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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王京汉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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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朝鲜王李昖邀请寿宁共进早膳。宫女在前面引领寿宁坐到座位上。
“寿宁殿下,夜里还多亏您救了十翁主的性命啊!”早已等候多时的李昖恭敬的对寿宁说道。
“哪里,只是赶得巧罢了,举手之劳。”寿宁庆幸贞和翁主没出事,不然麻烦就大了。“不知那黑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身手敏捷,招式怪异狠毒。”
“哦,那应该是日本忍者,不是黑衣,是深蓝色的夜行衣或是茶色的,这样身体轮廓不容易在月光下现行。这便是忍者得高明之处。”
“王兄知道的真详细。”寿宁不禁感叹,这李昖并不是什么昏庸无道。
“忍者是专门窃取情报并兼有暗杀职能,善于隐藏。多在新月或阴天的夜晚潜入执行任务,月明星稀的夜晚出来还真是少见啊!其中必有原因。” 李昖手捋墨须,若有所思。
寿宁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对面还有一个空位,餐具已经摆放整齐。“王兄,莫不是还邀请了其他人。”
“正是。”李昖笑眯眯的继续捋着胡须,站起身。“本王去看看另位客人来了吗?”
清晨,贞和翁主的房间
“贞和殿下,您快起来吧。”贴身的宫女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反复的央求着。“您再不起来王上就要生气了。”
“我不去,你去告诉父王,我不要去感谢那个骗子。”贞和倔强的坚持着自己的立场,并把枕头丢向宫女。
“贞和殿下,寿宁殿下已经到了。大王让您快过去。”又一名宫女焦急的说道。
“她来她的关我什么事。”贞和盘膝而坐将后背冲着宫女,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第三个宫女‘噔、噔、噔’疾步跑来,跑到地方没站稳,刺溜滑倒,连滚带爬的起来。“大王很生气,要亲自来请贞和殿下了。”
贞和一听害了怕,站起身。“快、快给我更衣。”
三位宫女急忙给贞和梳洗更衣。
“贞和,贞和”李昖离老远便喊贞和的名字。走到贞和的房间时宫女告知贞和正在更衣,李昖勃然大怒。“太不像话了。”
“父王,这就好了,您在等等。”贞和最怕李昖生气,只要李昖一发威,贞和乖的就像只小猫一样温顺。
寿宁见李昖出去后迟迟未归,便拿起摆放在餐桌上的餐具仔细欣赏。
“寿宁殿下,让您久等了。”李昖笑容可掬的出现在寿宁面前。
“王兄,你太客气了。”寿宁放下手中的餐具,可接下来看到的人让她大为吃惊。寿宁万没想到李昖所说的另一位客人居然是贞和。
“贞和快来见过寿宁殿下。”李昖沉着脸看着贞和,心想:这孩子真让人头疼,没规没矩,顽劣成性,看看人家大明朝的公主,能追上一半便好了。哪料贞和的下句话没把李昖气死。
“父王,我们见过了。”贞和一改夜里的温顺乖巧,令人怜爱的表情,眼内深情荡然无存,恶狠狠的盯着寿宁。
“是啊!王兄,本宫和贞和翁主见过的。”寿宁看李昖要发作,忙帮着打圆场。
“你呀。”李昖恨铁不成钢,觉得自己的脸都让贞和给丢尽了。为避免更丢脸,也不再强求贞和说些什么。示意宫女准备早膳。
寿宁紧锁双眉凝神苦想,这个贞和翁主情绪竟如此多变,昨日午后凶巴巴,夜里娇滴滴,今早气哼哼,看来对她应该尽而远之才是。寿宁哪里知晓贞和是因爱而生恨。
“不知寿宁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出发。本王让金权明金大人跟您同行到汉城,其一:他略懂汉语;其二:让他去宣读本王的诏书,寿宁殿下意下如何。”李昖一字一句慢慢的说道。怕自己说快了寿宁听不懂。
“本宫准备今日午时出发与大军会合,让金大人与本宫同行甚好,不知他要宣读的诏书,是不是让李舜臣将军官复原职的诏书。”寿宁预感到李昖不单单是派个懂汉语的大臣去宣读诏书,想必是不放心自己,怕自己与李舜臣联合,威胁到他的江山社稷吧。
“正是啊!寿宁殿下真是聪慧过人。”李昖捋着胡须哈哈大笑。
贞和听到寿宁今日午时便要动身,身子不由得一怔,心霎时被抽空了,空荡荡的心悲伤满溢,看着和自己父王谈笑风生的寿宁,胸口感觉到一阵阵的刺痛,痛的透不过气。
李昖临时行宫后花园。
“殿下,早膳怎样,和胃口吗?”白雪看着悠闲的寿宁,自从出了皇宫后白雪还是第一次看到寿宁这般悠闲的散步。
“还好,只是那红红的泡菜本宫实在消受不起。”寿宁来到后花园的小亭子前停下脚步,转身皱起眉头。“雪儿、菊儿你们说本宫很惹人厌吗?”
