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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威震三军 ...

  •   山海关守军营地将军帐。

      白风鸣单膝跪地,拱手道:“禀殿下,属下已经做好出发前的准备,请问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寿宁深邃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丝泪花,为不让白风鸣察觉从而背过身去,深吸口气。“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白风鸣见寿宁哽咽住,便接着吟诵。“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此治气者也。殿下放心属下绝不会做以卵击石之事。”

      “临行前没能让菊儿和你道别,本宫觉得此举有些对不住菊儿了?”寿宁缓了缓情绪,平心静气地说道。

      “殿下言重了。”白风鸣回忆起在行营的那段送行场面苦笑道:“您的苦心她会明白的。”

      “恕本宫不能给你们送行,时候不早了启程吧。”

      白风鸣低头犹豫片刻。“殿下,风鸣还有一事相求。”

      “讲,只要是本宫能做到的,定当还愿于你。” 寿宁爽快的作出了应答。

      “还请……还请殿下,为白菊寻个好归宿,嫁……嫁了吧。”白风鸣说到动情之处两行热泪从脸颊悄然滑落。

      “本宫做不到,还是等你回来自行与她讲清楚。” 寿宁仍然背对着白风鸣没有转身,语气冰冷。

      白风鸣撩袍将右腿慢慢放下,双掌撑地。“风鸣就此别过殿下,殿下……殿下您日后要多保重。”说完连磕三个响头。

      待寿宁转回身时白风鸣已经走了,地上残留着一片湿润。

      深入敌腹地混战,前有强敌,后无粮草供给,亦无援兵。粮草要自己自足,还要躲避敌军的围剿。是至绝地而后生的一招险棋。也是寿宁杀手锏,能否取得战争的胜利就全靠这一招了。怎奈何此举改变了寿宁的一生,竟惹得红颜尽憔悴。

      白菊感觉不妙,快速组织人马清理营帐,路上亦是快马加鞭,加快了行军速度。提前两个时辰赶上了大队人马。向寿宁述职后,四处寻找哪人。

      寻遍军中所有角落均不见那人影子。见寿宁正在军中巡视,欲上前询问,又觉唐突。正在她瞻前顾后,欲动又止之时白雪的身影在她眼前闪过。

      “菊姐姐,怎么了,看见殿下还不快去请安。”白雪向白菊挤挤眼睛,拉起她的手跑向寿宁。

      白菊没弄懂白雪的用意,便被强行带至寿宁面前。

      “白雪参见殿下”
      “白菊参见殿下”

      “军营之中奔跑成何体统。”寿宁一脸严肃的训斥二人。

      寿宁生气弄得白菊不知所措低头不语。

      “那几个神秘人亦尾随我大军到了山海关。”白雪自知有失体统,有所收敛的低头拱手回话。

      “人数可有减少。” 寿宁眉头一皱,急切的问道。

      “并无减少。”

      寿宁深吸口气点点头。“少则追之,追到斩之,藏之。跟随者放之。雪儿可懂。”

      “明乎,知乎,懂也。” 调皮的白雪学着寿宁的语气回话。

      “此事非同小可,不可儿戏。” 寿宁深知手下这四人的忠心与尽职,但关系到那两人的性命,语重心长的对顽皮的白雪说道。

      “殿下莫不是怕‘减少之人’去跟踪风鸣姐姐和蝉儿姐姐。”白雪压低声音生怕被外人听到。

      白菊听闻事关白风鸣,正中下怀,抬起头视线锁定在寿宁脸上,等待其给出答复。

      寿宁闻听此言倒吸一口凉气,这白雪领着白菊是来套话的,怎能中计。压抑住心中的不安,转移话题。“你二人随本宫去巡营。”

      白雪见寿宁避而不答无奈的看看白菊,白菊摇摇头说道:“咱们还是去随殿下巡营吧。”

      寿宁所经之处,兵士均毕恭毕敬的跪地请安,无人不含敬畏之心。

      “殿下,您这一巡营可不打紧,可苦了这些兵士喽,见了你个个都要跪拜。”白雪打趣道。

      “别胡说。”白菊拽拽白雪的衣襟。

      寿宁早已习惯了这个口无遮拦的白雪,也不责备与她,向邓昌兴的营帐走去,到门口时摆手示意看门的卫兵不必多礼,可欲掀门帘的手又放了下来。双手环于背后侧耳倾听里面说话。

      “嘿嘿,没想到殿下也喜欢听窗根,咱们也去听听。”不容白菊同意,白雪便拉着她来到营帐门前。

      帐内传出一个男子瓮声瓮气的声音:“我大明朝没人了怎地,竟派了个娃娃公主挂帅。”

