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一雨心弦]顺其自然》紫门

56、051世上最爱你的人

　　足尖轻点，石田转身向窗外掠去，不曾想大大的黑影从下方窜出，若没及时收步，恐怕已与男人撞成一团。而微秒之差，黑崎一心便抓住他右腕。
　　“哗啦”声窗户碎了。眼看雨龙要被大条的父亲扯落在满是碎渣的床上，瞬步的一护赶紧伸出双手抢过，抱着心上人站在床尾。
　　“好痛！”右脚踩中玻璃碎片，脚底板彪血的死神队长开始杂耍般地单脚乱跳，“臭小子，有了达令就不要爹地了吗？！”
　　“你把窗子踢破，还白痴地戳破脚，怪谁？”趁一护分心斗嘴，雨龙闪身脱离，奈何小小房间内，一心堵着窗，一护堵着过道，不破坏房子的话便无处可逃。
　　“黑崎，让开。”雨龙皱眉。
　　“不行不行！我才是这个家的家主哦！你擅自走掉，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接话的一心突然揽住雨龙肩头坐下地。

　　“黑，黑崎桑……”不知为何，雨龙对他随便的行为竟无反抗。
　　“不用拘束啊，叫我一心就可以。”不客气地把大手放在雨龙头顶，“说起来，认识你这么久，我们都没好好聊过。雨龙，今天来谈谈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吧。”
　　正气愤着一心对雨龙动手动脚，闻言一护顿时惊喜万分在内心欢呼：老爸你好给力！
　　“和我无关。”不配合地望向写字台。
　　“唉……真的这么讨厌龙弦？”
　　“龙弦？”“院长？”少年们异口同声的问句中，雨龙转回头。
　　“我本来说的就是龙弦。怎么雨龙你有其他人选吗？”故作惊讶。
　　“不是。”雨龙侧过脸，“一心桑……讨厌是相互的，龙弦和我。”向来内敛的他，难得没有隐藏心意，流露出几分寥落。“不听从他的意思，坚持要做灭却师的我，一定是从那时候就被他讨厌了。可讨厌的话冲着我来就好，为什么他要冷落母亲，害她哭泣，甚至……”
　　“雨龙，你母亲的事只能说命运弄人。久美子的自杀，也是龙弦的心头之痛！”阻止掌下的逃离，“真的不能了解吗，龙弦不希望你继承灭却师称号的原因？”
　　“……不能赚钱？”

　　“啊！他竟然这么说过？言简意赅也该有个限度……”叹息地轻抚雨龙，一心重新组织语言，“嘛，不能赚钱固然是部分原因，不过顶多只占十分之一哦。如同你默默保护一护的两年一样，那样的心情才是他的真意。”
　　“雨龙，你是个正直又温柔的孩子。因此，知道灭却之路有多危险艰难的他，不愿你吃太多苦受太多累。对他而言，你当个普通人类，不用去管什么虚，不用理会尸魂界，过着平凡快乐的日子就好。”
　　“升学毕业，工作升迁，组建家庭，儿孙满堂。人类也好，死神也好，父亲维护儿子的心意是相通的。所以我才会在最初看见你跟在一护身后时，装作没发现，还拜托浦原再多给一护点自由时间。”
　　“老爸你……”想插嘴的一护，声音被盖过。
　　“知道自家的笨儿子怎么都不可能普通，知道无法逃避的一切迟早会发生，却利用了你的善良和关切，把担子都压在你身上。你比一护聪明的多，在我的死神身份暴露后，肯定察觉这些细节了，却什么都没说。”
　　“那时，一心桑根本没恢复实力啊……”

　　“事到如今，道谢或道歉都是空话。我就把你的沉默看作是，你默认了我这个厚脸皮父亲的所做所为吧。雨龙，请你也稍微理解下龙弦。”
　　“你成了过来人之后，不也尽力阻止浦原把一护卷入吗？一次次的战斗令你知道，即便此回拼命打退了敌人，终会有更强的对手出现，而这无止尽的战斗只有在生命终结那刻才会结束。你为只见过一面的一护都选择了这样的做法。试想世上有哪个父亲，会愿意自己未满十岁的孩子去干高风险没回报不被人理解的工作……”
　　“这是灭却师传承的精神！别人看不见，除了我，还有谁能来守护？战死的觉悟从叫爷爷师父的那天就有了，我绝不会再惧怕死亡而放弃战斗。”
　　“是啊，所以他虽然口头劝告，却没有出手阻拦。哪怕最珍视的你去了尸魂界或虚圈，可能会丢掉性命，你赌上灭却师的骄傲所做的选择，他从未真正阻止过。”
　　“那是劝告吗？命令吧！明明他本人是灭却师，却瞒着我不准我当！他若重视我，为何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母亲的事，灭却师的事。难道我还不能信任吗？”