“殿下,您今天是怎么啦!泡菜吃多了。”白雪从小跟随的主子,今天吃了顿朝鲜王的早饭,竟然变了,说出这样的话。
“殿下此话怎讲。”白菊关切的问道。因为这也是她第一次听到寿宁提出这样不自信的问题。
“哦,没什么,可能是本宫多虑了。”寿宁看着反映如此强烈的两人,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述索性不说了。
“殿下,真冤家路窄啊!”白雪指指寿宁的前方。
寿宁顺着白雪手指的方向看去,身子一抖,脚底失稳,从台阶上滑下来,幸好身后的白菊托住了她。
白菊看着性情大变的寿宁,叹了口气,一向稳重、重仪表的殿下今天这是怎么了,不由得也朝白雪手指的方向一看,居然把她也吓了一跳。
但见那贞和翁主手执一把扫帚,气势汹汹的朝亭子这边跑来,身后还跟着个宫女。
“本宫有些头疼,先回去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寿宁见到贞和朝自己这边跑来,回想起早晨看自己时的眼神,急忙找理由,转身便走,唯恐避之而不及。
“你给我站住。”贞和看寿宁见到自己后要走,于是大声喊道。
寿宁装作没听见,加快脚步。
“寿宁,你给我站住。”身后又传来贞和的怒吼。
“殿下,她喊什么呢?”白雪不解,看寿宁逃也似的走开。便追过去问道。
“哦,她在叫你过去和她玩。”寿宁有史以来第一次编造谎言欺骗白雪,实在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只有让白雪拦住贞和,寿宁才好脱身,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贞和,竟如此阴魂不散。
“殿下,我又不认识她。”白雪一脸正经地看着寿宁,意思好像在说,殿下您在仔细听听,不是听错了吧。
寿宁正和白雪说话的空档,贞和便追了上来,大口喘着粗气,用衣袖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越喊你,你越跑。装听不见。”贞和冲着寿宁大吼。
“殿下,看来她是要找您玩!”白雪看寿宁脸上流露出窘迫的表情不禁调侃与她。
“贞和翁主,本宫身体不适,告辞了。”寿宁说完转身要走。
贞和哪肯放了她,快速跟上几步,一把死死的抓住了寿宁的袍袖。“你等等,我有事找你。”
“你…你为什么…。” 贞和不知道该怎么说,又不知从何说起。急得用扫帚把指着寿宁,两行悲愤的泪水倏然从脸颊滑落,低着头轻轻抽泣。
这下可把寿宁吓坏了,早上气哼哼的视己为不共戴天的仇人,快到晌午时居然又阴魂不散般死缠烂打,柔弱的哭泣声使寿宁的心都要碎了。
“殿下,您把人家小姑娘怎么啦!就快些招认了吧。呵呵。”白雪在一旁看热闹,一点都不估计主仆的身份。
“殿下,您还是哄哄她为好。”正是旁观者清,在一旁观看的白菊已是猜出了七八分,但没有直说。
寿宁听白菊讲的有些道理,便轻柔的将贞和手中的扫帚夺过来,交给身边的宫女,宫女万分感激的鞠躬谢过寿宁,然后一溜烟的跑没了影踪。
“谁敢得罪贞和翁主,本宫代你去收拾他。”寿宁帮贞和擦去脸颊上的泪水,语气温和的说道。
贞和听完哭得更厉害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不断的滚落。寿宁没办法只能求助白菊,希望她再出点主意。
“殿下,您刚才和她说什么了。”白菊不解,怎能哄了反倒哭的更厉害。
“谁敢得罪贞和翁主,本宫代你去收拾他。”寿宁用汉语重复一遍,刚才说过的话。
不解风情的寿宁气得白菊直摇摇头,而后对白雪说道: “快到午时了,雪儿你帮姐姐收拾行李去好吗?”
