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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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加的眼中带着不确定的喜悦与疑惑。他身上教皇袍沉重，连夜风也吹不动分毫。
他就那样从教皇厅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对他微笑。
“女神。”他终于确认了我的身份，低低呼唤。
我快走几步，走近他：“我醒了，我回来了。撒加。我又回到圣域了。撒加。”
他只是微笑：“你长大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般。”我说。
“这里风大，我们回教皇厅。”他牵起我的手，带我往回走。
几年前，我还是个小孩子时，他也这般牵着我的手走在十二宫的路上。
“那天晚上，教皇逝世，女神你又陷入长眠，我们都惊慌失措。”他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我坐在他对面。
“但是我觉得撒加你处理得很好。先是处理好史昂教皇的遗体，不让其他人慌张。在危急关头接过教皇的职务，那可是非常辛苦艰巨的任务啊，又能及时把我的身体放到星楼里，如果是把我给火化了，现在的我就不知道在哪了。谢谢你，撒加。你真的做的很好了，这几年，你一定很辛苦吧。”我微笑。
“现在，您终于回来了。”他开心地说，有些像小孩子。
“从那时到现在，过了几年了？”
“快七年了，您今年，十三岁。”他笑笑，“时间过得真快。”
还好，没有过波塞冬的约定之期，我还有时间准备。
“撒加，有没有查出来，那天晚上，到底是谁，”我吞了吞口水，艰难地说，“杀了史昂教皇？”
“艾俄罗斯一直在调查此事，可惜毫无头绪。”他说。
“不知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相信那位值得尊敬的人已经死去，我有种错觉，可能某一天我一觉醒来，还是那个六岁的孩子，那位充满慈爱的人就守在我的床前。”
“但是一切都已发生，女神，坚强地面对一切吧。”他微微叹息，“我们亦是如此，直到今日，都在怀念教皇啊。”
“穆呢，他是不是非常伤心，毕竟他跟着史昂的时间比我还要长。”我问，想到那个安静微笑的孩子，为他担心。
“他这几年一直待在修炼地，大概是在怀念教皇吧。”撒加移开眼神，微微低头。
“过了这么久，他应该也长成可以让人依靠的大人了吧，还有其他人，那时候也都是孩子呢，如今应该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了吧。真想快点见到他们啊。”我微笑说。
“女神，你现在还太虚弱了，先在女神殿修养一阵子再见他们吧。”他温和地说。
“我，我觉得没有问题呀。”我看着他的眼睛，蓝色的眼眸依旧纯澈，只是多了坚毅和果决，他已不只是双子座的圣斗士了，他更是圣域的教皇，史昂的继承者。我不想让他担心，点头，
“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就先不见他们。”
“您先去休息吧，现在太晚了。”
“好的，明天见。”我点头转身离开，回到女神殿。
还是我熟悉的石床石桌，只是还有另一种温暖的气息包围着女神殿，我摇摇头，是太累的缘故吗。
大概是我的灵魂实在太累了，第二天早晨我是被教皇厅的喧哗声吵醒的。
断断续续的言语传入我耳中，“回来”“女神”“求见”什么的。
听着听着，我的心无法轻松了。
撒加为什么不让他们见我？
早晨有些冷，我裹了条披肩出门，悄悄躲在教皇厅正殿的偏门后，看见艾欧利亚和修罗正跪在地上和撒加争辩着，后面跪着卡妙米罗，他们均沉默不语。
他们的确都长大了。
“女神还在女神殿休息，你们是要打扰她吗？”撒加声音沉稳，不急不缓。
“昨天半夜女神就醒来了，我们只是想在这里等候，见她一面，教皇大人，为什么不让？”
“我们要为女神的安危着想，让女神在女神殿里专心祈祷，我们负责战斗和其他一切事务，有什么不好？”
“您这不是，这不是。”艾欧利亚不知怎么说才好，“您这样不是在软禁她吗？”
“注意你的措辞，艾欧利亚。”他声音不大，却听得人心中一颤。
夜莺清脆的鸣叫吸引了我的注意，只看一眼我就确定它是我那位老相识。
金丝缠绕的精致鸟笼挂在银制的枝状架子上，它在里面蹦过来蹦过去，鸣声婉转。
我推开偏殿的门，年代久远的门发出吱呀的声响。
他们的目光投向我。
我双手提起裙角，行了个标准的屈膝礼，脸上带着微笑：“诸位，对我们的再会，我表示衷心的愉快。”
他们打量我，眼神中带点惊讶，似乎并不敢肯定心中的猜想。
我再次微笑：“我是圣域的雅典娜。诸位大概还有映像吧。”
他们本就跪着，此时脸上有些尴尬。
“女神，您终于回来了。”艾欧利亚首先开口。
