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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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隆怎么办？”我问他。
“他很快就能离开圣域了。”波塞冬说，他握住我的手，盛着水银状液体的水杯出现在我手中，“你也不想他记得过去的事吧，这是忘川勒特的水，只要一口，就能忘却所有痛苦之事。你喂他喝下吧。”
我点头，走过去，扳起加隆的身体，让他靠在床边，喂他喝了一口杯中之物。
史昂啊，无论要穿越多少时间和空间，我必将去艾丽希恩，直到找到你。
我捧起高脚杯，溶金般美丽的液体在其中晃动，我将它一饮而尽，一入咽喉，便是深至灵魂的剧痛，我听到分离撕裂的声音，那大概就是力量与灵魂剥离的声音吧。
右手的银戒指上浮现出时之契，它转动了一圈又一圈终于进入了波塞冬手上的戒指中。
当这一切停止后，我回首看去，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我的身体，紫色的头发散落在地。
我看着躺着床上的身体冰冷的帕拉斯，倒在床边的失去记忆的加隆，还有眼前的海皇，意识到现在自己的存在形式，只是灵魂。
突然一股力量扯着我疾速离去。
我只剩了灵体，那秘药的作用太强，连带我的身体也与灵魂剥离开来了。
我来到了教皇厅的星楼祭坛，那里是先代雅典娜的小宇宙最强烈的地方，所以我也被吸引过来了吗？
史昂也躺在那里，是撒加把他移动过来了吧，我飘过去，靠在他胸前。
如今，即便是他冰冷的身体，我也无法感觉到了。
那只夜莺在他身边啼叫，晶亮的黑眼睛望着我，似乎能看到我的存在。
教皇厅方向传来嘈杂的声音。
我只是一想，身体便来到了熟悉的教皇厅前殿。
“教皇是被外面的潜入者所杀，这实在是不可原谅！”艾俄罗斯愤怒的说，他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我们要封锁消息。除了你我，不能再让十二宫的其他人知晓此事。只对外说，教皇是病逝。”撒加坐在椅子里，他的面容疲累不堪，声音干涩，仅仅是几个小时，他就变得如此憔悴了。
“只能在暗中追访杀害教皇的凶手。”艾俄罗斯也是一脸黯然，“身为女神的圣斗士，我们没能保护好教皇，竟让他被外人所杀。”
我站在艾俄罗斯面前，看到一向稳重的他露出这种孩子似的无助的样子，觉得十分难受。
“艾俄罗斯。”我轻轻感叹，“原谅我这时不能与你们一起分忧。”
迪斯马斯克，修罗和阿布罗迪几个人急匆匆地进来，脸色惊慌失措。
“怎么了？”撒加勉强维持镇定，用平时那般温和的口气问他们。
迪斯马斯克怀里拿着披风，他掀开披风，里面躺着的，正是我的身体。
修罗脸上满是不知所措：“其他宫里的宫守都在外出任务，只有我们几个了。迪斯
从外面回来时发现了女神，一路从十二宫跑上来，挨着叫醒我们。我们看到女神这个样子都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来找史昂教皇。”
“教皇，病逝了。”艾俄罗斯说，“女神怎么了？是晕倒了吗？”
“不，不是。”迪斯马斯克声音颤得厉害，“我想她已经断气了。”
听到史昂去世的消息，阿布罗迪无声地抽噎。
迪斯马斯克和修罗面面相觑，似乎根本无法相信这件事。
艾俄罗斯已经走过去，把手放到我身上，他倒吸一口冷气：“撒加！你看看！”
撒加大步走过去，从迪斯手里接过我，他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但他还是不相信地探我的鼻息脉搏。
我难过地看着他们，对不起，其实，我就在这里。
“不会的，不是只有那把匕首才能……”撒加自言自语，“所以，不会。”
“卡妙呢，卡妙什么时候能回来？”撒加突然问。
“大概明天能回来。”修罗回答他。
