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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一个姐妹 ...

  •   “这是你的?”
      安澜在刚才紧张而又尴尬的沉默中看的很明白,这张丝绢很重要。稍微动一下脑子也会想到,她接的任务便是和这张丝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许正是这张帛书,让三队人马全军覆灭,而他们,第四队,生死未卜。
      “是。”安澜的任务里,还有尽可能调查帛书,并将其带回一项,她必须要明确这东西的归属权。
      段清扬听闻,嘴角上扬,极为安静的摆出了个魅惑的笑,转而把那张丝绢扔在了桌子上,不知道是不是种错觉,当他亲自捡起这丝绢时,安澜觉得它异常珍贵,而当它放在桌子上时,安澜觉得,这东西也不过如此……
      “伤,还疼么?”段清扬问。
      对于如此跳跃式的思维,安澜竟然出人意料的跟上了。觉得自己胸口隐隐作痛,用沉默怒视中带有一丝鄙视,回答了这个问题。
      段清扬又一次轻笑的品了口茶,说道:“这东西,是不能现世的。”
      “你知道这是什么?”调查帛书内容,这是任务。虽然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但是职业素养不能丢。
      “是地图。”段清扬回答。
      “地图?”安澜拿过桌子上的丝绢,上面是以瘦金体标写的名称,仔细看的话,确实有可能是张地图,只是纹路复杂重叠,又像是被猫抓烂的线团。
      “是这片大陆的地图。”段清扬的笑,在安澜看来,除了魅惑,还有一丝丝的求而不得的怨气。
      “把话说全,你当挤牙膏呢。”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负责,安澜很怕他抽起风来再给自己一刀。上一次见到这样的笑,自己差点就因公殉职了。这次一定要速战速决,在他抽风还没抽到顶点的时候。
      “牙膏?”段清扬显然是对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感兴趣,自己明白的东西完全懒得解释。
      “你先把这地图的事情说明白,我就告诉你牙膏是怎么回事。”安澜觉得这个交换是成立的,为了满足双方的好奇心。
      段清扬淡淡的轻笑一声:“无非就是像我一样,不想费力跟你解释。”
      他竟然知道,他竟然有自知之明。
      段清扬你就是个不光欠挤而且还欠摔的牙膏!
      “叫柳若曦过来。”段清扬的结束语。
      安澜伸手去拿桌上的丝绢,准备去叫人,却被段清扬按住。
      “这东西留下,放你那不安全。”段清扬的逐客语。

      樱庭。安澜和逢玉两人等着柳若曦归来做饭。
      安澜本来是想亲自下厨的,只是她在尝试了无数次的生火失败后,决定放弃。
      “花月姑娘,我觉得……”逢玉犹豫着。
      “什么?”安澜本来觉得正太这种品种,长大以后攻受皆可,现在还无法定型,但以她几日和这小鬼的相处,他自然扭捏,天然娇羞的表现来看,未来一定是只极品受。

      好像在这樱庭里居住的雄性,都逃不出受的命运……
      安澜想到这里,摇了摇头,不小心吸了口气,呛了一口的烟味。

      “我说花月姑娘还是等若曦哥哥回来吧,等他回来我们就有吃的了。”逢玉憋了很久,终于说出了这句完整的长长的话。

      安澜蹲在灶火边,彻底放弃和生火做斗争。她不得不承认,向柴堆里吹起燃火,比钻木取火更有难度。
      “逢玉,你知道什么是地图么?”安澜还是挂念被段清扬扣下的宝贝。说来也奇怪,东西在他手里,自己就惦记着,若是他当初就由自己这么带走了,安澜还真不觉得那张丝绢特别特别特别重要了。
      当然一切都改变不了它很重要的事实。
      逢玉粉嫩的圆润的小脸一下子堆到了安澜面前,大眼睛眨啊眨,像是在确定些什么。
      “花月姑娘是想要未然居的地图么?”逢玉紧张的问。
      “有么?”安澜只想知道这里的地图是怎么画的,是不是也向丝绢上那样那么奇怪。
      “不可以的,不可以的。”逢玉不停的摇着头,“花月姑娘就算你有地图,也逃不掉的。”

