

20、第 20 章

　　那天的班上的方素雅很内伤，中午的时候挂了个电话回家，被老妈批斗个要命，最后方妈妈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你那吕总没结婚吧？
　　方素雅顿时想挂电话，找吕澜浅？她这辈子要是真吊再吕澜浅身上，肯定会被擦出内伤。她压着脾气，说：“吕总结婚了诶，才不久的，而且夫妻很恩爱呢。”
　　她挂完电话，气呼呼地一转身就见着吕澜浅站在门边，挑眉看她：“我什么时候结婚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呢，方素雅。”
　　方素雅一下子觉得一片乌鸦从自己头顶飞过，这是什么运气！
　　好像越到年末事情越多了，方素雅这几天回去的都很晚，冬天的夜色较之夏天多了几分暗沉，两侧的路灯打在地上，仿若铺上一层白霜。方素雅回家的时候，两老在客厅看电视，见着女儿回来，忍不住说：“小雅，快过年了，你又长一岁了。”
　　方素雅微有一顿，十分奇怪老妈怎么提到这儿，脑袋转了一圈，才明白老妈又嫌她老了一岁，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她眨眨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公司放假的那个晚上，开了个年前晚会。几个部门都凑在一块儿，公司出面包了x饭店的一层大厅。
　　方素雅和人交际还算不错，虽然有时候和她聊天的人会受不了她说话时跳跃的思维方式。
　　“素雅，素雅。”静安一下子瞧见了人群中的方素雅，一见着她，就说：“呀，你怎么变漂亮了？”
　　“有么？”方素雅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她整天看，怎么觉得黑眼圈深了，唔，这难道也能变漂亮？
　　静安呵呵地笑，又凑到她耳旁：“喂，你还真厉害，居然当了那么长时间的秘书还没被开除。”
　　想当初，送她走的时候，她还有些同情呢。
　　方素雅眨眨眼：“恩，我也诧异呢。”
　　“我是觉得呢，吕总就应该找像你这样的秘书。”恩，像素雅这样大众一点，再这么有点小迷糊。
　　方素雅还是觉得这话有点怪怪的，是夸她还是贬她？唔，最近，好像总是听到这样的话呢。
　　两人正聊着，吕澜浅从门内进来，顿时所有的女性目光都往那处跑，他唇边带笑，面庞如玉，身形修长，不紧不慢地朝里侧走来。
　　有女同事过去聊几句，面上露出几分红晕，方素雅的公司里男性偏多，女性大多是出自硕士生一级别的，相貌虽不能说十分好，气质却是一流的。几个部门的经理里，只有三位是女性，有一位还不过二十出头，唔，貌似是出自书香门地，从小熏陶的呢。
　　“素雅，你接触了吕总那么长时间，有没有和吕总进一步发展？”静安在她耳边小声问。
　　进一步发展？方素雅有些走神，老长时间才回过神来：“什么发展？”
　　静安忍不住敲她的脑袋：“你在不在听我说话啊？”她继而叹一口气，耸耸肩说：“以前啊，还是少女情怀，想着做灰姑娘，现在爬了那么多年，这种事就算成饭后闲聊。”
　　方素雅一愣，又看着静安手肘戳戳她的手臂：“看着，围着吕总转的小姑娘，不是少女情怀是什么的？”她忽而放低声音：“就连公司里头最有优势的财务经理都不想耗费青春了。”
　　那财务经理就是三个女性经理中最年轻的那位，才貌出众，精明能干。
　　方素雅听着有些古怪，慢慢看静安一眼：“静安交男朋友了？”
　　静安终归明白几分方素雅的思维方式，她不过这么一说，就扯到她有男朋友这码事上了。
　　“恩，有了。”
　　方素雅一笑说：“恭喜你哦，呵呵。”
　　静安白她一眼：“有什么好恭喜的，还没感觉呢。”
　　方素雅眨眨眼说：“慢慢来么，感情这种事不是一朝一夕的。再说，夫妻之间的感情，唔，也不只是相互喜欢啊。”
　　“方素雅。”静安这才正视她：“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过你说这些话，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你学的是投机取巧的学问。”
　　她有这么挫败么？方素雅有些郁闷。
　　“方素雅，恭喜你哦。”有人从人群中端着酒杯过来。
　　方素雅吞下一口唾沫，瞪大眼睛：“杨广，什么恭喜我？”
　　那叫杨广的人碰了碰方素雅的酒杯，笑着说：“你是第二个能在年晚会上出现的吕总的秘书呢。”
　　杨广的话有些长，方素雅嚼了好一会儿才将它分开来，眼睛已然眯成一条线，摸摸鼻子，嘀咕着：“怎么我自己没发觉自己那么厉害了……”
　　“方素雅，你有男朋友了吗？”杨广突然问。
　　方素雅啊一声：“额，还没呢…。”最近是不是出了甚么状况…。
　　方素雅再要说几句，静安已是推推桑桑，说：“诶，诶诶，过去，敬酒去。”
