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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疑盗(2) ...
三楼的形势和二楼完全不同,寂静的走廊似乎空空的,但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侍卫巡视,门口也站着守卫。我闪身进入旁边一个房间,一个女子正背着门口梳妆,听到开门声道:“别催了,妈妈!以我花魁杜芊芊的名声,让他们等久一点不算什么!男人就爱吃这一套!再怎么尊贵的男人都是这样!”
我悄悄走到她身后,她从镜台中看见我,正要惊呼,被我袖中的迷香一熏,立刻昏倒在地。
看着昏迷地上的女子,我心中有了主意。
那花魁正准备要穿的是一套绯色衣裙,三月里桃花的颜色,鲜亮粉嫩,浓淡适宜,深一分失之艳丽,浅一分又太素净,绣衣丝线不知掺了何种材质,暗光中折出闪闪晶色,流光潋滟,裙子的下摆如花瓣一样,一旋转即轻盈飘洒开来,美不胜收。
犹豫了一下,我在衣箱中另寻翻找,但有的只是比这更扎眼的颜色,只得把那件衣服穿上,然后发现衣领处太低,露出一截雪白的芊弱秀颈,若是把头发挽起成髻,肩颈处一览无遗。
“芊芊,别摆架子了!你要知道今天的客人都是什么人物,小心伺候着不出意外就谢天谢地了!我的小祖宗,你快点啊!”
一个徐娘半老,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进来,我蒙上面纱,不发一语,她没有细看,扶着我的手,欢天喜地往外走。
“你就是名驰三郡的花魁杜芊芊?听说你美貌倾城,歌舞堪称一绝,李大人特地把你从郡府请来,不妨当场歌舞一曲,若是名符其实,诸位大人定会重金赏赐!”
房间里有十来位客人,衣着不俗,非富即贵,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四五十岁,眉宇间气质沉稳,不怒而威,但他只排在宴席下首,只是替人发话的角色,宴席中坐得最上座的却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他一身青色锦衣,珠冠玉带,当我进来时,他手上漫不经心地玩着酒杯,只是淡淡地看谎劬推补?那黑衣人的首领就站在他的身侧,低眉敛额,犹如最驯良的奴才。
“芊芊,这些大人都是了不得的人物!”老鸨躬身退下,临走前在我耳边低语:“我只知道说话的是祁州郡的郡守章馗,请我们来的是李府尹,但他们还只是奉陪末座!你要小心别出岔子啊!”
“给各位大人见礼!”轻轻屈膝施礼,我低头敛袖,悄立当场,柔滑的衣裙在身前缓摆旋收,如蝶翼翅,乌黑的发丝在糯雪的肩头弧线般轻划如舞,莺莺婉语飘散空中余音未尽,在场的所有人微微一怔,周围瞬间静谧下来!
“抬起头来。”年轻人缓缓开口。
我依言抬头,翦水般的眸子与高座上的人正眼相对,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眼里掠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把面纱摘下。”
淡色的红纱飘零落地,几乎同时,在座的宾客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叹,所有目光如胶凝在我的脸上,足足有片刻,所有人惊怔在当场,忘了一切动作!
年轻人手上的酒杯落下,“当啷”一声惊回了所有人的意识,他看着我,喉间微不可觉地吞咽了一下,声音微嘶:“很好,接下来......让我看看你的歌舞......”
乐起,如风中的飘絮,微微带着颤抖,奏乐的乐工应是看过杜芊芊本人的,不知是害怕还是紧张,竟将曲子弹得支离破碎,但我已踩着乐音,翩然舞起。
这是一首《桃花舞春风》,杜芊芊选的衣服可不正为了舞曲?
“桃花舞春风,露怜惹衣香。灼灼有其华,乱落如红雨。苑华独揽芳,风吹入帘里。一簇开无主,可爱深浅红。”
我展袖漫舞,衣裙旋洒开来,上下翻飞,化作春风里招摇的彤云,是三两声鸟啼上漫开的桃花;是缈缈尘俗里奔涌而出的千云万锦!
如风云般狂烈而舞的是我心中蓬勃的怒意,一阵阵急旋仿佛要招来飓风将我心中哀痛吹散宣泄!但那飞舞的红衣托起我的身姿,闪着眩惑的晶莹,如绚烂的一片彤光,映得人眼花缭乱!
