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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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中那些关于伊莎贝拉的片段慢慢的清晰地浮现出来。
迈卡维的珍宝，达斯廷亲王的掌上明珠，同时也是法力高强的吸血鬼。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甚至连她的脸都没看清。
印象更为深刻的是，她第一次对我说话就给了我一巴掌，还吸了我的血，差点杀了我，然后就出了维郎妮卡的事情。
从这些来看，这样的开头实在是不够美好。
可是……
“看来你蛮适合女装的，以后我们再试试别的造型。”
“我相信人不是你杀的。”
“默，像你这么善良的人，不会做那么残忍的事情的。”
……
伊莎贝拉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可也是最难懂的女人，我并不讨厌她，反而很喜欢她。
在我怀疑自己就是开膛手的时候，她选择了相信我，而且在我假扮女人的那个夜晚，查尔斯和凯文一直跟着我，戴夫应该和她一起一直留在宅子里，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出来做什么。
她可能真的只想看看她的老师而已。
我慢慢放松下来，环视着这个屋子，那些陈旧的雕花水晶灯，暗红的地毯，古老的人物画像，我早就熟悉了这里。
或许我真的是多疑了，这个屋子里每个人都是清白的，真正的开膛手另有其人。
“默，你想到什么了吗？”莱恩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出神太久了。
“莱恩……”那些裸露的血淋淋的女人的尸体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恩？”莱恩看出我眼神中的不会，露出担心的神色。
“我们能抓到这个凶手吗？”
莱恩歪歪头，靠着另一边的扶手坐下来。
“谁知道呢，这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
听到莱恩这么说，我感觉更加绝望了。
“不过放心，默，我保证，你不会有事的。”
我转过头，莱恩浅色的睫毛下是他淡紫色的水晶一般透彻的眼睛。
“我会保护你。”
和人类不同的是，几乎每个吸血鬼都拥有完美的容颜，我看着莱恩，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好像总是被我忽略的那一个，查尔斯的一举一动都能让我思来想去，可是莱恩，只有我在有需要时才会想起他。
这样好像真的很不公平。
“对不起……”半晌我慢慢的吐出两个字。
莱恩惊愕的睁大眼，然后像是明了一般，满不在乎的笑笑，落拓十足。他张开双臂拥抱我，我分得清楚，这拥抱里没有一丝情欲。
“默，我……咦？什么味道？”莱恩像是在我脖子旁闻到了什么，他使劲吸了两口气，像是要确认般，又反复闻了几遍。
“怎么了？”我抬起胳膊闻了闻，没有任何异味。
莱恩面有难色的说道：“可能是我弄错了，不过，默，你身上怎么会有萨巴特人的味道？”
我浑身一震，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而且闻起来很像李斯特，默，你见到他了吗？”莱恩不解的继续说着，可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下去。
怪不得查尔斯会那样对我，李斯特似笑非笑的脸浮现我在眼前。
“校长一向不喜欢勉强别人。”
真是讽刺。
这么多年我一直想着怎么报复他，但我始终不是他的对手。
那绿草如茵的校园里满溢着潮湿沉重的罪恶。
那悠扬圣洁的弥撒曲下尽是鲜血凝成的污垢。
李斯特如月亮般光彩夺目的外表下那肮脏不堪的躯壳，一直一直纠缠着我。
在我逃出福克伍德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夜晚都不断的从梦中惊醒，后来无论困倦成什么样子我都不愿意躺在床上，只要我闭上眼，面前全都是他对着我张狂的笑。我始终明白，就算我逃出福克伍德，我也逃不出李斯特亲手为我编织的噩梦。他一向都独断专行，从不考虑别人的看法，连一个让我问为什么是我的机会也从来没有给过我。我离开那么久，总算以为自己能忘了他，这一切可以结束，但他非要横插进我的生活，是为了提醒我，我永远都逃不开他吗。
我握紧双拳，深吸一口气。
“莱恩，能不能帮我个忙。”
现在的我，对李斯特没有半分还手的余地，与其为他困扰，还不如做些该做的事。
“能不能帮我救一个人？”
“谁？”莱恩总不会拒绝我。
“我妹妹，杰西卡。”
这天晚上，出乎意料的我睡得很香，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斜风细雨，我身旁是如银镜般波平如镜的小小的湖，我听见画眉婉转动听的歌声，山川的倒影映在湖中，满口呼吸的都是明净的空气，远处森林里充斥着不甘心的退隐的雾。如此美好，可当我睁开眼，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很多时候只有当我醒来我才能意识到，这里是复杂充满谜团的伦敦。
莱恩陪我走遍了伦敦的红灯区，白天死气沉沉，夜晚时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很多东西我都不想多看，每多找一个地方我就会更绝望，只要一想到我的妹妹在这种地方呆着，我就觉得整个世界都暗下来了，那些乌黑的触角在张狂的肆无忌惮的向我挥舞着。