      ……

      “我只是想看看。“安澜想了想决定把这句话咽回去。原来自己就给人一副随时都要逃跑的感觉,怪不得段清扬把丝绢扣下了,他以为这样就能把自己困在这个小破谷里了,“还什么放我这不安全,我看是东西放我这儿,我一个高兴跑了,一窝人去刺杀你,你还真就不安全了。”

      “花月姑娘,你没事吧。”逢玉看着安澜绷着脸,不言不语,试探着问。
      “等饭。”安澜的结束语。

      清水阁。
      柳若曦在看了那丝绢之后,沉默了很久,段清扬很有兴致的品了一壶茶,茶水已经淡了。
      “没想到,这东西竟然会是花月姑娘带来的。”柳若曦感叹道。
      段清扬继续喝他的伪白开水(冲淡的茶水)。
      “我现在能明白,为什么清扬公子会赐这位姑娘‘月’字了。”柳若曦接着说,“公子打算怎么处理?”
      “想个庆典,能把所有人都请得动的庆典,先要看看,有多少敌,多少友。”段清扬眯着眼睛微微笑着。
      “这主战的是敌,还是主和的是敌呢?”柳若曦很清楚段清扬说话前无铺垫,后无总结的方式。
      “这要看皇帝的意思了。”
      “那我今日就写书信一封,明日送交圣上。”和挤牙膏的段清扬不同,柳若曦是个效率人。
      “什么庆典好呢?”
      “能引得四方来贺的,一定是件大事,不如要圣上娶后如何?”
      段清扬难得从慵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显然他对于皇帝迎亲的事情很有兴趣。
      “就算我们肯,他也不肯,要是逃婚了,也就不知道他是要战,还是要和了。”
      “若是清扬公子以国师的身份上书,圣上就算不乐意,也会答应的。”
      段清扬看着据理力争的柳若曦,眯着眼睛笑得更魅惑了:“要他以庆典为重,我会告诉他,这主意是你出的。”
      “昭和公主刚刚下葬不久,百日未出,实在不宜办喜事。”马上推翻前面理论的柳若曦说的异常坚定。
      “我若是以国师的身份跟他说,他也会看在借我的地方办了场丧事的份上,再办场婚礼的。”
      段清扬说的云淡风轻,柳若曦则是坚持不再提婚事。一想到那个还没玩够,根本不想立后的混世小魔王,若是真的依了此计娶亲,那柳若曦每夜都会被那混世魔王的怨气念叨死的。
      柳若曦看着轻笑的段清扬,叹了口气,知道今日不给出个脱身之计,他一定会写让魔王立后的。
      “清扬公子有十多年没在这未然居办过什么喜庆事了。”柳若曦犹豫了一下,但是为了自己不被怨气缠身,还是决定提议一下,“来年四月初四,公子可愿意再办寿辰。”
      如果是凝赤国国师,段清扬的寿辰,相信在这片大陆上,没有人会不赏脸。单单从未然居不分国界,不分善恶,只收钱财就培养人才的角度上,就没有人会拒绝瞻仰这位传奇谷主的机会。
      只是从十年前开始,未然居就再也没办过什么庆典之事。未然居内的人都传是因为银月姑娘的离开,让段清扬从此伤心欲绝,清心寡欲,淡泊一生。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今圣上非要下旨昭和公子的葬礼一定要在未然居办时,国师是拉长了脸,懒得伺候,整个未然居的气氛,异常凝重。
      对于段清扬而言,葬礼,也是种庆典。
      而事实证明,葬礼最后也确实成了庆典,未然居像是看到了未来曙光一样,又一次迎来了一位月姑娘。他们在期待这位月姑娘带给整片大陆新的传说,至少,也要给清心寡欲了十余年的未然居新的趣味。
      段清扬抬起头,迎上柳若曦询问的目光,转而笑了笑说道:“就按寿辰办吧。”