宴席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目注我的舞蹈,隐约有抽气叹息声,跌碎了杯盏声......张大了嘴巴再也合不拢的丑态比比皆是......
乐工一阵慌乱后,很快地跟上了我的节奏,将乐曲弹得跌宕起伏,铮铮不绝。
“中夜起看月,月明照露凝。艳静如笼纱,香寒未逐风。簪花悄独立,罗裙含带笑。红醉蹊前月,痴待晨色开。”
乐声转为夜曲的抒情和谐,我的舞姿放缓,轻拢慢捻,怕摇碎了红瓣上的凝露,怕惊扰了痴醉的看花人,然而舞步不停,弥漫的艳色即使在朦胧月光里也妖娆纷纷!
“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春过也,共惜艳阳年。犹有桃花流水上,无辞竹叶醉樽前,为见芳林含笑待,春风好景共青天。”
春去,桃花落尽,我的舞姿是漂浮于空中的一朵桃花,如春光般飞弥于世外,再也不可追寻。乐停,舞止,我静于一隅。
空中彩云乍现,片片花瓣,嫣红姹紫,轻裹着我的身子,如雪般四处弥散飘飞,有的悠悠落入酒席当中,有的盘旋在宾客的身边,有的飞入酒杯不见......
浓郁花香,阵阵袭人欲醉,座中的人纷纷仰头追逐飘飞的花雪,一个个表情痴然,许久没有人回神。
“你——过来—”半天,他开了口,目注我的神色已是一片痴茫,“你的......发髻散了。”
我慢慢走到他身前,他从席上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立刻把我罩在他怀里。轻轻地抬起我的脸,他久久凝视着,微嘶着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妖精?”
我微咬着嘴唇,娇俏地摇了摇头,似乎不懂他的话,眸光里带着些许的困惑.
“只要你不是立刻就消失不见的仙女就好了,我能够掬你在手心——不,既然已经让我见到你,就别想能够躲藏!即使上天入地,我誓要把你找寻出来!”他的头低下来,鼻间的气息几近可闻,目光锁着我的眼睛,一丝也不容闪躲!
这瞬间我看清了他的脸。这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孔,脸色微黑,双眉如刀,鼻直而挺,眼睛如鹰隼般锐利有神,虽然不失俊美,但眉宇间的锋芒却使整张脸孔多了几分冷厉。
哼,他终于被我蛊惑了吗?很好,这就是我的目的!要的就是他的目眩神迷,不加防范!
迎着他的注视,我微微绽开了笑容。
他轻轻抽了口气,喉头传来压抑的叹息声,稍稍移开了目光,然后看到满座宾客都瞧着这边,一脸痴迷的表情,不觉间皱起了眉头。
细致地拢起我的发,他从胸前衣袋里取出了一支碧绿的玉簪,簪头是晶莹剔透的莲花玉雕,通体滑润光泽。
“那是皇妃的......”旁边的黑衣人首领忽然失声惊叫,年轻人迅即回头冷冷一瞥,他剩余的话再也没说下去,看着发簪,狠狠地抽了口冷气.
发簪细致地插进了我的发里,但少了发丝的遮蔽,雪白的肩头与绯红舞衣相衬着,说不出的绮艳魅惑。他的手没有立即离去,停在我的肩上,慢慢的顺着锁骨移下。
“谢公子赐簪!”我俯身施礼,顺势摆脱了他的手。
他的手在空中微微凝滞了一刻,抬起眼看我,眸光中流转着一丝异样的光芒,然后开口:“把我的披风拿来!”
他亲手给我披上,把我全身密密包住,然后拥我坐在身边。
“好香,好香啊!这舞姿,这花雨,真是让人如堕仙境啊!”宾客们叹声四起,似乎依然沉醉在乐声余响中。
他们竞相捡拾地上和席间的花瓣,仿佛要确认刚才的一切不是幻境,纷纷把花瓣掬捧入怀。
“花质芊芊自飘零,风流散尽难再寻。本是质洁堕污泞,惜香还需葬花人。”我轻吟着诗句,深深一礼,“红嫣满地,芊芊之罪过,诸位大人怜香惜玉,不忍踏花来去,芊芊在此多谢大人!?