      话音刚落,一个男子哈哈大笑。 “廉将军所言极是,更可笑的是让位酒色之徒当监军。”

      听此话气得白雪至跺脚,欲掀帐帘闯入,被寿宁单臂拦下,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少安毋躁,继续听着。

      “昨日早歇,今日早征,而后在此停滞不前,真让人琢磨不透。您说是吧邓将军。”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子声音略显沉重。

      “哎!公主殿下雄才伟略岂是我等平庸之辈所能详知的,各位将军还是少安毋躁,不要在此造次了。”邓昌兴说话的声音。

      “雄才伟略……,哼,到了战场不要尿裤子的才是啊!”瓮声瓮气的男子说完哈哈大笑。

      “就是就是,到时还要我等帮她换尿布不成。”

      “英雄救美之事非邓将军莫属了。” 中气十足的男子。

      众人齐笑。

      白雪实在忍受不住那些人这样侮辱自家主子,一个健步飞身进屋。“尔等出言不逊,我家殿下十岁便跟随李如松李老将军援朝平倭,那时候你们这帮狗东西还不知在哪儿苟且度日呢吧。”

      邓昌兴见状大惊失色,心道:不好这不是白杆军将领白雪吗?想必寿宁殿下……。他下面听到的声音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雪儿住口,不可对各位将军无理。”白菊掀帘幔做了个请的姿势,让寿宁先进帐,自己随后跟了进来。

      刚才还侃侃而谈的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再说话,帐内顿时鸦雀无声。

      “怎的,刚才还有说有笑,现在怎么不说了、不笑了。”往日里性情温顺的白菊凤眼圆睁,怒不可赦的看着四个人。

      寿宁寻了个椅子坐下,横眉冷笑:“菊儿所以言极是,本宫也想听听各位将军的肺腑之言。”

      邓昌兴上前施礼。 “不知殿下驾到,微臣未能远迎还望殿下见谅。”低头向那三人使眼色,示意他们过来给寿宁施礼请安。

      中气势十足的男子见事态不好,抢先一步上前施礼道:“微…微臣邢玠,参见寿宁公主殿下。”

      另两个很不情愿的上前一步,其中一个瓮声瓮气说道:“嗯,末将廉贵,参见寿宁公主殿下。”
      “微臣杨镐,参见寿宁公主殿下。”

      白雪点点头心中盘算,原来侮辱殿下的就是廉贵这个狗东西,居然还敢报名,看我怎么收拾你。

      寿宁面无表情,看着低头不语的四人。“各位将军对本宫有何意见尽管当面讲来,本宫洗耳恭听,所言属实定当改正。”

      四人仍沉默不语,邓昌兴此时被吓得已是局促不安、六神无主,光洁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那好,等各位将军想说的时候来找本宫便是,切勿再行此等苟且之事。”寿宁拂袖起身,来到营帐门前停下。

      白菊转身掀起帘幔。

      寿宁犹豫片刻语气坚决的说道:“邓将军,明日辰时启程,目的地‘沈阳中卫’。”

      寿宁拂袖而去,白菊、白雪跟其身后走出营帐。

      “邓将军,我们不是去要朝鲜的吗?为何改道去沈阳中卫呢!”邢玠满脸慌张。

      邓昌兴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

      “我就说嘛,娃娃公主……。”

      “廉贵”邓昌兴厉声喝此道:“你没记性吗你!”

      廉贵知道自己又犯毛病,跺脚摇头道;“这可如何是好,论不得,骂不得,说不得,问不得。”

      邓昌兴右手握拳置于胸前:“我去问问便知。”

      “邓将军不可,万一哪句话说错,开罪了公主殿下。将来那还会有好果子吃?”邢玠一把拉住邓昌兴不让他去自讨苦吃。

      “开罪,哼,刚刚一个侮辱了公主殿下,一个辱骂了皇长子殿下。”邓昌兴指指廉贵和杨镐。又拍拍身边邢玠的肩膀。“你质疑了公主殿下。还有我自己竟然没能及时阻止你们。试问哪个人没开罪公主殿下。” 邓昌兴轻拍邢玠抓着自己的手示意他松开。掀门帘去找寿宁。

