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祷告书》西桥

15、Chapter 14

　　随着一具具尸体摆在面前，可调查却毫无进展，人们开始变得狂躁不安，这段日子里来接连不断的谋杀案仿佛又使伦敦回到了1888年，阴霾笼罩在都市的上方，至今已经有了七位遇害者，还不包括伊莎贝拉的老师，可我们却依然对凶手一无所知，雾都夜晚诡异的大雨也使案件变得更为复杂和胶着。媒体和报纸每天疯狂地对人们宣传这些骇人听闻的案件，那些惨不忍睹的尸体被一次次的暴漏于公众之前，绝望的情绪蔓延了整个城市，连呼吸吐出的气体都带着恐慌的味道，谁都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只能像待宰的羔羊般沉默着尖叫。
　　阴沉的气氛也同样影响了这座大宅，门前的紫衫死气沉沉的垂着叶子，每场大雨过后都会更加憔悴。我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莱恩在我对面，面前放着按时间叠好的报纸，随着门的吱呀声，出现了李斯特高挑的身影，他的样子落拓而倦怠，连日的凶杀案已经让他疲惫不堪，他坐进沙发挨到我身边，窝在那里看样子不想说一句话。
　　莱恩又看了几眼眼前的报纸，问道：“还是什么进展都没有？”
　　查尔斯不动，表示默认。
　　莱恩托着下巴停了一会，拿出一个本开始在纸上写着什么，很快他列出了一个单子放在我们面前。
　　“来，你们来看看这些受害者。”

　　姓名死亡时间年龄职业

　　黛西•凯利 7月12日 27 妓女
　　莫丽•德怀特 7月29日 32 酒吧招待
　　南希•辛普森 8月 7日 31 服务生
　　梅维斯•内森 8月25日 29 妓女
　　维郎妮卡 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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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琳达•布朗 9月30日 30 医生
　　玛利亚•维恩 10月2日 27 中学教师
　　内奥米•怀特 10月5日 34 公司文员
　　琼•沃伦 10月11日 33 家庭主妇

　　“看出来什么了吗？”莱恩重重的敲在纸中央那条分界线上。
　　维郎尼卡是伊莎贝拉的老师，自从她被杀之后凶手像是转变了方向。
　　“凶手应该认识维郎妮卡，不仅认识，而且熟悉，维郎尼卡并不是个爱出门的人，凶手想要把握她在外的时间很不容易，从她被杀以后的受害者职业有了很大的转变，凶手像是刻意为之，维郎尼卡和之后的受害者应该有一些相似的地方。”我想了想，在脑子里梳理条理，慢慢的说出来。
　　莱恩点点头，示意我接着说下去。
　　“可以看到，分界线之前凶手杀人的时间间隔并不短，下手十分谨慎，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指指莫丽•德怀特的名字，“这个人应该死在了一所小教堂里。”我清晰的记得在凯文的教堂中看到的一幕，实在是让人触目惊心。
　　“而在这之后，凶手显得十分急躁，作案时间非常集中，像是在向人们昭示什么，简直可以看作是一种挑衅，而且他的作案对象变成了那些正规职业的女子，和之前完全不符，难道说，凶手换了一个人？”
　　“还是他想借此来掩盖什么？”莱恩接道，“我看过维郎妮卡的尸体，最致命的伤口就是那当胸一剑，虽然她倒下的时候是面朝上，但是背后剑伤较宽，创口较大，可见剑是从她背后刺进去的，维郎妮卡可能并没来得及看到凶手的脸。查尔斯，伊莎贝拉看到什么没有。”
　　查尔斯摇摇头：“她说她只看到维郎妮卡的尸体，”接着他补充道，“而且剑是从下往上刺入她体内，从剑锋的走向看，凶手的个子应该不会太高，和维郎妮卡相似或者略低一点，可能是身材较小的男人或是女人。”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向查尔斯：“维郎妮卡的体型怎么样？”
　　“还不错，挺匀称，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莱恩奇道。
　　“会不会是凶手把她认成了掌上、呃、伊莎贝拉，当时伊莎贝拉也跑了出去，凶手会不会杀错了人，那么大的雨，两个背影相像的人很难区分。”
　　莱恩眼神飘忽不定，并没有接话。
　　查尔斯停了很久说道：“有道理，不过，林默，你想过没有，如果这个推断成立的话有什么后果？”
　　我想了片刻，冷汗顺着脖子就流了下来。莱恩紧紧盯着我，一言不发。

　　当时知道伊莎贝拉跑出去的人并不多，如果我的说法是正确的，那么坐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嫌疑。甚至我自己都逃不了干系，虽然当时我在昏迷，但没有人能够证明，伊莎贝拉发出尖叫时并没有看到凶手，我完全可以在这之前杀了维郎妮卡再回来。她的尸体上并没有吸血鬼留下的牙印，不能断定她是被吸血鬼杀的，而且之后作案的尸体上也没有出现过吸血鬼的痕迹。身材矮小的男性我也充分符合。甚至我有足够的谋杀伊莎贝拉的动机，想到这里，我看向查尔斯，才发现他和莱恩都正紧盯着我。