那些宾客连忙回礼,受宠若惊的表情仿佛把我当作神人一般。
年轻公子轻揽住我的肩头,说道:“这里好象只有我未做惜花人!”转身对黑衣人首领吩咐几句,他立刻走下席,收集所有花瓣,盛入一只水晶瓶里,呈到主人面前。
近之,花香更浓,黑衣人似乎不习惯这香味,微微皱了皱鼻子。
红艳粉瓣衬着水晶莹光,别样绮丽,我粲然一笑,道:“公子真是妙人!”
腰间一紧,他揽着我的手收拢,脸部微绷,似乎有些懊恼,道:“以后你的笑容只能给我看,再不许展示在别人面前!”
我抿住嘴唇,仰望着他,眼中笑意盈盈,他的喉间轻轻逸出一声叹息:“小妖精......”
“芊芊姑娘的舞艺果然已至化境!不过传说中是歌舞双绝,不知在座诸位能否有幸聆听姑娘的歌喉?”
座中一个锦袍微胖,白面无须的中年人站起,脸上似笑非笑,看着我的眼神带着一些诡谲的光芒。
我心中一震,隐隐的一丝痛楚让我记忆起许久以前曾经为一个人唱过歌,然而换来的是痛彻心扉的心碎!这以后,我再也不会为任何人唱歌。
“李大人,今日送上芊芊献舞,你的功劳不小,本王心领了!不过其他的节目就不劳烦你安排,本王自有打算!”我尚未开口,年轻公子已然出声。
他的话一出,加上先前对我的姿态,立刻有人心领神会,附和道:“芊芊的妙歌自然只有单独一人听时更有神韵,我们这些俗人就不要再打搅下去了!”
当下,宾客纷纷告辞,有些尚在留连的,被旁边的人一拉,也赶紧起身。只有那位李大人依然站在当场。
我心念一转,杜芊芊是他请来的,应该与他见过,难道他是想对年轻公子示警么?
心中冷笑,说道:“李大人还有话想要吩咐芊芊?难道是怕芊芊侍候公子不够尽心周到吗?”
却见李府尹听了我的话脸色一变,隐隐竟有些慌乱,连忙躬身作别,道:“芊芊小姐仙子之姿,玲珑心窍,在下岂敢有所指教......在下告辞,告辞......”
我诧异万分,这里知道花魁早已换人的只有我和他以及他安排下的人,本来该惧怕揭穿的人是我,不是他!
难道他也有什么事害怕拆穿,那花魁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么?
不由心中暗嘲,这里都是官府中人,蛇鼠一窝,看似一团和气,各自思量诡计,我这个冒牌的正好趁虚而入,倒是一点也不用怕被拆穿。
宾客散尽,只留下黑衣人仍然留守在年轻公子身侧,几名仆妇前面引路,年轻人拉着我的手,道:“你来!”
在一座寝房前,所有人躬身退下,那黑衣人看了我一眼,在主子的示意下,也退出门外。
门关上,我立即挣开他的手,旋身退开几步,依着窗口,沉默不语。
“你......不是花魁!”他站在我身后,静立良久,缓缓开口。
“那么——公子以为我是什么人?”
我举手解开披风,任它弃掷脚下,一仰头,甩开头发,头上的发簪成一道弧线,闪着绿光,飞堕远处!
“你......”年轻公子脸色大变,怒意勃发,蹂身飞袖,接住了发簪,转身正要责难,但回头看到我,所有的表情都僵在脸上。
我站在窗前,怒目而视,眼中的寒意仿佛化作冰剑,脸上却被激动灼烧得彤红粉艳,夜风吹得我的衣衫猎猎起舞,鬓发乱飞,整个人在那年轻公子的眼里,却仿佛是一只火凤烈烈生姿,异样得惊艳动人!
他呆了半晌,怒意不知不觉中逝去。
“你的锦囊——在我这里!”
他微微一怔,很快地不动声色,交手在背后,从容道:“姑娘喜欢,拿去就是了!”
“这上面沾了太多血腥,我一点也不喜欢!就在刚才,你的手下杀了一名无辜的小孩,他是被刑讯逼供而死!——天下到底有什么理由可以用这么残忍蛮横的手段去夺走一个无辜孩子的性命!”我冷冷地道:“公子身份崇高,自以为可以草菅人命了吗?我要为无辜的人讨回一点血债!”
他的眼中波澜不兴,道:“姑娘打算用什么方法替天行道?”
“在下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甚至有些微薄武功,而你,”他肯定地道,“没有一点武功,更没有一件锋利锐器!”
