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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怒斩倭贼 ...

  •   寿宁紧锁双眉,定睛观瞧。

      轿内缓缓钻出一人,那人的举手投足间透露出超凡脱俗般的美艳。特别是两只眼眸,清澈如水,时刻闪动着波光。红色丝绸面料的‘吴服’上,精细地刺着金黄色樱花图案。绸缎绣花的奥比环绕腰间,背后打结。

      但见她双臂抬起,振袖在寒风中徐徐摆动,双手紧握置于腹部。由于衣领过于宽松肥大,使得纤细的脖颈、白腻的锁骨暴露在众人眼前。红、黄、白三色更凸现出她的妩媚动人。

      此女子前倾上身,微微低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寿宁。嘴角上扬淡淡一笑。

      “好美”白雪豪无顾忌的脱口而出。

      寿宁则被此女子的这一举动给震慑住,此女非比寻常,深陷囹圄而处变不惊,竟能如此泰然自若的和敌人打招呼。语言互不相通,亦能用动作表达她对对方的敬意。

      周围的兵士有几个已经晕倒在地。真可谓:小乐可倾城,大乐可倾国也。

      寿宁一脸严肃,点头回敬。“雪儿带她回去,严加看管,不得让任何人接近。”这个人女子好生可怕,倘若她施展魅力这汉城府恐将不保。

      汉城府指挥所。

      “怎会没有房间。”寿宁满面愁容,用舌尖舔舔干瘪的嘴唇。

      “有是有,恐怕您不同意用。”白菊端过杯水,放在寿宁手中。

      “本宫怎会不同意。”寿宁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将空杯还给白菊。

      “三楼还剩一间空房,那是贞和的房间,您肯出让?”白菊接过杯子。

      寿宁走到帅案后面坐下。看看白菊,又看看‘吴服’女子,犹豫再三,向白菊点点头。

      ‘吴服’女子跟在白菊身后上了三楼。

      寿宁看着她的背影,感慨万千,此女的言行举止娴雅不俗,定系出名门,更是端庄典雅,知礼明仪。查清她的身份才是当务之急。

      寿宁传来朝鲜国兵马节度使‘车正明’,令他找个通晓日本国语言的官员,提审黑甲武士。

      黑甲武士被带到庭院中央,身上五花大绑,遮目,堵嘴。寿宁命人将其黑色遮目布、塞嘴布摘下。黑甲武士眨着久不见光亮的双眼,往地上吐了几口吐沫,怒视在场所有的人。

      黑甲武士身后的两名兵士各自用力下压他的肩,迫使其跪下,黑甲武士稍做抵抗,最终还是双膝跪地,忿忿不平的看看两边的兵士,满脸的杀气。

      车正明带来的并非朝鲜国官员,而是一名在朝鲜商人,此人在朝鲜、日本之间频繁往来。商人即是伤人的人,不去伤人又怎能赚钱,正所谓:善不带兵、义不养财。此次前来协助亦是报有私欲,无利可图之事岂是商人所为。

      车正明和寿宁低声耳语说明交换条件,寿宁冷着脸的看那面露奸猾、趁火打劫的商人,点头表意同意。

      商人嬉皮笑脸的在寿宁面前点头哈腰,而后走到黑甲武士面前,抬起手中的折扇敲打黑甲武士剃得光秃的头顶,用日本语与他对话,黑甲武士倒也老实,有问必答。经过几番对话,商人也简单的明白了一二,低头猫腰的跑回到寿宁身边回话。

      那个黑甲武士叫‘阿曽沼元秀’,他说不怕死,因为他是一名武士。为天皇陛下而死,死而无憾。但士可杀不可辱,暗箭伤人并且倚仗人多势众把他抓来实在不服。

      寿宁心中暗笑,人多势众,岂不是你们先行仗着人多势众欺辱朝鲜国民,进行惨无人道的烧杀强掠。自古道:慷慨陈词易,从容赴死难。今个儿到要看看,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武士能否真正做到从容赴死,无视车正明的阻拦,慢慢走向阿曽沼元秀。

