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蓝天白云》白五爷的衫子

61、第六十章 天有异象

　　李律一进来便发现了气氛不对，他看了看众人，问：“这是……”
　　卢方拭了泪上前，问道：“李大人见谅，听说……你昨晚是见过……白玉堂的吧？”卢方一句话问地断断续续，几次哽咽。
　　李律见四鼠眼睛都红的，这卢方更是……难道……
　　“昨夜二更初白五侠确是来过县衙，他来问了印信之事，我本欲把印信交给他保管的，可是他说他当时不方便，让我今天到洛家庄把印信交给展大人。”
　　徐庆听了李律之言，又吼了一嗓子，叫道：“唉呀~~~五弟啊……妄你如此信任那展小猫，他却对你如此无情无义啊……五弟啊……你去的好不值啊！”
　　李律闻言，脚下一退，看着徐庆问道：“……白兄他……”
　　卢方哽咽与李律道：“五弟那人……做事就是太不知轻重，昨夜竟然一人独闯冲霄楼，命……命丧冲霄也……”
　　李律看着卢方，几欲说不出话来。昨夜白玉堂明明还与他说了行舟遗言，而今日……他昨晚离开为什么自己没有阻止呢！
　　李律拿着装着印信的盒子，好久才开口道：“展、展大人可在？”
　　此时苦云大师才道：“大概回房休息去了……”
　　李律木然走了几步，口里喃喃道：“我把印信交给展大人……”李律转身走出大厅，眼神死寂一般，随着长廊往前走。
　　一代侠义之士……他李律竟害了他白玉堂吗？行舟啊行舟……五爷是为你报仇去的吗？可你为什么要让我活着，为什么要让我活下去？你让我走遍山河，李律也不过行尸走肉……
　　轻扣了几声门，李律问道：“展大人？”
　　门内并没有声音，李律再要把手抬起来时，门开了。
　　李律把装印信的盒子递给展昭，展昭看了看盒子，抬眼看了李律一眼，并没有接。
　　“昨夜此信本是要交给白兄的，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
　　展昭眉头轻轻颤动，盯着那盒子像在盯着一怪物般，好久也没动手去接。
　　“……他昨晚……确实是去找你了……”
　　李律漠然转身离去什么也没有说，因为此时什么也不必说了……
　　展昭拿着那精致的木盒转身关门进屋里，背靠着门，手里紧紧握着一方盒子，目视着前方不知名的一点上不再动。
　　木盒是红漆的，上面的花纹繁复而精美，沉静静地被人握在手里。是什么东西滴落在木盒的表面，水滴状，却看不清是什么。至到那一滴一滴不断地滴下来，在红色的木盒上汇聚成一块，才看清那比红色木盒更深的颜色，是血的颜色。
　　展昭觉得头有些晃，体内涌上来的气流不断化成血从嘴角溢出。可他根本不想压抑住这一股血腥，更甚着他被这种气流所吸引了。眼睛变得血红，如火在里面燃烧，然而展昭却感觉浑身清凉，如置身溪水里一样。或者是那芦花荡中……
　　“臭猫，快游过来，爷这里有船。”那白衣人坐在船头，双脚却浸在水中，带起一圈圈波纹。
　　“哈哈哈……落汤猫，自古猫都怕水，你也不例外嘛。”阳光洒在那人脸上，他笑得那么开心。
　　“玉堂不如也下来……”终于没忍住，一把抓住那白衣人的脚把那人从船头上拉了下来。
　　“混蛋……唔……臭猫……”
　　他轻轻抱着那人在怀里：“玉堂别怕，有我在。”
　　展昭站在屋中回过神来，他看了看那木盒上显眼的腥红。手指轻轻揩过，那血便一一退开、消失。眼珠轻轻转动，那窗外有阳光照进来，血红在那眸中一闪又消失了。