原来他的心思如此细密,刚才执着我的手却是试探我的脉搏!
望着他自信冷厉的目光,我慢慢地逸出一丝嘲讽的笑:“杀人有千种方法,公子应该比我更通熟此道,难道杀人一定要见血吗?”
他听了,仿佛想到了什么,眼中生起轻蔑,道:“姑娘能够想到的办法......那确实有些防不胜防,不过......”
他的话没有说完,突然察觉了什么,身躯一颤,脸上终于失去镇定,“你......给我下了毒?”
他一脸的无法置信,“是曼佗罗!怎么可能......我皇家,精于药物,你下毒我不可能不曾察觉!但......竟是什么时候......”
“散布在空气中的香味,花瓣上的露水,分开来自然都是平常无害,但是谁要是吸入花香同时又触摸了花瓣,就会中了世上最强的迷药!公子虽然没有摸过花瓣,但我的身上,也有不少药粉呢!”
这种下毒方法,只有精乖又好玩的黄百鳞喜欢变着法地尝试,论起药物之学,世上有几个人比得过他?
我好心地给他答疑解惑,看他的脸色霍地变青,“我的属下也......”
骤然明白自己连最后的凭籍都没有了,他的眼中立刻射出了凶狠的光芒,“你!竟然敢暗算我!”
“砰”地一声,房门被撞开,黑衣人首领闯进来,只冲出几步,蓦地栽倒在地上,他不甘心地叫道:“王爷!——”挣扎了一会,终于瘫倒。
他虽然武功高强,但中的毒也是最深!
一把剑已经搁在王爷的脖子上,他身上鲜血淋漓,脸色煞白。
他刚才拼命最后徊幢晃业陌灯魉耍壅稣隹次沂捌鹚慕#僖参弈芪Α?
轻轻一割,鲜血立刻从脖子上溢出。
我淡淡地道:“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早——就和你的属下折磨拷打那个无辜小孩一样,一件一件刑具慢慢来——”
“你杀我,不怕犯下弥天大罪——”他咬牙,即使强作镇定,也无法掩饰处境的狼狈和濒死的惊惶,声音嘶哑难听。
“公卿一命,举国雠仇,伏尸百万,血流成河!我有千军万马,定将这里踏成平川,鸡犬不留!”
“何为公卿?杀人者为公卿,与暴君何异!还不如现在杀了干净,免得日后荼毒天下!”我的话语如冰似雪,一字一句掷回他身上:“杀人者横死!王爷的命重如千钧,定可以警戒天下暴虐之人!那么刚才那无辜的孩子终于就不算枉死了!”
居然用身份来恐吓我,直到现在,他没有对自己属下的杀人有一丝愧疚之意,石头的死在他眼里比草还要轻贱!我心中一怒,在他的创伤中洒下毒粉,顿时他全身痉挛,冷汗涔涔,狠狠咬破了嘴唇才把所有的痛吟硬咽回去!
“我不会放过你!”在昏迷之前,他死死地盯着我,眼中尽是恨恨之意:“没有人能够这样对我,何况是一个女人!即使死了,我也要把所有的羞辱回报给你!如果下黄泉,我会在阴曹地府里等着,将你禁锢在手里,永远不得摆脱!......”
当周围一切重新静谧下来,已经是子夜了。
酒楼已经打烊,走廊中巡视的侍卫都去护送那些官员,空洞无人。那黑衣人首领自恃有扎木和一班手下,却没想到自己被迷昏前无人可援的处境。
我背着石头艰难下楼,他身上的血濡湿了我的衣衫,和我的泪一样冰冷悲凉。
我伫立喘息,忽然看到远处楼宇的屋檐上一抹白影如流星般一闪而过。
是霜大哥!他在寻找我!
心中重新注入暖意,我打亮火折子,一下,两下,三下......这是霜大哥告诉我江湖中人在夜里联系的一种方式,我告诉他:我在这里!
当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他惶急的脸色还来不及舒展,看清了我此时的样子顿时惊骇得僵立在原地。
我身上还是那件舞裙,裸露的雪白和绮艳蛊惑的衣着在迷离月光中交织出一种无比妖冶的情景,是霜天从未看过的一面!我一步步向他走来,眼角似有泪,夜风吹着我的长发,我的手上,身上,点点斑斑的,大片沾染的,那暗红——是血!