      玉家军虽为临战现组。多日相处使得四人之间感情逐渐深厚,他们三个怎能让邓昌兴一个人去得罪公主殿下。三人互视片刻,同时点头,相继出帐去追邓昌兴。

      邓昌兴来到寿宁的营帐,不见她踪影。询问门口的卫兵,亦不知其去向。刚想回去便碰上了随后追来的廉贵、邢玠、杨镐三人。

      邢玠问道:“没在?”
      邓昌兴无奈的摇摇头。 “没在。”

      “快走,快走难得一见,寿宁殿下要和一个漂亮的大姑娘在校场比试。去晚了就看不到了。”帐后有一个稚嫩而又愉悦声音叫喊道。

      邓昌兴闻听此言喜上眉梢,兴致勃勃的对前来寻他的三人说道:“各位去看看如何。”

      事情的起因是……。
      白菊、白雪跟随寿宁出了邓昌兴的营帐后继续巡营。三人一路无语,各自盘算。

      寿宁想着:下一步计划该如何实施。
      白菊想着:白风鸣的下落。
      白雪则想着:怎么才能收拾廉贵,因他们的无理之言,气得殿下自出营帐后未说一句话。

      不知不觉三人来到了山海关驻军校场。

      白雪见校场内有兵士在练习射箭,眼前一亮指着射箭场地对寿宁说道:“殿下,咱们去比试比试如何。”

      寿宁看着练习射箭的兵士,回忆起儿时与风鸣、蝉儿、菊儿还有雪儿五人共同习射时的情景。那时自己也不过才八岁,风鸣和蝉儿长自己三岁,菊儿长自己一岁,雪儿与自己同龄,转眼间七年已经过去了,那时无忧无虑的日子真是让人怀念。

      旧情怀,忆不尽,看今日,几多愁。霎时间寿宁愁上眉梢,摆摆手。 “儿时的玩意儿,现在不玩也罢。”

      “殿下莫不是怕输吧。” 白雪自认请将不如激将,于是用语言来激寿宁。

      寿宁心中自觉好笑,看着白雪。 “你几时赢过本宫。”

      白雪认为诡计得逞,满脸堆笑喜不自胜。 “要是赢了殿下,殿下将如何奖励雪儿。”

      寿宁心想白雪激自己与她比试定有原因,看看身旁的白菊,这白雪又想设下圈套让自己钻,让她们死了心不再逼问也好。于是泰然自若的说道:“倘若赢了你,日后便不得与本宫提及关于风鸣与蝉儿的去向问题。反之,本宫将全盘托出。如何?”

      “殿下英明。”
      于是便有了校场比试。

      山海关驻军校场

      白雪乐不可支,自信满满的站在距箭靶二十五丈开外的地方,箭靶在此距离看来有如西瓜大小,白雪侧身、抬手、搭箭、拉弓、瞄准,只听‘嗖’的一声箭应声落在靶上。

      验靶的兵士喊道:“中红心。”

      “怎么样,殿下。” 白雪得意笑着,看看寿宁。

      寿宁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走到摆放弓箭的木架前,挑了把反曲双曲重弓,选了支箭,在距箭靶三十丈开外处停下,突然一个侧身,抬头挺胸,意、气、行三合没有半点犹豫,‘嗖’的一声有的放矢,箭应声落靶而弦仍在弓上嗡嗡作响。

      验靶的兵士兴奋的喊道:“太厉害了,正中红心。”

      在一旁观看的兵士均拍手称好,这时一个瓮声瓮气极为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哼,雕虫小技。敌人又不是死物,站在那里等待射杀。再说我大明火器数不胜数,还用得上这等原始兵器。”

      声音虽然小,可还是被寿宁扑捉到,心想:廉贵啊廉贵,倘若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本宫军威何在。

      “殿下,又是您赢了。”白雪自觉已经很努力的练习,可还是赢不了寿宁,于是毕恭毕敬的给寿宁施礼认输。决意今后不再提及与白蝉和白风鸣去向相关的问题。

      “白雪,本宫问你,为何而习射箭。” 寿宁一脸的严肃,向白雪提问。

      白雪眨眨眼,煞是不解,寿宁赢了比试没兴奋反倒一脸的不高兴。不敢怠慢,字正腔圆的答道:“回殿下,习射箭能锻炼体魄,增强手、眼、心的配合。注意力集中才能做到遇变故能泰然自落、处变不惊。还能修身养性。孔子提倡诗、书、礼、乐、射、御六艺。孔子本人也常习射。”