“好。”白雪满口答应。
“殿下,处理个人感情问题是需要智慧的。” 白菊转身低声对寿宁说道。
白菊、白雪走了。后花园里只剩寿宁与贞和两人。
寿宁傻傻的呆愣住,白菊临走时说的话回响在耳畔。
贞和用力的晃动着寿宁的手臂,让她注意到自己。
“说吧,是谁,本宫可以一掌劈死他。”寿宁接着劝贞和,希望她能马上住声。
贞和停止摇晃寿宁的手臂,带着哭腔的喊道:“是你、是你、就是你。”说完便一头扑到寿宁的怀里,双手环着她脖颈,头枕在其肩膀上。
寿宁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加速,欲冲破喉咙的束缚,从嗓子里蹦出来,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抑郁住内心的波澜。现在她终于明白了白菊所言的意思,将手搭在贞和的背上,轻轻抚摸,帮还在抽泣的贞和顺气。
贞和紧紧的搂着寿宁,头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里,用心去体会这别样的温存,用心去聆听自己的渴望,用心去感受对方的存在,用心去解读短暂的平静。
“你怎么不早说今天要走。”贞和乖乖的不再抽泣,微微抬起头,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你也没问过,再说本宫此次来朝的目的就是要去汉城增援。”寿宁深吸口气,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带我一起去汉城好吗?” 贞和莺声燕语的央求道。
“行军艰苦,三餐无规律,而且兵荒马乱的,义州安全些。你还是……,哇,贞和翁主你怎能咬人。”寿宁一声大叫,面部呈现出痛苦的表情,但没有松开搂着贞和的手臂。
“你要敢说不带我去,现在就咬死你。”贞和的嘴含着寿宁的颈部动脉,口齿含糊。
寿宁想了想,如果现在不答应她,自己免不了又要受这皮肉之苦,不如先应了她,再做打算。“本宫的意思是,有本宫在即使兵荒马乱的也不用畏惧 。”
“说定了,你可不许再骗我。”贞和松开了金口玉齿,高兴得说道。
“嗯,不骗你。”寿宁用手轻抚着自己脖颈上两道鼓起的牙印。心想这是头次骗你何谈再字。
“你可不许再骗我,再骗我我就杀了你,杀了……。”由于昨晚一夜无眠,进行了思想斗争的贞和,经过刚才的哭闹体力消耗很大,此时在寿宁的肩头安然入睡。
寿宁觉得肩头上的重量略有增加,低头一看,原来贞和枕着自己肩膀香甜入睡。寿宁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轻轻将她抱起,缓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雪儿,愣着干嘛!快过来,脱靴子。”寿宁抬起左脚晃动数下,对单手捂嘴,双目圆睁的白雪低声说道。
“殿下,您把她杀啦!”白雪边给寿宁脱靴子边问。
“胡说,没看她睡着了。”寿宁左脚站在榻榻米上,抬起右脚。“菊儿,把被褥铺好。”
寿宁将贞和轻轻放下,刚想起身,睡梦中的贞和紧了紧环着寿宁脖颈的手臂,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口中不停的说着不许再骗我。寿宁保持着现有的姿势不敢动弹,怕弄醒她。
“殿下,您把袍子脱了吧,她抓的死怎么也弄不开。”白菊在寿宁身后,想帮她脱身,怎料贞和紧紧地抓着她的袍子,白菊亦不敢和睡梦中的贞和较劲。便向寿宁提出建议。
寿宁解开玉带,褪掉外袍,摆脱了贞和环着她的手臂,更衣完毕。寿宁走到贞和身边,俯下身帮她掩掩被,在其耳边低声说道:“多保重。”
沉稳入睡的贞和没有察觉到寿宁的离去,怀里死死的抱着寿宁的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