“雪儿!”他回神,迅速脱下外衣包住我的身子,紧紧揽住我,声音里有着一碰就碎的担忧和脆弱:“告诉我......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血不是我的,但是,我没有杀人。
没有杀任何一个人。扎木合被我用针锁住了穴道,再也不能使用武功,黑衣人首领也是如此——这已足够!让自恃武功的人失去最引以为傲的一切,比断了他们的手足更为难过!
而他们的主子,我痛恨他的宁死不悟,在他身上下了蛆骨之毒,每个月发作两次,终生不能摆脱!他精于药物,但我用的是古林中九尾狐给我采的一种毒物,连黄百麟也未必认识,天下只有灵狐才知道解毒药草。
世上最痛苦的刑罚,不是死罪,而是生受!我要他们活着承受日日不能摆脱的惩罚,直到他们赎清罪孽为止!
霜天得知我没有受到伤害,明显松了口气,但他纠紧眉头,目光冰冷,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一言不发。
我不明所以,拉着他,叫道:“大哥!——”他猛然拂袖,甩开我的手,沉声道:“谁让你这么做的!没有一点武功居然冒死犯难,和一大群皇家侍卫拼死相搏!若是稍有差错,你的小命就没有了!——皇帝根本没有对你死心!碰上朝廷的人你为什么不避开,还要甘冒风险迎上去?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这样会引来多少人觊觎!......”
他从来都是清淡如水的性子,不嗔不怒,今天竟然如此着急发怒!我被骇得一呆,平生第一次被人训斥,整个晚上的心痛难受和紧张顿时化作泪水汹汹而出,哽咽了一声:“大哥......”已是泪流满面。
“石头是我新认识的兄弟,他......他就像大哥第一次见到的脆弱无助的我......可是,他死了,被人害死了......”
我哭得不能自抑,声音破碎喑哑:“我只是对他施予怜悯,什么都没做,甚至没有保护好他......他被人严刑拷打,却至死都不肯把我牵扯进来!我......我真的好恨!恨那些害死他的人!好恨啊......”
“雪儿!”呜咽的哭泣声回荡在空中,霜天轻轻掬起我的脸,看着我的朦胧泪眼,脸上不自禁地动容哀伤,深深叹了口气,将我拥入怀里,再也没有言语。
当夜,石头被安葬在城外的一处坟地里,这是我为他仅能做的了。
回城的路上,霜天突然对着夜空喊道:“是哪位兄台?从酒楼一直追随到现在,如此照应周到,不妨现身一会!”
我闻言一惊,竟不知道我们的举动一直在别人眼里!
霜天轻语道:“他在我之后现身酒楼,一开始我以为只是江湖上一般的人物,被你的闪光吸引而来,然而他武功奇高,步履身法竟不是等闲之辈!我观察他很久,觉得他应该没有恶意。”
周围久久没有动静,那窥视之人迟迟不肯露面。霜天飞身而起,向黑暗中一处扑击而去。
树梢上“扑刹刹”蓦地惊起一条人影,闪电般向远处逃逸!霜天早有所备,迅即挡住他的去路,两人的身法都是轻盈灵动,变幻莫测,瞬间交缠在一起,不分轩轾!
我屏息观望,心旌摇动,飘荡江湖这些日子以来,直到此时才真正看到武林中的对决。
霜天很少遇到对手,长啸一声,逸兴飞扬,把身手挥洒得更加淋漓尽致!
他的身姿矫若游龙,在空中若与风为一体,腾跃之间如呼吸翕合般轻灵自如,一袭白衣不染轻尘,飘洒若鸿,游弋似云,然而迅捷如雷霆万钧,出手时若宝剑出匣,精锐无匹,无人能挡!
对方穿着夜行衣,蒙住了脸,从一开始就不打算以真面目示人,他的身法不若霜天从容潇洒,然而并不见怠慢,出手时劲风逼人!两人同时诧异对方的武功,大起较量之心,一时间打得难分难解,精彩纷呈!
我呆呆地看着,满心都是惊叹,眼里只有霜天飞舞的身影,直如见到神人一般,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
两人缠斗了一会,身手渐渐变慢,竟是同时起了惺惺相惜之心,互相切磋,不再步步进逼。他们在夜空中如飞鹄般飘逸来去,不像打斗而像是同门间的比试过招。又过了一会,夜行人突然疾速后退了几步,停下身形。
他向霜天深深一礼,似乎表示他对霜天的钦佩和尊敬,然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霜天没有追赶,只是静静看着他离开。他素来宽容,对方不愿意说出来意身份,他自然不会勉强。
我仰着脸看他,满心疑惑:“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历?”