      安澜和逢玉先等到的不是柳若曦,而是红铃儿。
      安澜终于明白了红铃儿身上那些可爱的叮铃响的铃铛到底是干什么的——制造噪音。
      “花月姑娘,花月姑娘,你知道么,你知道么?”红铃儿在厨房转了两圈,铃铛的声音已经晃晕了本来已经饿的烦躁的两个人。
      安澜摆出一副“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的表情,可惜兴奋的红铃儿没有察觉到。
      “清扬公子要摆寿辰。”红铃儿兴奋的跳着。
      “什么时候?”安澜问。
      “明年四月初四。”红铃儿已经把段清扬的生日刻在骨子里了,根本不用过脑回答。
      “铃儿姐姐。”逢玉抬起他超级可爱的头,摇着红铃儿的袖子。
      “怎么了?”
      “若曦哥哥说过,铃儿姐姐还有一个月就期满出谷了……”
      红铃儿马上由兴奋荡入低潮。
      学艺期满出谷的人,只要出去了,基本上就再也不用回来了。安澜理解这种制度就好比签证,未然居就是发放签证的国家。超过了签证有效期,你就要离境。特别强调的是,未然居并没有续签一说。

      “铃儿也留下当门客如何?”千盼万盼的厨子柳若曦回来了。
      “哎?门客?”红铃儿像是憧憬,又很不高兴的犹豫着。
      “未然居也养门客?”安澜问出来已经有些后悔了,她还不清楚,这里的门客和中国古籍上所说的门客是不是一回事。
      “花月姑娘知道?”柳若曦显然对安澜很感兴趣。
      “先做饭。”安澜务实的催促道。

      未然居的门客,门槛非常高。就拿红铃儿来说,她学医五年,医术在未然居小有名气,为了采得珍贵药材,红铃儿的轻功更是未然居一绝。做未然居的门客,有两个方面,一是有过人的才能,二是有以一敌百的功夫。红铃儿医术虽精,武却不行。而所谓的以一敌百,这百人指的便是操练三年以上的士兵。红铃儿若想过这一关,心里盘算了一下,至少要再留谷中两年。

      未然居的生活并不是那么轻松,更何况又是学武。这也就是红铃儿苦恼的原因。

      “原来如此。”安澜听完逢玉跟他讲的门客的事情,也见识过红铃儿精准的医术,非凡的轻功,这样的人都做不得未然居的门客,她好斗的心已经对门客这种超级强大的物种来了兴趣,“那成为这里的门客每个月有多少银两拿?”
      所有人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安澜,安澜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花月姑娘,成为未然居的门客,就可以自由出入这山谷了。”红铃儿眼睛依旧瞪的大大的,“回到这里的时候,若是不缺人手,自然可以像若曦这样做做饭,聊聊天。若是赶上忙的时候,就像前阵子逢玉晕了,身体不适,若曦也是要去守地牢的。”

      从红铃儿这段表达不清的话语中,安澜理出了她想要的情报。一是门客的唯一好处只有可以自由出入山谷,但是没有工资,缺人的时候还要填补空缺充当劳动力。二就是,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厨子,是个有一技之长,而且功夫很高的门客。

      安澜开始打量着这个被她定性为“受”的男人,正好对上他询问的笑意,安澜第一次觉得或许自己错了也不一定。

      柳若曦放下筷子,说道:“铃儿,不如你去和清扬公子这样说,你与花月姑娘一见如故,姐妹情深,想到还有一个月就再也见不到了,实在不忍,求清扬公子留你到他寿辰结束,可好?”
      “他会答应么?”红铃儿显然又一次燃气了熊熊斗志。到底是姐妹情深还是公子寿辰,所有人的心里都明白。

      柳若曦笑而不语。
      他在赌。
      赌这个月字的姑娘,到底对段清扬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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