      “好个手、眼、心配合;好个泰然自若,处变不惊;好个修身养性。在场是否有本宫‘玉家军’的将士,请举手。”寿宁慷慨激昂的说完这段话,环视四周看热闹的兵士,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廉贵的身上。

      廉贵捋了捋下巴上的墨须,低下头扭扭捏捏的举起手。在场的兵士陆续将手臂举起,静静的看着站在场地中央的寿宁。

      寿宁见差不多了,提起丹田气放声说道:“各位将士,请将手放下。各位能承认自己是‘玉家军’的人,本宫深感安慰。”说到这儿寿宁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廉贵,此时的廉贵已被臊面红耳赤。

      “尔等既跟随本宫出征,本宫便责无旁贷的要将尔等平安带回京师,但凭本宫一己之力恐难完成,还望各位将士协助本宫,行军不忘操练,提高……。”

      “他妈的,这该死的鸟。”廉贵不知好歹的打断寿宁说话,看着天上盘旋的鸟,抖抖战袍上的鸟粪大骂。

      “这东西还真粘。” 不管如何用力抖动,粘稠的鸟粪仍顽固的粘在廉贵的袍子上,廉贵想找根树枝将其挂掉,猛的抬头,忽然间感觉到周围的人正在用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于是知趣地停下手,任凭鸟粪粘在上面而低头不语。

      一只红隼,体为赤褐色,羽为黑褐色、复羽为褐色,正展翅翱翔在空中。

      寿宁抬手从白雪的箭筒内取出箭,举弓,搭箭,一切都是信手拈来,‘嗖’的一声将箭射出,红隼应声落地。

      “殿下,您把它杀了。” 白雪跑过去寻那只从天上掉下来的红隼。心想:殿下以前从来不射杀动物,不知今天因何而出手。

      “谁叫那畜生惹恼了廉贵,廉将军。”寿宁将弓置于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廉贵。

      廉贵怔怔的回看寿宁,脸上的肌肉不规则的抽动了几下。心想:这娃娃公主说话、办事都是绵里带针,弄得老夫无地自容啊!急忙单膝跪地,拱手说道:“末将不敢。”

      “哈哈哈…。” 寿宁见状仰天长笑,提弓的手指向廉贵。“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廉将军不再责怪于它,雪儿你还它自由便是。”

      白雪查看手中红隼的伤势,除了头顶上有箭掠过的痕迹外,其身上竟无半点损伤。红隼在白雪的摆弄下,逐渐睁开眼睛,轻斗翅膀。白雪见状兴高采烈的应了声遵命。随后将红隼抛向天空,那红隼抖动着翅膀越飞越高,消失在众人眼前。

      人群之中忽然有人高喊:“公主殿下威武。”于是一呼百应,呐喊声震天,气势磅礴有如汹涌澎湃的黄河之水瞬间倾泻。在场的人无论是山海关驻军、白杆军还是‘玉家军’,均对眼前这位意气风发的年少公主刮目相看。

      夜幕降临,人群散去,廉贵仍单膝跪地没有起身,也没有离去的意思。寿宁上前双手托起廉贵的双臂。“廉将军,为何长跪不起啊!”

      廉贵缓缓起身,抬起头时已是老泪纵横。“殿下,末将知错了。”

      “廉将军何出此言,你既原谅了那红隼,本宫亦未伤它半分,何错之有。”寿宁的话很是婉转,在责备了廉贵的同时,明示出他既已认错,自己便不会将其所为、所言铭记在心,耿耿于怀。

      但凡明白事理的人都能理解寿宁的用意,她是在不伤及廉贵尊严的情况下让其自取其辱,即教训了廉贵又警示了那些惯摆老资格的家伙们。

      “就是,就是,廉将军多虑了,殿下她该回帐用膳,我们也不便打扰,回去吧。”邓昌兴架起廉贵的胳膊,帮忙给廉贵台阶下。“殿下,臣等告退。”

      寿宁看着那四人的背影喃喃自语。“难道非要这般的羞辱他们,才能使他们认同本宫吗?”

      夜里邓昌兴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欲起身去寿宁大帐询问究竟,没走两步又觉不妥,夜已深,唯恐寿宁已经睡下了,觉得今夜前去欠妥,还是明早再去的好。于是邓昌兴一夜未眠,终于挨到天亮。洗漱完毕便去找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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