“他的身手正气磊落,可是举止中有许多隐讳禁忌,不像是一般的江湖客,但是皇家侍卫中似乎没有这般人物。”霜天思索低吟:“你遇上的那位王爷是什么封号?”
他怀疑夜行人与那位王爷有关吗?
我见过皇帝,那位王爷年龄上似乎比他偏大一些,当今天子没有兄长是众所周知的。
——莫非不是皇族?
只是谁敢冒充皇族?如果不是皇族,他会让那些官员俯首贴耳吗?
但是,皇族不得与外臣私相结纳,他出京与地方官员聚会有悖常理,那锦囊是否就是秘密所在?
我抬起头,看到霜天眼中同样的疑虑。他摇摇头,淡淡一笑,抚慰我说:“我们不用理会它,你尽量避开好了。”
这些都是朝廷的秘辛,江湖中人不必去管得,尤其是我,以后决不要再和皇族扯上任何关系!
那些弄昏了扎木合等人的迷香,王爷与那些宾客们所中的毒,都包含着让他们失去当天记忆的药物。这种药物本来是信义客栈中那对开黑店的夫妇习用的,我加在迷香里,正好派上用场。今晚在逸兴居酒宴上的那些人,不会有一个记得我一丝一毫!
只是那个锦囊,我留了下来,这是石头为之付出生命的东西,我不要它落在那王爷的手里。
——锦囊里什么也没有,也许是石头玩耍时弄丢了里面的东西——究竟如何,再也不得而知了。
回到住处,天色已大亮,凤绮衣正要找霜大哥,突然看见我们从门口进来,十分诧异,嚷嚷道:“一大早的,你们去哪了?”
“凤姐姐,我头疼呢!昨天酒真是喝多了,只好去吹吹凉风散散酒气!”我凑到凤绮衣面前,笑道:“还是姐姐酒量好,一点事都没有!啊,这脸色,红润得比花儿还好看呢!”
凤绮衣脸色微红,觑了霜天一眼,撅起嘴道:“哼,你的嘴就是甜!什么一点事都没有?我昨天很不高兴,又拼命喝那么多酒,要是脸色好看才怪呢!”
我摇头皱眉道:“嗯,这头痛好治,只是这心里不痛快嘛......那该怎么办?”
凤绮衣目注霜天,他淡淡地看着这边,眼神里无风无波,似乎看着她,然而焦点却又不在她身上;似乎正注意这边,但是心绪却远远飘移。
他就是这样对她无动于衷吗?在他心里她只能当一个妹妹?她眼圈一红,几乎落下泪,抽了一 下鼻子,道:“哼,看在有人在我醉酒的时候照顾到半夜的份上,那点不痛快就算了!”
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何曾这么委屈,可是霜天,这样一个光风霁月的男子,这样风神俊秀,皓洁如玉的男子,世上也只有他这一个了......
让她——该怎么割舍得下?
真希望这世间只有她一个女子,让她尽可以守在他身边,让他的目光只能专注她,再也不离开!
原来昨晚还发生了凤绮衣醉酒的事,以她的性子定是闹得不好收拾,霜天要安抚她还真是不容易,不然,他应该早就注意到我没有回住处了。
镜台本无意,何必惹尘埃?只是谁又能知道,这一颗心,一片情如何能操控自如,没有烦恼呢?
曾经深深被伤过,也曾目睹别人的伤心。
我,告诉自己——再也,再也不要轻易的,沉沦......
旌天泪之星蓝:
谢谢你的理解和支持,我刚看到你的留言,知道你的心情,最近这么久没有更新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只能让大家先等等了(别打我,怕怕......)
女主和霜天会有精彩呈现,不过他们的感情肯定是一波三折,还会出现一些人物,尤其是美男帅哥(霜天的哥哥已出场了)
我只能尽量抓紧时间更新,但速度无法保证,请大家尽量体谅,等我找到工作就可以放心更新了.
又:
我的□□没有群,上网的时间也不是固定.等我申请到群后,一定告诉你和大家!
正在写,写完了,开锁,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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