　　“欸？”方素雅被直直拖了过去，静安将她拖到人群中，却是拿着眼睛瞪她：“方素雅，你长点脑子好不好？”那杨广，一看就是来欺负人的。男人婆一个，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在吕澜浅那边拿了功劳。这年头，连一个大男人都那么斤斤计较。
　　“不说了，不说了，吃东西去。”
　　方素雅对着静安露出笑容，忍不住说：“自助餐么…。”
　　吕澜浅做讲话时，方素雅右手拿着筷子，左手拿着正塞得满嘴，不知是谁拿了个话筒过来，灯光下，映衬着吕澜浅修长的身影，薄唇带笑，面庞偏白，却十分惑人。
　　“一年又过去，今年我们公司业绩又较上年升了三个百分比，自然是多亏了大家的努力，新的一年又将开始，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
　　掌声很热烈，方素雅只得放了筷子，和大伙儿一起拍手。方素雅是不喝酒的，心里头对于上次醉酒借宿在吕澜浅家里还是十分耿耿于怀。
　　方素雅的酒杯里只有小半杯，也凑着热闹去给吕澜浅敬酒，她睁大眼睛看着吕澜浅面不改色地喝完一大杯，心里感叹着，中国人的喝酒方式，那叫品味，简直当茶水喝么。
　　闹哄哄地吃了乐了四五个小时，年前饭才散去。彼时，只剩下方素雅几个人，方素雅又做起秘书本分，跟在吕澜浅的后头，见着吕澜浅脸上微微有些红晕，不由地问一句：“吕总，你还好么？”
　　吕澜浅没说话，刘伯上来扶一把，侧头又对方素雅说：“方小姐，你有开车来吗？”
　　方素雅摇摇头，吕澜浅已是上了车，吕澜浅低低的声音自车内传来：“现在时间不早了，估计公车也没有了，晚上很难打到车，刘伯你先送我回去，一会儿送一下素雅。”
　　刘伯笑着说：“也是，方小姐，上车吧。”
　　方素雅不推辞，坐进车去。吕澜浅微微闭着眼，满身的疲倦显而易见。平时虽然有见着他疲倦的时候，到当真没有这么明显。
　　方素雅一时间不知道和吕澜浅该说什么话，只好找刘伯说话：“刘伯，吕总家离我家蛮远的吧？这个，谢谢你了。”
　　刘伯笑着说：“你要谢，也别谢我。吕总说要送你的啊。”
　　方素雅也随着笑一声，再看向吕澜浅，貌似是困了，已然垂下眼帘。方素雅不敢看的太专注，唔，这张脸实在让人有犯罪的冲动么。
　　下车时，吕澜浅突然一把拉开方素雅，靠着一侧的大树开始呕吐，方素雅被他的手劲一拉，几近一个踉跄跌倒。却立马上前问一句：“你还好么？怎么吐了？”
　　刘伯扶着吕澜浅替他顺背，侧头说：“方小姐，要麻烦你和我一道送吕总上楼。”
　　“不麻烦，不麻烦。”方素雅随着一手扶住吕澜浅，又听着刘伯说：“这样下去，身子都要吃坏呢。”
　　方素雅一愣，朝吕澜浅看去，刚才酒精渲染的红晕早已退去，只剩下一片苍白。
　　吕澜浅长眉微皱，低声说：“刘伯，太晚了，今晚就让素雅睡我这儿吧。你还是先回家吧。”
　　方素雅又是一愣，刘伯应一声。两人将吕澜浅扶进屋子，刘伯临走前叮嘱道：“麻烦方小姐今晚照顾一下吕总。”
　　方素雅乖巧地答应。
　　吕澜浅半躺在沙发上，身上的西服已挂在一旁，方素雅有些局促，还是叫一声：“吕总，你要不要回房睡？”
　　吕澜浅闭着眼恩一声，方素雅十分自然地去扶对方的手臂，吕澜浅睁开眼看她一眼，不由地一笑，低声道：“怎么就没有一点女孩子家的羞怯。”
　　方素雅啊一声，吕澜浅也不等她回答，继续说：“刘伯住在M街道，今晚太晚了，你就住上次住的房间。”
　　方素雅听着，顿时明白是向她解释，刘伯家与她家相距太远，唔，要送她回去，约莫着要到十一点。
　　方素雅露出笑容说：“恩，知道了，吕总。”她看一眼吕澜浅有些偏白的脸，忍不住说：“要不要我弄点解酒的汤？”
　　吕澜浅一怔，随即笑着摇摇头：“不用了，你去睡吧。”
　　方素雅抓着的手还是没放，十分诚恳地说：“吕总，您半夜要是不舒服随时可以叫我。我睡眠很浅的。”
　　吕澜浅觉得很累，撑着精神笑着点头。哪只那只抓着自己手臂的手还是不放，方素雅面上略微担忧：“吕总，您今晚没吃什么。这样子会出胃病的，要不要我煮点什么？”
　　“不用。”吕澜浅坐到床沿，看她一眼，颇为无奈地说：“你现在可以放手了，我想先睡了。”
　　“可是…。”方素雅放了手，看着男子清雅的面上一片的苍白，想着，莫不是胃疼了？
　　“吕总，我还是给你煮点吃的吧。”她很怕胃病，当年与自己极为亲密的舅舅因为喝酒过多，胃出血，后来因为没有好好调养，最后生了胃癌。所以，在家里即便早上起得很迟，她也会一日三餐照常。
　　吕澜浅开始脱衣服，方素雅睁着眼睛，十分无害地等着对方的答案，吕澜浅脱到里头一件时，才正视她，方素雅眼睛直瞪瞪的，努力地将视线放在对方的脸上。唔，不过，吕澜浅的身材当真好呢，就是瘦了点。
　　“方素雅。”吕澜浅的声音有些沙哑，方素雅站直了身子，吕澜浅忍不住揉揉眉心：“你去做吧，厨房里有材料，你自己看着。”
　　方素雅得了命令，才走出吕澜浅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