      阿曽沼元秀本是面目狰狞的一张脸,竟偷偷的漏出一丝微笑,他突然发力挣脱开捆绑自己的绳子,双臂同时向后大力摆动,两旁抑制他行动的兵士还没反应过来,阿曽沼元秀的双手已经快速绕到兵士的软肋处,两掌一并发力将两旁的兵士推开。阿曽沼元秀腾地起身抽出右手边倒地兵士的佩刀,挥刀直奔寿宁而来。

      阿曽沼元秀来势凶猛,寿宁躲避不及,被他用刀挟持。阿曽沼元秀看着寿宁嗷嗷大叫。

      车正明拽起商人衣领,虎目怒睁。“快让他放手。”

      正在三楼按排日本女子住处的白菊闻声走出屋子,看到自家主子被黑甲武士用刀挟持,手扶护栏两脚蹬地,双腿腾空,纵身跳到庭院,

      片刻间庭院被手持鸟铳的兵士围的水泄不通。白菊手持佩刀站在寿宁身边,凤眼圆睁盯着阿曽沼元秀。白菊此刻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阿曽沼元秀手中的刀正架在寿宁的脖子上。

      阿曽沼元秀又是一阵狂叫,口中的吐沫横飞,额头上爆出道道青筋,持刀的手微微颤抖。

      “车大人,他要马要女人。”商人对车正明说道。

      车正明叫人牵来匹马,对商人说道:“问他要哪个女人,给他就是,只要他不伤害刀下之人。”

      商人把车正明的话说给阿曽沼元秀听,阿曽沼元秀看着面前貌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寿宁哈哈大笑,松开了挟持寿宁脖颈的手臂,指指站在三楼的‘吴服’女子。

      就在他得意的空档,寿宁的双手迅速抓住阿曽沼元秀持刀的右手,顺势向外翻转,头侧转同时下蹲,‘咕噜’一个前滚翻,摆脱了阿曽沼元秀的控制。

      此时的阿曽沼元秀后悔晚矣,寿宁已是跳离了他的攻击范围。

      白菊见寿宁脱险,跟着后退一步,双膝跪地。“属下无能,使您受到惊吓,真是罪该万死。”

      兵士纷纷举起鸟铳对准阿曽沼元秀,只等寿宁一声令下将阿曽沼元秀打成蜂窝。

      “快起来吧,菊儿,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寿宁抽刀大步上前,来到阿曽沼元秀面前,高举左手示意兵士放下鸟铳。

      白菊起身跟了过来。“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本宫要让他为此付出代价,菊儿你不得插手。” 寿宁表情凝重而坚毅。

      寿宁手提‘百鬼’砍向阿曽沼元秀,刀刃所到之处刮起‘呜呜’的风声,有如‘神鬼’哭泣般阴森恐怖,刀刀致命,阿曽沼元秀仅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勉强抵御寿宁的攻击。

      白菊只得听从命令,站在旁边静静观看。白雪此时安顿完张文等一行人等从外面回来,看情况不对,便询问白菊。白菊将自己所见的事情经过讲给白雪听,白雪听完气的七窍生烟,拔刀便要冲过去,被白菊拦下,无奈之下白雪也只能静观其变。

      阿曽沼元秀手中佩刀,不断的于‘百鬼’相磕,开始卷刃。寿宁脚下碎步紧迈,‘呼’的拦腰一刀砍向阿曽沼元秀。

      阿曽沼元秀向后退躲闪,寿宁这拦腰一刀本是虚晃一招,转刀锋砍向阿曽沼元秀的头部。

      阿曽沼元秀只顾向后躲避,未承想刀锋转向头部,再想躲已是来不及,索性紧闭双眼等待死亡……。阿曽沼元秀拿刀的右臂顿觉一丝凉意,于是慢慢睁开眼睛。

      一支手中紧握卷刃佩刀的手臂静静的躺在地上,阿曽沼元秀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肩,整支手臂齐刷刷的从肩膀处被砍断,肩膀血流如注,阿曽沼元秀跪倒在地,手捂伤处,汗如雨下,脸色苍白,嘴里喘着粗气。那伤处岂是他用手就能捂住的。

