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蓝天白云》白五爷的衫子

58、第五十七章 入城

　　卢方众人杀红了眼，一时并没有发现白玉堂的离开也没有发现展昭的加入，到最后敌人渐渐被巨阙一剑封喉时，卢方众人才感到自己身上的压力少了很多，这才有机会抬头环视周遭。
　　展昭当然也发现了卢方看过来的目光，挥剑中侧头对卢方道：“五弟在山下等着众位，我们走吧。”
　　众人于是做最后一博，纵身而起遂离了那小土坡。
　　这一耽搁，天也将黑。
　　舟县城门紧闭，那城外还有襄阳王兵马待入。展昭白玉堂众人于山腰间隐身树丛内极目望去，城外火光通明，这襄阳王是毫不避讳。
　　“今夜是不能入城了。”展昭低声道。
　　“不行，今夜我一定要进去。”白玉堂目光望着那火光处，坚定地道。
　　展昭侧头看了白玉堂一眼，知他现在说什么此人也定是要在今晚把余知文尸身送进城的，只是这两方防守，先别说过襄阳王眼目这一关，若此时闯入城去被舟县守城的人误伤的话……
　　“我说五弟……”徐庆正待说什么，却被韩彰暗里扯了下住了声。
　　徐庆这话不当说，是因为他们是结义兄弟，但柳青不是。
　　“我看这城外士兵也有问题。”
　　展昭点了点头，那些宋军里已混入了辽军。
　　“玉堂。”柳青道：“咱不能为了死人赔上这一众人的性命。”
　　果然，他此话一出，白玉堂目光一甩，森冷冷钉在了柳青身上。但是柳青这人也不是第一天认识白玉堂，其实说回来他柳青还就是看上白玉堂这一点才跟他做了真心相交的朋友。但有些事，说是一回事，能做到的永远是少的。正因此柳青看清了白玉堂的可贵，不惜为他与蒋四爷为仇。也正因此柳青这人可以说也是个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尤其为白玉堂。他此生注定走不出对白玉堂的感情里，所以注定不能原谅蒋平。
　　白玉堂这人也是了解柳青的，他知道柳青说的这话也完全是对的，但是……
　　“你不用说了，这关……五爷我自己闯了。”说完也不待众人反应过来，缚了余知文便纵身而去了。
　　展昭暗里把巨阙捏得‘嗡嗡’鸣响，心里暗道了声：永远这样冲动！而人也跟着飞身跟去了。卢方这里也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惊正欲起身却被柳青拦下了：“卢庄主，下午在土坡上柳青见展爷身手非凡，此人掩藏实力真正是挺深的。”说到这里柳青笑了笑，接着道：“他一玉堂俩人腥腥相惜，展爷也是个重情义的，玉堂此去有展爷相助，我们就放心好了。”
　　“展昭？”卢方看着柳青问道，他掩藏实力？南侠这一称号不是听说不以实力论高下的么？他认为只是展昭这人为人颇令人服众，所以才与欧阳春齐名南北侠。他欧阳春可是一代老前辈了，那人人都服他到是应当的，可这展昭不过三十不到，二十一半的年纪，凭什么让整个南武林服他？这一点，是卢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可柳青说展昭掩藏实力，这又颇让卢方不明所以了，但柳青既说了可以放心，当下他们也没其它办法，也只有明日听消息了。

　　柳青猜的没错，有展昭在，白玉堂要躲开城外几千人的军队暗里上城墙要容易许多。
　　“什么人？”城墙上有官兵发现了这边的踪迹，低声喝问。
　　展昭旋身上了城墙，对来人一拱手，递一上御牌：“御前侍卫展昭。”
　　那人看清御牌，也不见态度变好，依旧盯着展昭道：“做什么？”
　　展昭拱手一笑，好似正要说话的样子，那巡官也是一副要听的模样……
　　“呃……”轻轻一声低呼，巡官软倒在地。展昭转身往白玉堂藏身处走过去，对暗处人道：“走。”
　　“他死了？”
　　“没有，我把他打晕了。”
　　“你怎么不跟他说清楚。”
　　“事态缓急，哪有时间跟一巡城官说清楚。”

