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祷告书》西桥

12、Chapter 11

　　他刚一关屋门，我一跃而起跳下床，同时栽在了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简直能把整栋楼都吵醒，屋外传来极轻的笑声，一闪而过。
　　我哀嚎着扶着腰站起来，下面疼的几乎不是自己的身体，尤其是那个地方，这个没人性的家伙。
　　我拼着老命移动到窗户边，掀开一角，外面依旧是一副安静祥和的校园景象，奇怪的是没有一个学生，现在明明不是学校放假的时间，估计是倒闭了，我不怀好意的想着敲了敲窗户，毫无例外的传来砰砰的声音，我试探的拿起一个花瓶敲向窗户，依旧传来正常的作为玻璃应该发出的声音。我放心的掂起花瓶用力砸向窗户，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玻璃上又泛起了水波一样的花纹，花瓶被弹出来掉到地板上，碎裂的声音干脆彻底。
　　我顿时无法接受眼前明显违反了物理定律的奇观，在房间里一阵乱扔，抓起什么都往窗户上乱扔，那平凡无奇的玻璃此刻散发出了无限的光彩，无论什么东西扔上去它都没有碎裂的趋势，反而越挫越勇。
　　最后我趴在床沿上动弹不得，看不出来那贱人的玻璃都和那贱人一样强韧。
　　“默~”麦斯欢天喜地的推门进来的一瞬间脸顿时绿了，看着一地碎渣张大嘴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天啊！路易十四的花瓶！维多利亚时代的相框啊！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啊！殿下一定会杀了我！”他一脸心痛欲绝的样子抱起地上的碎片。
　　“没事，他有钱，不会在乎。”我斩钉截铁的说。
　　接下来的几天过的无比无聊，李斯特像是彻底把我忘了，一次都没有出现过，我整天像游魂一样在屋子里乱转，无事可做，这屋子看样子应该是我上学时的办公楼，可奇怪的是就算我找到出口也走不出去，门总是被人守着，窗户不但打不开，更是打不碎，有时有一些怪人进出，可在麦斯寸步不离的看守下我根本就接触不到任何人。
　　李斯特叫麦斯看住我，他还真是不折不扣的执行着命令，整天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我走到哪跟到哪，就像现在。
　　“麦斯，你这样一直看着我，不用睡觉吗。”我无奈的问几乎在用虔诚的眼神看着我的麦斯。
　　“我不困。”麦斯乖巧的摇摇头，我心里一阵阵抓狂。
　　突然楼下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声音很轻可在我耳里如雷鸣一般，我忍不住浑身一震。
　　“这就是李斯特殿下的待客之道吗？”
　　是查尔斯！在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之前我就认出了它的主人，不知为什么我竟如此急切的想冲到楼下想见他一面，几乎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
　　“查尔斯！”我大声的尖叫着，声音走调走得厉害。
　　“我在上面！查尔斯！我在上面。”
　　我飞速的奔下楼梯，却在拐角处狠狠地撞到别人身上。
　　“闪开！”我用力的推眼前人一把，力道大得连我自己都吃惊，他却纹丝不动。
　　“你就这么想看到他？”李斯特嘲讽的声音在我上方骤然响起。
　　我直起身子，看着他镜片后浅眯着的蓝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让开！”
　　他挑起嘴角，用下巴指了指楼下：“你放心，他什么都听不到。”
　　我不再多说，一拳往他脸上砸去，他轻而易举的避开了，握住我的手腕向前一拽，瞬间他的脸在我眼前放大。
　　“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他对你跟本没兴趣。”
　　“你也少管闲事。”我盯着他深蓝的双瞳，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他忽然叹了口气，慢慢松开我，说：“跟我来，让你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
　　我迟疑了一下，他接着道：“总该相信自己的眼睛吧。”
　　我慢慢的上下打量他一番，最终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类似于密室的小隔间，从一个雕刻精致的洞里可以看到外面屋子的景象。李斯特坐在雕刻着细致纹路的桌子旁，对我眼前的小洞笑了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不过鬼都知道，我不会听他的。
　　他冲门口摆了摆手，侍者将一个人引了进来，看到他的一瞬间我不知道费了多大力气才让自己忍住没叫出来，查尔斯看上去十分疲惫，鸽子灰的眼睛盛满我不知道的东西，不过这不但无损于他的风姿，这反而使他更加惊艳。