他有些像艾俄罗斯，总体来说，跟他的星座一样，充满生气的黄金狮子。
我走过去，站在他们与撒加的教皇宝座之间的地毯上：“谢谢你们的关心，教皇也是因为担心我的身体状况才让我暂时修养一段时日，并不是让我终日待在女神殿。所以，不用担心，别再跪着啦。我的战士们，都是顶天立地的人，所以起来吧，不要露出这种惶恐的表情了。”
“既然你们都见过女神了，如果没事，就都回去守宫吧。”撒加用温和的口吻对他们说。
从他们的表情中可看出他们仍有疑虑，不过他们还是顺从地领命退下。
“撒加啊，你真的想让我一直待在女神殿里吗？”看他们离去，我转身对他说。
“原谅我的唐突，我不希望再有任何危害您生命的事发生，那天晚上，迪斯马斯克抱着您冲进来时，那一刻，我想所有的人都十分痛恨和后悔没能保护好您，我们都不想再体验一次那种彷徨和忧虑。要知道，女神啊，对于我们这些守护您的人来说，您的安危，您的生命，是我们生存的最大意义。”
“撒加你是那样善良的人，必定是十分自责吧。”我轻轻说，声音不觉缓和下来，“我也是十分抱歉啊，一句话都没交待地就擅自离开了你们。”
“我一直在想如果那晚没让加隆带您离开十二宫，就不会有那样的事发生了。”他从高台上走下，清澈的蓝色眼睛中带有一丝冷峻。
“你根本不用将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啊，撒加，你真是过于温柔了。”我不再看他那清澈的眼睛，他一直都是正义的，我不当怀疑，“所以，一向温和仁慈的你，将唯一的弟弟都关进了斯力奥海岬的水牢里，想必内心是十分痛苦的吧。”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诧：“是的，加隆，是被我关起来的，不过这件事与您无关，我如此对他，是因他企图统治圣域的野心。”
我看着他隽逸的面庞，不觉带了些失望：“撒加啊，难道你以为加隆他真的想要统治圣域吗？同他一起长大的你，难道不了解他吗？”那时的加隆喝下了忘川之水，忘记了我，但可能还留有自小就有的对雅典娜的怨恨吧，在那种情况下，如果他对撒加说了大逆不道的话，的确是会引得撒加反常。
“那么，您是不相信我吗？”他悠悠开口。
“我相信他，也相信你。我信任着你们所有人。”我闭上眼睛，不看他海蓝色的眼睛，那的确是海，海一般的纯粹，海一般的深邃，我竟感到了恐惧。
“他已经死了。”他已站在我身前，离我很近很近。我是个孩子时，他就那样高，我长大后，仍是无法企及他的高度。
“我很难受。”我知道加隆没有死，但在我的世界里，女神雅典娜的世界里，这位战士是永远不存在了，他在我的世界中死了。
他只是看着我的眼睛，捕捉着我带了迷惘的眼神，因着身高的差距，很有压迫感。
过了这么多年，我竟开始看不透你了，撒加。
“我也会难受，亦不想您再受伤害，那么您为何不好好待在女神殿里？”他又前进一步，他的面容是温和的，但又那样咄咄逼人。
“撒加。”我真是无用，我的声音竟是颤抖的，我往后退一步。
想起多年前，他曾动心杀我，那时我前进一步，他便退一步，如今却是完全相反了。
“你害怕了。”
“没有，我相信你！”我断然否认。
“你在发抖。”
我往后大大退了一步，喘气：“我还是相信你。”
“但是你在发抖，你的眼睛是恐惧和彷徨。”他微笑，“女神，你虽长大了，实际却还是个孩子，甚至比当初都不如了。”
我按住胸口：“撒加，别逼我，别再走近了。”
“好。”他点头。
我喘气，呼吸时断时续，却一直保持与他对视。当年的他尚会对我坦白，如今却绝不可能了，他成长得太快太快，史昂，如果你在，就不会如此了吧。
“回女神殿吧。”他说，声音带了些疲倦。
“不！”我拒绝他，“撒加，即便你要杀死我，也请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当然因为我是最忠诚于您的圣斗士，我不想让您受半分伤害，就这般把你关在女神殿里有何不可。我已足够强，强到可以打败您的一切敌人，这样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他说。
“但是，我不会开心。”我靠着鸟笼的支架，“比起这种保护，莫若杀了我，撒加。听听我真正的想法，撒加，作为教皇，你是至高至善的化身，你倾听人们的愿望，并实现它们。那么，你也听听我的愿望吧，我想与我的战士们站在一起，我不想只是被人保护着。”
“你是脆弱的神，而我可能是人类中最强的，只有我能保护你，这有什么不对？”
“撒加啊，可是我降生到这世上仅仅是被保护的吗，我是为了圣战而来，我是为战斗而生，我是为出现在战场上而生！”我大声对他说，却不自觉地又后退了一步。
金丝鸟笼被撞翻在地，夜莺在里面扑着翅膀乱撞。
撒加看着鸟笼。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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