　　“不可能是他。”查尔斯说得很快，毫不犹豫。
　　莱恩甩了甩头发：“这里谁都脱不了嫌疑，甚至包括你，殿下，谋杀自己未婚妻的人不在少数。”
　　我听到未婚妻三个字心沉了一下，查尔斯银灰色的眼睛形状漂亮的不可思议，可就是不肯看我一眼。
　　“殿下，我想见见伊莎贝拉小姐。”莱恩站起来郑重的说道：“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沃恩图里必须介入了。”
　　查尔斯很慢的点下头，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我跟着莱恩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查尔斯静静坐在沙发里，和整室的柔和灯光一起被隔绝在门后。
　　“你要跟着来吗？”莱恩冲我伸出手。
　　我摇摇头，莱恩像是懂的我在想什么，点点头往屋子的另一端走去，我转身，转过屋角开始凭着对一般建筑的知识找它的地下室。维郎妮卡的尸体不可能交给警方，就近又没有可以存放的地方，很有可能就在这屋子里，就在我们脚下。
　　可能是长年不见阳光，整个屋子里黑暗阴沉，死气沉沉，透过一楼的窗子可以看到月光静静洒在碎纹石路上，但并没有什么唯美可言，半弯的月亮带着妖冶的气息，几近红色，它的光线无法照亮伦敦每一个肮脏的角落，只能静静在上方看着一桩桩罪行的发生，任由人们哭诉。
　　屋子的墙壁上悬挂着那些古老的画像，画像中的人物庄严肃穆，默不作声的看着多年来老屋中发生的一切，可以想象他们都是吸血鬼的先祖，当他们以嗜血为美名被子孙后世代代传扬的时候，脚下又是多少凡人的鲜血，这过程中又包涵多少权利的尔虞我诈。现在他们留下来的，恐怕也只有这一幅幅陈旧的画像和上面厚重的灰尘了。
　　慢慢摸索着，我来到一扇毫不起眼老旧的门前，我慢慢的转动门把手，出乎意料的是，门竟然开了，屋里的温度骤然降低，最中央是一个巨大的五芒星阵，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维持尸体不变的法阵，法阵上的石台上阴森森的沉着一具尸体。
　　我走过去细细的观察着尸体，禁不住有些毛骨悚然，在黑暗的停尸间一个人看尸体还是需要很大勇气，我掏出怀里的手机，借着屏幕发出的光。
　　维郎妮卡毫无疑问是个非常美丽的女子，即使是死后，她的面容也端丽非常，只是大理石色的肌肤不再有光泽，淡褐色眼睛也褪出了死鱼的颜色，尤其是腹部可怕而巨大的伤口让人不忍察看。我忍住恶心的感觉凑上去想从她腹部的伤口看出点端倪，一不小心手机掉到了一边，一时间室内一片黑暗，我摸索着捡起手机抬头时却不小心磕到了石台上，疼得我扶住石台，头靠在台子的边缘低声的抽气。
　　我摸着台子慢慢站起，却碰到一个柔软的东西，等我反映过来那是维罗妮卡的手时我已经扶着它站了起来。没来得及害怕我感到手上一阵不对劲，我打着光看过去，原来是她手上的戒指，形状古朴而华丽，上面有一个大写字母H，看不出来什么，可总让人觉得怪怪的，我还想仔细看，外面传来叫我名字的声音。寂静突然被打破，着实吓了我一跳，来不及再看，我转身就走，突然觉得不太对，回头把那个戒指取了下来。
　　出去才发现是管家在找我，他一看我就焦急的把我推上楼，说莱恩正在等我。

　　“我想到一个办法对付JTR了。”
　　“讲。”我奇怪莱恩一脸沉重，一点都不像想到方法的样子，反而像是走进了绝路。
　　“与其苦等他下次作案，不如我们引蛇出洞。”
　　他这句话说完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低头笑笑：“什么时候？我好做准备。”
　　莱恩愣了愣，说道：“越快越好，最好明天晚上就能开始。”
　　我点点头，这个新式的开膛手杰克很快就会再次作案，无疑莱恩想尽快把他找出来，放诱饵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他周围可信的人并不多，伊莎贝拉刚受过刺激，只有我较小的东方人的体型还可以假扮一下女人
　　“另外，我想我们还应该看一看熟悉的老朋友。”莱恩说着拿出一张伦敦地图，上面标着各种各样的符号。他指着其中一个最明显的说，“这里，是我们住的地方。”然后在周围划了一圈，范围内有几个红色的圆圈，“这些代表其他血族，他们任何一个都不能排除开膛手杰克的嫌疑，从明天开始，我们来一一排查。”
　　我听他说完插话道：“莱恩，我想你先要给我讲讲什么是其他血族，我对你们这些人实在是分不清楚。”
　　莱恩挠挠头，扬起嘴角：“他们确实也实在多了点，我……”
　　冷不丁一道声音插进来，“莱恩，这些东西我来说给他听。”
　　我回头，查尔斯纤长的身躯直立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