      三楼观战的‘吴服’女子始终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切,最后转身进了屋子。

      阿曽沼元秀因失血过多而身亡。朝鲜将士均拍手称快,他们太过憎恨那些日本武士。属实也是因为日本武士作恶多端,罪有应得。

      商人不知好歹的跟着寿宁进了指挥所,欲索要报酬。白菊、白雪、车正明先后进了指挥所。

      寿宁坐在帅案后,看着庭院中阿曽沼元秀的尸体。

      白菊过来端杯热水给寿宁压惊,白雪、车正明不敢做声站立在一旁,商人见状亦不敢做声站在车正明身后。

      许久寿宁开口说道:“车大人给他个全尸,埋了吧。”

      车正明应了声,来到庭院,组织兵士清理。

      商人见车正明出去了,无处躲藏,放着胆子跪在寿宁脚下索要报酬。

      寿宁拍案而起“你还有脸前来索取,就是因为你,那个阿曽沼元秀才又可乘之机,和你对话来转移众人的注意力,私下里偷偷弄松绳索,还差点要了本宫的性命,而你却未曾问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商人闻听此言,浑身颤抖,连连磕头。

      “本宫给你个待罪立功的机会。”寿宁起身向门外走去。

      商人站起身,眨巴眨巴眼睛,敲打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腿,一路小跑跟在寿宁的身后。

      白雪、白菊亦紧随其后。

      寿宁来到三楼,脚步停在贞和曾经住过的房间门前,背负双手。白菊会意,推开拉门,候在门旁。寿宁与商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当寿宁经过白菊时,白菊发现寿宁的脖颈左侧有一道细细的伤口,正不断渗出鲜血,染红了白色中衣的衣领。

      白菊也不说话,颤抖的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绢帕,放在左手手心上摊平,将金疮药均匀的撒在绢帕上。

      寿宁静静的站在玄关里。商人心惊胆战的脱掉鞋子,紧走几步在‘吴服’女子对面盘膝而坐。

      ‘吴服’女子跪坐,面如死水,眼皮微肿,看见寿宁后,双手扶地,头抵手背,礼毕起身,两手交叉放在大腿上,用含有敬畏与憎恶的眼神盯着寿宁。

      “殿下,您受伤了,忍着点。”白菊说完将撒有金疮药的绢帕敷在寿宁的脖颈上。

      寿宁用手接过绢帕,用力的按在伤口上,忍受着灼热的疼痛。坐下脱掉靴子,走到商人身旁盘膝而坐。白菊和白雪立在玄关内守候。

      “问问她叫什么,是什么人,阿曽沼元秀是什么人,这些女人都是做什么的。”寿宁和商人说话的时候眼睛仍然盯着‘吴服’女子。

      商人将寿宁的话译给‘吴服’女子,‘吴服’女子犹豫片刻,做出回应。

      “她说她是‘藤原(氏)朝臣(姓)羽柴(苗字)则子(名)’,自古以来,藤原氏是日本国内的大族群,是出‘太政大臣’和‘关白’的世家啊!”商人捋着胡须意味深长的解释道。“阿曽沼元秀是她的护卫。哪些女子都是‘营妓’,很感谢您没有杀她们,她们都是可怜的女人。”

      寿宁听得营妓二字顿觉感伤,远征军的慰问品,兵士的天堂,女人的地狱。她们竟是些命运最为悲惨的女人,虽然可怜,但站在对立的角度上来看,绝对不能抱有同情之心,怜悯之意,更不能怜香惜玉,她们毕竟代表的是敌对国。