杰西卡曾是我唯一的阳光，我很怕当我找到我的这缕阳光时，它已经消弭在世间，或者更可怕的，永远就这么被污染的肮脏下去。
不知是我的幻想还是现实，我甚至能感受到她在冲我绝望的叫着，我从梦里一次又一次惊醒，穿堂风冰凉，身上全是冷汗。
在同一个月亮下，在同一个月亮血红色的光辉下，杰西卡在人间与地狱的缝隙处拼命的求救，叫着我的名字，声音凄厉的像古堡中席卷而过的凄厉的风，穿过我的耳膜。
我捂住头，不想听到这声音，可是他们一遍一遍的穿过我的手，在我的脑子里冲撞着、叫喊着，后来我才明白。
这不是我听到的声音。
这是我心里的声音。
我借着月亮的银光摊开双手，手上的纹路并不清晰，手掌中全是冷汗，我捂住头，仿佛这样就可以不再那么疼痛。
杰西卡，你到底在哪里。
这些天我一直在找杰西卡，连查尔斯都很少碰到，偶尔遇到了，他也只是对我摆出一张臭脸，不理不睬，更多的时候是当我是空气。莱恩一直陪着我几乎已经麻木的在人群中找找找，可是无异于大海捞针，一次次的失望甚至让我怀疑杰西卡会不会已经消失在这个世上。当我看到手机上面显示凯文的来电时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去接。
电话里他的声音很急，让我去他的教堂。
莱恩显然不能去教堂，最后我一个人站在凯文的小教堂里。
凯文的小教堂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好几个人围着一具尸体看的兴致勃勃，这些日子我的思维不知道怎么的变的有些迟钝，很多事情反应不过来，好像从埃里克那里回来以后就是这个样子了。
可就算我反应再迟钝，也能察觉到眼前的不对。
凯文那样天使般的长相已经很不平常了，可当几个和他拥有一样光辉的天使般的外貌的人齐刷刷的站在你面前时，我相信没有几个人能不动容的。
凯文看见我就直冲我走来，这个动作引得他身边的人整齐一致的向我看来，同时被这么多相貌完美的人关注，着冲击力还真够大的。
“默，你跟我来。”他向我招手，引我到侧廊。
我看到他手上一个漆黑的伤口，不过看不太清，走到他面前我速度很快的抓起他的手，凯文显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任由我观察了半天。
这伤口不太好看，焦黑的，像被火烧过一样，在虎口上冲我张牙舞爪。
“没去看医生吗？”我指着凯文的手问他。
凯文愣了一下，眯起他好看的蓝眼睛，摇摇头，我懂他眼里的意思，他想说，这只是一点小事。
我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往教堂外走。
“跟我走，去看医生！”
凯文并没有挣扎，反而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围着尸体的那几个人想叫住他，他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任由我把他拉了出来。
走出教堂，被当成小孩子拉着走了一会，凯文被路上看的有些受不了了，轻轻把手抽出来。
“默，真没什么，一点小伤而已，谢谢你能过来。”
我不由分说的继续压着他往医院走。
“谢谢的话以后再说，先管好你的手。”
医院还是老样子，消毒水的味道，古板不变的白色，我和凯文坐在等候处闲闲的聊着。
“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我问完以后才发现自己问的方式不对，我是问谁把他弄成这个样子，而不是他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凯文耸耸肩，口气很轻松地说：“我说是吸血鬼你信吗？”
很难形容听到这句话的感觉，几乎没有片刻犹豫，我一点都不怀疑这句话的真相。
可是过了几秒我才发现自己的天真。
我以前从来没注意过凯文是教会的人，而教会，生来就是与血族为敌的。
查尔斯鸽子灰的漂亮眼睛在我面前，痛苦的看着我。
凯文代表的是上帝，而上帝，是不会允许像查尔斯一样罪恶的存在的。
教会与血族从来都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愚蠢的是我竟然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查尔斯和凯文认出彼此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想到这，猛然转过头死盯着凯文，他显然不明白我的眼神，用疑惑的眼神回答我。
我个蠢货！
那么多次我都差点把凯文送到查尔斯身边，那么多次我都差点害死坐在我面前的这个人！
我发愣的时间太长，等我反应过来连忙转移话题。
“是什么样的吸血鬼？”我努力做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咧开嘴角，不想让凯文看到太多。
可是我知道，他一定能发现什么不对，只是他从来都不会说。
“就在教堂的地板上躺着。”
我回忆起我走进教堂时地上蒙着白布的尸体，突然想起莱恩对我说的一句话。
“他叫什么名字？”
凯文看我的眼神里闪烁着些什么，我意识到像我这样刨根究底的问真的不太合适，不过他还是回答了我，而且一点都没有让我失望，和我猜想的一模一样。
“好像是……奥伯伦。”
我的身体在医院的等候席上松软下来。
和平常身份能力低微的吸血鬼并不一样，奥伯伦虽然不起眼，但他在血族中是有爵位的，血族不会容忍教会杀死他的贵族。
凯文冰蓝色几乎透明的眼睛和查尔斯灰色的眸子在我面前交替出现着。
一场大战要来临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Chapter 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