撒加把我放到教皇宝座上：“不要和任何人说起今天晚上的事，卡妙回来时让他直接来教皇厅找我。女神不会有事的，只是这一阵子，她不能出女神殿见你们了。”
“撒加，教皇他，有说传位的事吗？”阿布罗迪突然问。
撒加看艾俄罗斯，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撒加回答阿布罗迪：“下任教皇，是我。”
艾俄罗斯看他，片刻，他对其他的战士们说：“是的，教皇病逝时，我与撒加都在他身旁。”
我的灵魂波动逐渐减弱，一下子又被带到其他地方。
我无奈地看着铁栏和大海，这回是斯力奥海岬下面的岩牢，那雅典娜的封条闪着光芒，我是被它给拉过来的。
我试着想到别处，可一走出一定范围，就被拉回。
这封印，封印波塞冬时不牢固，现在倒在不断散发小宇宙。我想拾起它，却只是穿过它，根本动不了它半分。我似乎是被变相监禁在这岩牢里了，难道说我要以这副灵体的形态在这里度过七年？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来了。
“直到你对我说实话的那一天，我才会放你出来。”这熟悉的声音，是撒加，还是加隆？
有人被扔进来了。然后铁栏被锁上，这回真是叫天天不应的岩牢了。
不过我是灵体，只要没有了这个雅典娜残留的小宇宙，就能出去了。
我飘到那个人身边，想看看他是谁。
加隆的脸上身上似乎都伤痕累累，他挣扎着爬起来，眼神还带着点懵懂。
不过他太虚弱了，刚刚爬起来，又倒在地上。
我跪下来摸摸他的头发，加隆，对不起。
如果我能好好解释这一切，如果我现在能在圣域，而不是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灵魂，该有多好。
潮水上涨，海水涌进了岩牢，越涌越多，有将整个岩牢淹没的趋势。
我是没关系，可是加隆还是个活人。
我急得在他周围飘过来飘过去。
雅典娜的封印也跟着海水飘起来，还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我立刻抓住它，我竟然能抓住它了？我没时间疑惑，封印上释放的小宇宙将加隆包围起来，总算是免于危险。
我也发现了离开岩牢的方法，我可以把封印带在身上，那样就可以到处飘了。
斯力奥海岬每天有三到五次的涨潮，我一直飘在加隆周围，这样过了两天，加隆才能正常站起来。
我意识到我不用吃东西，可是加隆还是个活人。
于是我就带着封印飘到了教皇厅，做灵体的好处是，想去哪里，心念一动，就可以到了。
撒加坐在教皇宝座上，以手扶额，似乎累到极点。
我飘进了祭坛，那里史昂的身体一如生前，保存完好，在他身旁的，是我的身体，用冰柩封住了，大概是撒加叫卡妙做的吧。
我在史昂身边徘徊了一会儿。
在教皇厅里拿了点食物和水回到岩牢，我把补给放在加隆身旁。
加隆似乎也不感到奇怪，拿起水壶就喝。
我在岩牢里陪了他一个月，有一天我去教皇厅拿食物后回来，看到岩牢的大门大开，而他已不见踪影。
之后的一年时间，我仍旧把岩牢当作大本营，但是常常回去十二宫看看，在半夜，总能看见撒加在教皇厅的书房里埋首工作，有时他会趴在桌上睡去，这时我便会拖过一条被子盖在他身上。
我每天都要去看看史昂。
也会飘进十二宫，看看阿布罗迪艾欧利亚他们，不过我不敢进处女宫，怕被沙加认出来，因为撒加对他们的说法是女神要待在女神殿里潜心祈祷。
我也飘去过海底波塞冬神殿，也不知道波塞冬在干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加隆现在成了波塞冬的海将军之一，为他到处奔走，寻找觉醒的海将军。
这就是波塞冬为他改变的命运。我飘在他身旁几次，他似乎有所察觉，我就不敢再靠近他了，毕竟他喝了忘川的水忘记了过去那些事，我也没有让他想起来的必要。
波塞冬神殿里有十二主神的神像。
他指着其中一个：“这是谁？”
“她是智慧与战争女神，雅典娜。”一个海斗士回答他。
“哦。”他说。