　　舟县县衙。
　　展昭抬头望去，道：“看来襄阳王的人撤了……”
　　白玉堂没有说什么，早把余知文尸身从背后放了下来双手抱在胸前。他抬眼看了看红漆的广门，脚下一踩，白衣纵身飞入了县衙内院，展昭紧随其后。
　　房间内，灯火影影，男人两手微微地抽蓄。那白晃晃的烛灯下，是一张白晃晃的脸……
　　李律躬身跪在地上，他抱着余知文，嘴里发出没人能听懂的声音，有点像破掉的木门发出的‘卡卡’声，让人感觉阴冷而恐怖。
　　李律的眼泪很少，只有那么两三行，他只是抱着余知文，一个背影对着白玉堂和展昭，他只沉静在自己的悲伤里，他甚至连声音也不想留给这个世界，他只在只有余知文的世界里哭泣，在那里余知文会安慰他关心他。而这个世界，他只是一个不再健全的人，失去了他，他便只是一个不再健全的人……
　　白玉堂不会安慰人，他也做不来这们的事，与其留在这里难受，不如让李律一人安静。
　　两人悄然而来，又踏月而去。
　　白玉堂要去找蒋平，他与展昭得先了解现在舟县这边的情况。到了洛家庄应门的是那个花冲的小师弟，见了白玉堂与展忙侧身让两人进去了，一边引路一边对两人道：“师父早睡下了，我找我师兄来吧。他此刻大概在偏厅。”说着便已把人领到了偏厅。
　　“师兄~~~”那小师弟扯嗓子一喊。
　　厅内灯火正明，只听花冲在里面不耐烦地应了声：“干嘛呢，大半夜的，师父睡下了你想吵醒他老人家么？”
　　“展南侠和白五侠来了。”
　　原来因为近日舟县出事，花冲此时正在偏厅里与智化商议事情，骤听他小师弟之言，一时还愣了下，这半夜里的，城门不是关了么？那城外那有襄阳王的军队扎营着呢。
　　花冲出门一看，果真是展昭和白玉堂，便立马把人请进来，众人见了面，便把各自得到消息说了遍。原来那城外襄阳王军队是打着练兵抗水的愰子要入城，但城中人谁不知道他的心思是谋反，虽僵持一天，但襄阳王那边肯定是不会这样一至僵持下去的，一旦让他们入了城……
　　展昭便把他招集南武林同道的事儿说了遍，一时问起苦云大师。花冲却是看了看白玉堂，才道：“前日蒋四爷出城探了下那襄阳王的虚实，不想被那什么弓箭给伤了，箭上有毒。这一日我师父一直在为蒋四爷疗伤。现下才好些了。”
　　白玉堂道：“城外驻军少说也有几千，他怎么就一个人跑去了？四哥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展昭又说起那是什么箭，智化才道：“是邓车那贼子造的，襄阳王手里还是有些能人的……只是没想到沈仲元他也归服了襄阳王……”
　　时间晚了，花冲便提意先让展昭和白玉堂休息，他们这下午刚经一声恶战，这又连夜入城。
　　“明日开城门，我们再把柳少侠和三义士接进来，到人都齐了，再量大计。”

　　次日。
　　展昭与苦云大师量议事情去了，花冲被派去城门口接柳青、卢方等人。白玉堂便来到蒋平住处，悄悄推门进去，见蒋四爷正坐在桌边倒着煎好的药。那人的衣衫好似宽了不少，病白的脸有些郁郁，握着药灌子的手指都白惨惨的。
　　“四哥，你是中了什么毒？”白玉堂走了过去。
　　蒋平抬头对白玉堂淡淡一笑，低头反碗里的药一口喝完了，道：“一般的毒药而已，所幸有苦云大师帮我解了。大哥他们来了吗？”
　　白玉堂看着他四哥，道：“花冲去接他们去了，城门口形势正紧张，他们大概要下午才会过来。”
　　蒋平便又淡淡笑了笑，轻声道：“哦~~~”又拿起药灌子把里面的药又倒了一碗出来。
　　白玉堂忽然按住蒋平的手，搭上了蒋平病白的手腕上，探了下，果然不见毒素滞留才放开了手，却又问道：“四哥，刚喝了碗你怎么又倒，这药不是要分开喝的么？”
　　蒋平呵呵轻笑了下，把重新倒好的药又一口喝了下去，对白玉堂道：“我就把这一灌子都喝完了，那就好的快些了……”
　　白玉堂知道蒋平素来有些病不能根治，但……把药一次喝完就好的快点这说法怎么好像不太对的样子？白玉堂对治病这方面是不太了解的，蒋平这样说也就半信半疑算了，左右是养伤的药，毒不死人。
　　白玉堂见蒋平脸色不好，便起身离开了。
　　蒋平看着白玉堂离去的背影，那眼神透着浓浓的悲伤。五弟，四哥待你不薄啊！可为什么柳青要把所有的事都怪罪到他身上……四哥是不是做错了？四哥哪里做错了？蒋平低头惨笑，起身拿起那药灌子走到窗边的一颗盆栽旁，把药全倒进了泥土里。一时抬头，换了身颜色的衣服穿上，这样脸上的病白便被衣服的颜色掩盖去了大半。蒋平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抬步离了房间，离了洛家庄，往城门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