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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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卡妙抱着胳膊，咒骂了一声。
他看着左侧呼啸而过的滚滚车流，再看看Echo后面一个凄惨的凹陷，不由得又深深叹了口气。
你的刹车灯不亮了。Echo后面停着一辆看上去很新的VW Routan，车头有轻微的撞击痕迹，但是没有变形。车主拿着保险单和驾照，语气平淡地对卡妙说。
德国车。卡妙看着沉稳结实的Routan，又一次叹气。
交换信息吧，我来给警察打电话。对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巧的记事本和一支笔递给卡妙，而后拨打了报警电话，详细地描述起事情的经过：
“是的，405号高速公路距离31号出口0.6英里处，因为前方车辆的刹车灯失灵，我没有及时停止而相撞。目前来看双方都没有受伤，我们已经停在了路边。好的，我的车牌号是……”
卡妙就这对方的车前灯，攥着那支笔哆哆嗦嗦地往记事本上抄保险单号和驾照信息，入夜了气温极低，他只穿了一件T恤站在无处挡风的高速上，只觉得脑子都给冻住了。
你可以坐在车里写的。对方打完电话走过来，依然是陈述式的语气：警察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到。他看着卡妙。
因为后面堵得实在太厉害。
卡妙没有说话，他慢慢回忆事故发生的时候确实经过一处堵得很厉害的交汇口，过了那一段大家都加足了油门往前冲，自己因为走神还是慢速，加上刹车灯坏了，所以才被追尾……
你没事吧。对方问了一句，而后说了声抱歉，拿出一支笔形手电照卡妙的眼睛。
嘿！卡妙往后面蹦了一下，你验尸啊！
对不起，因为你一直没有回应，我以为你可能吓到了。对方收起笔形手电。头痛吗？有没有撞到的地方？
没有。卡妙象征性地动了动。一切都好，除了车。
还好当时后面没有其他车辆，不然连环追尾的话，麻烦会很大。对方平淡地接上话，之后双方均陷入了沉默。
你，是医生吗？卡妙抱着胳膊小心地问。
是，也不是。对方靠在自己的车上，称呼上要加“博士”，但我是兽医。
是吗，喜欢动物？
恩，很喜欢。对方的语气里出现了些许的温情。动物们最单纯，对他们好，就会收获善意；心怀恶意的话，收到的就是毫不留情的攻击。他拿出另一支笔开始抄写自己的保险号和驾照信息。人类虽然也属于动物，以德报怨倒是更常见。
他把信息折好递给卡妙，卡妙也把记事本和笔还给对方。
坐进车里吧。对方说体贴地说。在卡妙回答前回到了自己车上。
三个工作日之后卡妙收到了责任判定和估算赔偿的账单，对方的车没有形变还算不错，可是重新喷漆也要花上一笔，再加上当天拖车的费用和刹车灯的维修费……
他站在信箱前捏着那封全是数字的纸片，觉得冬天已经提前到了。
期间米罗一直没有回家，卡妙拿出手机，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他的号码。
一翻到底的通讯录上，除了缴费查询、语音信箱，只剩下沙加的名字。
他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按下了删除键。
现在，只剩一个方法了。
卡妙从车祸那天的牛仔裤兜里掏出折得方正的那张纸，打开，一个一个输入数字，拨通。
啊，您好，打扰了。我是前几天的……
卡妙攥紧了手机，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叫我修罗就好。”
Routan的主人有一副端正的相貌，因为面无表情而显得刚毅严肃。白袍外面别着一支笔和名牌，现在正把病历夹在腋下，向卡妙伸出右手。
“我是卡妙。”
两人握手，而后修罗带着卡妙参观医院。
是的，宠物医院，卡妙新的兼职地点，也是修罗工作的地方。两天前卡妙在电话里表示了自己是学生实在负担不起维修费用，并请求修罗宽限一阵。
他硬着头皮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只觉得自己低三下四，脸差不多红得和头发一个颜色了、。然而当对方温和地表示不在意撞击痕迹不会向卡妙索取赔偿后，卡妙反倒感到觉得比刚才求人还羞愧。
那么至少让我帮你做点什么！他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对方沉默了一阵，似乎轻轻地笑了一下，而后说好吧不如来我的诊所做义工，喜欢动物吗？
不知道，我没有养过宠物……卡妙如实回答，为自己刚刚吼叫一般的语调感到尴尬。
试试看，你会喜欢的。对方给卡妙留下了地址和见面时间，道了晚安后便挂断了电话。
于是现在卡妙穿上了淡蓝色的制服，得到了一枚职工名牌。
先来熟悉一下我们的患者。修罗拉开一扇门，一只巨大的哈士奇犬立刻扑了过来。卡妙吓了一跳，而修罗则习以为常地抚摸起哈士奇的后颈。
来摸摸看。他牵起了卡妙的手。
时隔十几天后卡妙终于再见到了自己的室友。
依然是他躺在沙发上，依然是米罗领着艾萨克进门。
嘿。卡妙招呼了一声艾萨克，后者问候了一下卡妙的近况。
你这几天去哪了？短暂的冷场后卡妙还是忍不住问米罗，米罗还未回答，艾萨克倒开口解释了。
原来是艾萨克所属的棒球队集训，因为是在郊外封闭式训练的关系，需要每个孩子的家里有一位家长参与监督和协助队员起居。
真没想到我也有这么一天。米罗甩着手，拎起卡妙的裤脚扔到沙发下，一屁股坐在空出来的位置。
你能想象吗？我，跟一群叽叽喳喳的主妇做饭，做饭！连续两个礼拜！
米罗难得地失控了，而卡妙则笑得差点滚到地上。
不过为什么是你去，他父母呢？卡妙用下巴示意艾萨克，少年听后露出了一个苦笑。
那两个人……米罗发出一声不屑的鼻音，却没继续说下去。
卡妙看看艾萨克，没有接着问下去。
我去买晚饭。艾萨克识趣地去拿钱包，小声地对米罗说了一句谢谢。
米罗挥挥手，虽然还是一副极力克制的表情，但是卡妙看出他实际上并不在意。
然后呢？关门声响起后，卡妙把脚搭在米罗的腿上，懒洋洋地问。集训的话，加隆当然也在吧。
米罗居高临下地看着卡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搞什么……卡妙不满地踢了米罗一脚，下一秒手腕被攥住，米罗压了上来。
不知道艾萨克去哪买晚餐……卡妙这样想着，配合地采取了行动。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