　　“殿下亲临，真是我的荣耀。”李斯特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椅子。
　　“如果这就是您的荣耀，未免也太廉价了。”查尔斯讽刺的说着坐了下去。
　　李斯特轻松地笑了笑：“你我都不是爱绕弯子的人，我也知道您为了什么而来，我现在明确的告诉您我的答复，不可能。”
　　查尔斯脸色并没有因李斯特决断的回答有丝毫变化，他的手在桌子上轻敲两下，漂亮的灰色眼睛上挑着看向李斯特。
　　“您就不怕惊动那些上古耆宿？”
　　像是挑起了什么禁忌的话题，李斯特脸上猛然一僵，指指窗外：“殿下，您又怎么知道你我此时的对话不在该隐大人的眼里呢？”
　　查尔斯靠在椅子上，嘲讽的笑笑：“当然不在，如果该隐大人知道您的罪行，您以为您此刻还能安心的坐在这里？”
　　“你我各有各的主张，我不能劝服您，您也不能说服我，不如互不干涉。”李斯特十指尖相对，靠在椅背上，露出他最常用的笑容。
　　查尔斯看样子也不准备多说，他起身的一瞬间露出了一脸疲倦。
　　“等等，殿下。”李斯特突然叫住他，
　　“怎么？您回心转意了吗？”查尔斯头也不回语气平淡地说。
　　“当然不是。”李斯特缓缓站起，一脸笑意的走到他面前，语速缓慢的简直是在折磨我。
　　“您听说过一个叫林默的人吗？”
　　他问这话的时候，我紧张的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停顿了。
　　查尔斯依旧没有回头，语调平淡的说：“听说过，怎么了？”
　　“我的手下说在伦敦曾经看到过您和他在一起，不过最近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人不见了，您就不担心吗？”李斯特手扶着光滑的大理石柱，慢条斯理的说着。
　　查尔斯终于转身正视他，十分平静的问道：“殿下是想告诉我，他在您这里吗？”
　　“您说呢？”李斯特拖着一个长长地尾音，细长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查尔斯。
　　查尔斯并不说话，和李斯特静静对峙。
　　终于，李斯特轻笑了声，说：“殿下，我看您这么重视他，如果我说他就在这里，不过想把人带走要用逆十字架换，您愿意吗？”
　　“如果是你，你愿意换吗？”查尔斯并不回答，反问他道。
　　李斯特用夸张的语气说着：“如果是我的爱人，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查尔斯挑起一抹轻笑，张狂而随意，我瞬间感觉从头到脚都被冻结了，我早就应该看清楚，自己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真可笑我之前竟然还抱有期待。
　　“殿下真是可笑，我希望这一幕永远都不会发生，如此您的谎言便没有事实来揭穿。”
　　李斯特欠欠身：“多谢您的祝愿。”
　　“我和您不一样，我从来不会二选一，爱人和剑我都要。”查尔斯的表情张狂的无可救药，他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灰色的眼睛眸光流转，艳丽逼人。真是个随时都不懂节省美貌的小孩。
　　李斯特鼓励般的微笑着，对他的话不反对也不赞成，微微冲他低了低头。
　　“殿下果然自信，我祝愿您能达成愿望。”
　　不知道我是不是看错了，查尔斯像是向这里瞟了一眼，瞬间我呼吸都屏住了，可他目光很快就移开了。
　　“我期待下次与殿下的相会。”李斯特做出个送客的手势，查尔斯没有犹豫大步跨出房门，高挑而纤瘦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我视野中。
　　我心里的阴霾因为他的一句话一扫而空，眼前猛然一片光线，李斯特打开了隔间的门，居高临下望着我，表情似笑非笑。
　　“你满意了？”他的口气并不严厉，温和的像一位正在征求学生意见的老师。
　　我尽力的保持着与他平视的高度，试着用和查尔斯一样凌厉的口气反击。
　　“你说呢？”
　　他呵的一声笑起来，摇着头看我的眼神向看一个无意间犯了错的孩子。
　　“瑟尔，别高兴的太早，刚才你我都听到了，那位殿下可没有说你就是他爱的人。”
　　我学着他露出那种讽刺的笑：“校长，你是吃醋了吗？”
　　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大笑出声，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开心，不知道我说的话有什么好笑的。
　　“对，瑟尔，我是吃醋了，我承认，不过，别忘了，你现在还在这里，你亲爱的查尔斯不敢也不能把你带走。”
　　“这就是他的事了。”我嚣张十足说。
　　他低下头，挑起眼角，狭长的眼睛里盛满笑意，出乎不意的收出手扶住我的脖子很快的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我立马利落非常的给了他一巴掌，他也和平常一样迅速的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