波塞冬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雅典娜，别发呆了。他现在是为我把守北大西洋的海将军，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我也没有要和你抢人的意思。波塞冬。”
“我已经找到身体了，再过几年就能完全觉醒。”
“祝你一切顺利，早点还债。”
“你也是。”波塞冬笑得特让人不爽，“那先再见。”
波塞冬大概是去附身了，我的灵魂也受到影响，跟着一阵波动，我发觉我站在一条河流前，河水颜色混沌。
有人唱着难听的歌摇船靠岸，见到我立刻失色大喊：“有活人闯进来了！”
我就纳闷了，我都只剩个灵魂了，还是活人。
天空传来不耐烦的小宇宙传话：“卡若，你是怎么搞的，没有你渡河，怎么可能有人进来！”
一道紫光从空中劈下来，砸到我身上。
我被传送到了一个有些像法庭的地方。
上首坐着一个法官打扮的人，刚才正是他在训斥那个摇船的。
看到我，他也有些惊奇，又用了小宇宙传话，不过比那个摇船的卡若安静多了，似乎是给他上司汇报。
又一个声音响彻整个法庭，虽然音量大了点，语气还算平和：“路尼，你怎么搞的，把活人带进来审判？”
敢情这里的人都爱玩这套，别再来道紫光把我拖到别的地方。
这里是冥界第一狱，这点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那个训斥路尼的人态度还不错，亲自瞬移过来了。
虽然头发长了点，白丝绸衬衫换成了黑色对襟长西装，棕色长靴换成了黑色方头搭扣皮鞋，不过我还是认出他就是上次在黄泉比良坂很热心地欢迎我的那个人。
“路尼，去第二狱，法拉奥跟奥路菲起了争执，你去看看。”他对路尼说。
路尼立刻听话地走了。
“你怎么还在冥界入口徘徊？我还以为你成了拉达曼提斯的部下了。”他对我说，看来他也还记得我。
“大概因为我实在比较苯吧，什么都不知道。”我胡扯。
“幸好路尼来请示我了，不然直接把你判刑，你就惨了。”他笑了，“你这个样子还能在冥界待这么久，也不容易啊。”
“傻人有傻福。”我嘀咕，有些漫不经心。
“你就跟在我身边好了，这样就不怕被欺负了，你不是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这玩笑有点大了吧，作为雅典娜，我跑到冥界不说，还要做一个冥斗士的跟班…但是我现在还没找到离开冥界的路，看看路尼他们对我的态度，我是不是应该暂时妥协一下。我看看他，这是个好人，我想。
他摸摸我的头发：“我叫米诺斯，你还是记不起自己的名字吗？”
我点头。我现在可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被他这样拍脑袋，还真是不自在。
“那么我叫你帕西菲，可以吗？”
这名字怎么有种诡异的熟悉感，也许是我太紧张了。
“魔星里似乎是没有女孩子的，不过你跟着我，别人不敢说什么的。”米诺斯温和地说。
“米诺斯，我要做些什么？比如说扫地做饭什么的。”我问他。
“那些有侍女做的。”米诺斯又笑，他的头发是白色的，刘海又长，连眼睛都快被遮住了，也许冥界流行这个样子？不过很像是古牧犬，我怎么能这样想，我鄙视自己。
米诺斯果然是个好人，竟然就这么收养了我。我心里打算盘，也许我可以趁这个机会，一边探清冥界的地形，一边找出去的路。
“这里是哪里，像是审判人的地方？”我问。
“这是冥界的法庭，凡是死去的人都要在此接受审判然后决定去向。”
“你掌管这里？”我又问。
“是啊。”
但是你把工作给下属做。“那么你是有所有人的去向的记录吗？”我继续问。
“恩，但是不能给别人看的。”米诺斯说，打消了我得寸进尺的念头。
算了，来日方长。
“跟我来吧，帕西菲。我的宫殿建在忘川边上”他开心地拉起我的手，带我离开第一狱。
我不知所措地跟着他跑，他的笑容很孩子气，虽然他是哈迪斯的部下，我对他却一点讨厌不起来。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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