　　五峰岭。
　　一口棺材在山道间艰难地被人拉着往山道上行去，夏天早上的阳光渐渐火辣，拉着棺木的两人显得特别吃力。
　　“你说咱俩怎么就被点到做这种吃力的事儿了？”
　　“谁知道……”
　　山间送来的凉风缓和了太阳照射的热度，轻轻地风吹在外露的皮肤上有些清凉。
　　“唉？这会儿凉快点了，你感觉到没？”
　　“好像是……”
　　山风渐渐变大，刮得两旁的树木‘呜呜’作响。
　　其中一人浑身抖了下：“噫……阴凉阴凉的……”
　　两人互相看了眼，不约而同地转头看身后黑漆的棺材。
　　“大白天的，不会吧？”
　　“……应该不会……”
　　红衣人站在山道的上方，半敛着眼睑，声音清透冷冽：“要活命的，离开。”
　　刚刚山道上面明明是没有人的，两人看了那一身红如血衣的男子一眼，颤声问道：“你你你……是谁？”
　　那红衣人眸子一眯望了过来，那眼珠子居然是血红色的。
　　“鬼、鬼啊……”两人大叫一声，争先恐后滚下了山道。
　　黑漆的棺木被开启，棺木里本来白衣的人脸色又成灰白，那衣衫也是红白零乱全是箭伤，伤口上有黑血的痕迹，箭上原来是有毒的。
　　展昭把白玉堂从棺木里抱出来的时候，本来烈日灼灼的天空忽然一阵黑色云层以极快的速度盘旋整个天空，天空忽明忽暗……
　　展昭抱着人来到一处寒潭，就着寒潭里的水给白玉堂清洗脸庞。展昭嘴角带着笑，清洗完后他缓缓起身抱着白玉堂一起跳入了寒潭中。
　　空中突兀一声闷雷作响，天空像是被炸开了一般，从初时的黑云压天忽然一道金光射下，人间又重回了原本的世界。
　　在金华城外的某处山里，那里云雾缭绕，伸手不见五指，常人进去定会迷路，不过在十多年前，一个小孩儿进去过，那孩子却是白玉堂。
　　“天有异象，魔生人间。”老者缓缓开口。
　　“师傅！”绿莲跺脚：“当初让您收玉堂为徒，您不肯……”
　　老者瞪眼道：“是我不肯吗？那小子才五岁就是一天王老子，我要收他了，师傅我就活不到今天了！”
　　绿莲咬牙道：“行啊，你不收啊，现在怎么样？！”
　　老者眼神飘啊飘啊飘到一边去了，道：“那师傅也不是算无遗漏的嘛……嗯，那个……”

　　蒋平第二天去西山岭时，并没有见到白玉堂的尸体，只见到了一座墓，那墓建在一处寒潭旁边，蒋平看了看四周，这地方还不错。
　　蒋平与白玉堂说了会儿话，又道：“此时时局混乱，但四哥和你另外三个哥哥一定会为五弟报仇的……”正要起身告别，身后却传来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报仇？你有那个本事吗？有那个本事还在这里说费话吗？”
　　来人正是玉面判官柳青。
　　蒋平皱着眉看着柳青向自己走来，然后跪在白玉堂的墓前道：“玉堂，你一生结交的好哥哥，你睁眼看看，可把他们一个个看清了。”
　　蒋平道：“柳青！”
　　柳青却自说自话不理蒋平：“……可看清了你值不值，你到今天这地步，他们可为你做过什么？只会在这里放大话！他们却是一个个的都怕了那襄阳王，怕送了命！”
　　蒋平怒极反笑，道：“柳青！你说我可以，别把我大哥、二哥、三哥带上，二哥是最疼玉堂的，他现在……自己天天泪水都没干过！”
　　柳青忽然站了起来，转身盯着蒋平道：“是吗？那也就是说除了他们，你是最不关心玉堂的吧？”
　　蒋平看着柳青道：“我也关心他，你想让我怎么关心他？把他捧在手心里怕掉了，放嘴里怕化了？是，他是老五，我们都得让着他，宠着他，可你看看他干的是什么事？啊？在陷空岛闹闹就算了，还闹到开封府去了！”
　　柳青咬牙盯着蒋平，吼道：“蒋四爷，好个蒋四爷，你就是这样在玉堂墓前数落他的？！”
　　蒋平惊觉不该在柳青面前说白玉堂这些话，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只觉恼火，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这次，无论说什么，我也会为五弟报仇的，请你相信我，我……须要你的信任。”
　　柳青转身嗤笑：“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有什么本事让我相信？”
　　蒋平看着柳青背影，惨然笑道：“好，只要你相信我，我证明给你看我也是有一身本事的。”
　　柳青怀疑地转身看着蒋平，道：“是吗？你有什么本事？”
　　蒋平指着柳青头上一根翠绿发簪，道：“三日后，我蒋平就能让你柳庄主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拿下你头上这根发簪。”
　　柳青无所谓道：“行，我先信你。”东西在我头上，看你有飞天遁地之功又如何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