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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被认可的花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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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俊离开了。未免发生类似的骚动,柳若曦守夜。安澜也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看着高高的屋顶,有点烦躁,失眠。
翌日,清水阁。
段清扬依旧是一副没骨头的样子侧卧在木榻上。
“月儿,把左边阁子里的那本书拿来。”段清扬眯着眼,看着安澜。
安澜当值的这些日子,从没见过他看书,顺着段清扬的目光,从左面的木制书架上,取下了本赶超新华字典的书。
“打开。”段清扬连姿势都懒得换,依这架势下去,下一步就该要她朗读了,安澜看过这个世界的书,以繁体为主,象形少许,关键是没标点,不断句,要能合理朗诵,这需要很长时间的研究理解。
正当安澜鄙视他懒到家的时候,翻开的书页中,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丝绢,毫无征兆的,心中一沉。
“拿去吧。”段清扬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只在安澜身上。
“你还我?”安澜并不确定,自从昨日她知道这七星图的重要性,本以为再也无望见到它了。
段清扬魅惑的笑了,笑意中蒙上了阳光的暧昧。
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笑,回到樱庭的时候,安澜还有些恍惚。
“柳若曦,你放手!”
安澜只是刚刚走进庭院,就听到屋内传来的争吵。
“红铃儿,这个人是花月姑娘许诺要救的人,就算你不想,也不要妄动杀机。”柳若曦警告。
“花月?要是不清扬公子默许,谁会听她的话。”
“你既然知道,就不要做惹怒清扬公子的事。”
“你放手!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我去求清扬公子留在未然居,就是要全谷的人都知道,清扬公子宠着花月。花月不过只是个假人,所有人都知道,他要的是银月!齐俊上次回来做什么?你和他最清楚,不巧被我听到了,你还想……”
“你知道了什么?”柳若曦的声音低了下去,越是低沉,就越是危险。
“银月在若金国,如今手无缚鸡之力,若是此时有人闻声去寻仇,怕是她不保。你就借我想留下给清扬公子祝寿为由,暗示所有人,清扬公子绝对不会放过敢动银月的人。这样不管知道银月行踪的,还是不知道的人,都会忌惮未然居清扬公子,再也不敢打银月的主意。”
“你既然知道,就更应该明白,花月要救的人,你也不能杀。”柳若曦心想以后说话,要如何防着这个轻功极高的红铃儿。
“你和那个自杀的蓉儿,是朋友?”安澜站在门口,问道。
看着红铃儿有些尴尬的神色,安澜其实很想告诉她,其实有些事情,听到和没听到对于一个人而言没什么影响,即使那全是关于她的。
“不是。”红铃儿别过头去,不看她。
“那你为什么生气。”安澜问的很平静。
红铃儿很诧异。
“花月姑娘当值了一天,也累了,想吃些什么?”柳若曦说着就向后院的厨房走去。
“谢谢你。”安澜说。
“花月姑娘客气了。”柳若曦笑了。
“你是我来到这里,第一个尊重我的意志的人,谢谢你帮我拦下了铃儿。”安澜又一次诚恳的说。
“花月姑娘值得。”柳若曦已经走踏出了客厅,忽然又朗声道,“今日姑娘两番谢意,让我有了几分兄弟相惜的感觉。”
安澜笑了笑,没答。
“兄弟?”红铃儿哼了一声,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花月姑娘莫不是一直把自己当男子了,所以才会对被男人当物品的女人没什么感觉。”
“原来是这样。”安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事实上,安澜决定救东德,只是因为昨日跪在地上的张昇,那恳求焦急的眼神。她当时很不厚道的萌了,默默的善心大发,十分期待这对主仆配的发展。
而且当时她也没问什么,是张昇自己说的(狡辩),她该怎么跟红铃儿说明呢?说她萌的是男男主仆配这个关系?说她没有看低女同胞的意思?
“红铃儿,你杀了他能改变什么么?是能让自杀的人活过来?还是能让张昇明白蓉儿有多好?”安澜反问。
“我……”
“铃儿,我生活的环境,没有男人和女人之分,只有能力和责任。有能力胜任,你就可以获得更多的自由和权力。如果你觉得蓉儿的死,是因为张昇把她当成东西舍弃了,如果你觉得女人的命,不该如此低贱,那你就要足够强大,强大到别人无法忽视,你才有说话的权力。”
如果这个世上,有一种女人,帅的令人窒息的话,红铃儿觉得,一定是在夕阳笼罩下的花月。她的话在红铃儿的心里,深深的仔细的被保管了起来。
“怎么,大吵大闹完了,肚子饿了?”柳若曦看着蹲在做饭的桌子上一副有话要说的红铃儿。刀具,菜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她整齐的摆列在地上。
“你说,清扬公子这些年也见过不少的女人吧。”红铃儿问。
“嗯。”
“你说,这里面也有很不错的女人吧。”红铃儿接着问。
柳若曦放下大勺,看着红铃儿。
“我不是说我,”红铃儿连忙避开柳若曦的目光,“虽然我确实很好,但是别把我算进去。”
“花月姑娘果然了得,这么快就把未然居最桀骜不驯的丫头给驯服了。”柳若曦感叹。
红铃儿并没有反驳,只是蜷起身子,缩成一团。
“我觉得,清扬公子对她不公平。”红铃儿说。
“铃儿,只有清扬公子,第一眼就看出了花月姑娘的与众不同。”柳若曦提醒。
“可是,她们是不同的人,花月是有自己想法的人,成为别人的影子绝对不是她想要的,这是对她而言是耻辱,清扬公子太任性了!”红铃儿越说越激动。
“你见过银月姑娘么?”柳若曦忽然反问。
“我怎么可能见过!”红铃儿气他明知故问。
“你既然没见过,又怎么知道她们不一样。”
“你刚才还站在那边花月阻止我呢!”红铃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男人翻脸比女人还快!
“我只是在提醒你,看事情不要把个人感情放进去而已。”柳若曦很无辜的解释。
“我虽然没见过银月,但是她的传闻一直没断过,人家都说她身手极好,而且非常狠辣。”红铃儿辩驳,“花月姑娘不是这样的人。”
柳若曦微笑了许久,直到红铃儿等的要跳下桌子的时候,才开口说道:“昨夜花月姑娘一敌三十余人,未然居的三十人,放在外面,个个都可以成名于江湖,花月姑娘的功夫,是不是极好?一名女子,当众活生生的废了他人的双手,算不算狠辣?”
“我说不过你!”红铃儿别过头去,“总之花月是花月。”
“经过这次的事情,你我都明白,花月姑娘只能是花月,不会成为谁的影子,齐俊入谷之时,银月姑娘还在未然居,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这二人相提并论,既然我们都明白,清扬公子又怎么会不明白。”
“我不明白。”红铃儿说。
“有些事情,总是需要时间的。”柳若曦似答非答。
“银月离开有多久了?”红铃儿问。
“十年有余。”
“清扬公子也真够懒的,十年都不去解开这个心结。”红铃儿小声的抗议道。
安澜目送了吃饱喝足的红铃儿,主动对已经非常害怕她的逢玉示好,睡前还去看了眼还在昏睡的东德。柳若曦虽然派了很多暗卫在樱庭,但还是决定守夜。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安澜觉得自己像是参加完演讲,走完一场形象表演一样的疲惫,她点燃了蜡烛,从怀里掏出了今日段清扬还给她的七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