      这时‘吴服’女子对着商人低声说着什么,商人面露惊讶。寿宁听不懂他们之间说的是什么,但从商人的脸色看出来一定有事发生。

      “我想和这位大唐朝的殿下单独谈谈。”‘吴服’女子用笨拙的汉语说道。

      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真切,众人大为震惊。

      寿宁更是一皱眉头,向商人摆摆手,示意他离开。并回头向白菊递了个眼神。商人见生意被抢,无奈的起身出了屋子。

      “殿下,雪儿怎能再让您身陷险境,与这倭贼独处。”白雪满脸焦急,紧了紧握住刀柄的手。

      “退下,本宫还会被她吃了不成。”寿宁站起身沉着脸来到白雪面前,将压在脖颈上的绢帕还给白菊。

      “是,殿下您要当心,我和雪儿在外面等候,有事您叫一声便可。”白菊压低声音,怕‘吴服’女子听到。拉着白雪走出屋子,拉上拉门,守在门外。

      寿宁回到原位盘膝坐下。“你可以说了。”

      “我想用朝鲜语说可以吗?我对朝鲜语比较精通。”‘吴服’女子用试探性的语气征求寿宁的意见,因为她听到寿宁和商人交流时用的就是朝语。

      寿宁点头示意她接着讲。

      “首先,我想说,我是日本国人,不是什么倭贼。”‘吴服’女子强调着自己的国别。

      “哦,本宫亦要和你说明的是,我朝为明朝,并非是唐朝。”寿宁也在强调着。

      “非常感谢您厚待这些姐妹。我藤原则子再次表达对您的谢意。”说话间‘吴服’女子双手指尖相对平放在榻榻米上,头抵在手背上,不断的说着谢谢。

      “你亦不必如此,指不定哪天本宫一个不高兴,会将她们全部杀光。”寿宁心想:她叫藤原则子,商人刚说过,藤原氏是名门望族,她定不会是什么风月浮萍之人。

      寿宁真心希望眼前这个楚楚动人的女子,不是什么营妓。则子清澈的眼眸里透露出无暇的纯洁和神圣,使寿宁主观的认为,拥有这样一双眼眸的人不能被那种卑劣之事所玷污。

      “您若有气只管冲着则子来,请不要为难她们。”藤原则子猛地抬起头,但身体仍然前倾,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寿宁,因为她亲眼看到寿宁毫不留情的杀了阿曽沼元秀,寿宁冷酷的一面使她心有余悸。藤原则子怕寿宁会和日本武士一样嗜杀成性,乱杀无辜。

      有些做过坏事伤害过别人的人儿,总是会提防着会有同样的命运降临在自己个身上。

      “那便要看本宫的心情了,而且还要看你怎么配合。”寿宁看着则子。

      则子的眼神里充盈着无奈和恐惧,缓缓抬起头,双手抓住宽松的‘吴服’衣领,同时向两边撕扯。胸部以上的肌肤顿时暴露在空气中,呈流线型的颈、肩白暂细腻,突出的锁骨甚为诱人,胸脯跟随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

      “只要您不伤害她们,我会很好的配合您。”则子仰首眼睛盯着棚顶,阖上双眼的同时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愀然滑落。

      寿宁呆愣的看着半裸上身的则子,半晌,站起身来到则子面前,低头看着她流满泪水的脸,俯下身,双手提起她的衣领帮其整理好吴服。

      “本宫所说的配合不是这个意思。”寿宁在则子身边盘膝坐下。“只要你不做出扰乱军心之事,本宫自会善待与你。”

      “您……。”则子擦去脸上的泪水,满怀感激之情的看着寿宁。

      “殿下,您出来下,有要事。”白菊在门外低声说道。

      “知道了。”在寿宁站起身的一霎那,则子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被寿宁扑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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