　　“……父亲的爱是不易外露，深邃久远的。的确他有些事仍瞒着你，但都是为了保护你！
　　他不爱你的话，怎么会知道你在我家就马不停蹄扔下公事从东京赶回？他不爱你的话，怎么会回来立刻打电话订了螃蟹？他不爱你的话，怎么会急着想要孩子？”
　　“他想要一个乖巧听话，又能继承医院的孩子吧。完全……放弃讨厌我……才会取了与雨龙相对，晴凤的名字……”
　　“不是的！你从小就想要弟弟妹妹不是吗？总是羡慕地望着那些有兄妹的孩子。雨龙，你头脑很好，可别钻牛角尖啊。名字什么的是按灭却师的规矩排的，具体我不清楚。但我和龙弦的孩子既然叫石田晴凤，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你不会再是最后的灭却师，不会是孤单一个！你明白吗？”
　　“一心桑，谢谢，你说那么多来安慰我，我很高兴。我来这里是暂时保护一护的，任务完成，到了该回家的时候……”
　　“唉。你真是和龙弦一样的倔强顽固呢！”呼了口气，一心咧嘴胸有成竹地嘿笑，“还好我准备了证据！雨龙，看了这个，你一定能明白我所言非虚！”

　　他举起的右手手心握着个深棕色真皮长款钱包：“这可是我拼上性命拿到的哦！我先说好，若想看证据，就必须留下！当然，我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过了新年，你的去留任由你。”
　　“这是……”
　　“院长的钱包？”一护眼角抽搐的同时不免好奇起来，究竟里面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让臭老爸这么笃定？
　　搞不懂一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雨龙仍在沉吟犹豫，皮夹里隐藏着灭却师的秘密吗？
　　“喂喂，时间紧急啊，想不想知道你的父亲到底有多重视你？倒数完毕就当你放弃了啊，5，4……”
　　“让我看！”雨龙都吃惊自己在3之前便抢先开了口。
　　“呵呵。这才象15岁的孩子嘛。雨龙，如果你不好意思对龙弦撒娇，尽可以在我面前任性哦。现在，我也是你的父亲了。锵锵！”
　　翻开的皮夹设计平平无奇，右边竖排的卡位里插着5，6张白金卡片，左边则是大约8CM高的照片位。

　　最初的惊讶过后，雨龙脸上温度火速提升，引得一护放弃堵路地凑近：“啊！这是雨龙小学时的照片吗？好可爱！”
　　“为，为什么……”自己早已小学毕业，正太时期的照片还被父亲放在钱包，简直……有够丢脸！
　　拍掉儿子的手，一心抽走了表面的小雨龙露出第二张：“锵锵！”
　　更早以前，一家三口温馨的合影暴露。照片中大约4，5岁的雨龙，右手牵着龙弦，左手牵着久美子，象在快乐地荡秋千般双脚凌空着，父母俱是温柔恬淡的笑容。
　　“龙弦是爱着你们的！你和你的母亲，都是他无可取代的家人。或许这样的话他一生都不会说出口。可你对一护说话，还不是常常言不由衷？试试用父亲的角度去揣测他的话意吧。针尖对麦芒，双方都会受伤的。我知道你们的父子关系不可能马上能改善，慢慢来没关系。”爱怜地轻抚雨龙头发，“好啦，最后一张！”
　　“爷爷？！”从未见过的照片让雨龙瞪大眼睛。嘛，没见过是理所当然，毕竟照片上的龙弦都只是幼小的孩子。看上去不过30的爷爷抱着年幼的父亲，身旁站着个比爷爷高出好多，却穿着搞笑粉底爱心围裙的男子。不仅如此，他一手搂着爷爷左肩，一手拿着汤勺，笑得神采飞扬。
　　“他就是……？！”
　　“嗯，你的另一位爷爷，游马。个性开朗，做事沉稳，非常靠得住的男人！他灵力不强，便自告奋勇承担了工作和家务。当年，石田家因为有他，日子蒸蒸日上，说他是整个家的中心也不为过。”
　　“那，游马桑在哪里？莫非……”小心翼翼的疑问被踢门声打断。

　　“嘭——”门口喧哗未歇，龙弦板着脸瞬间出现在一心身前，拎起他的领口，“你这混帐！胆敢偷走我的钱包！”
　　“不是偷啊！不能算偷啊！暂借而已！”飞快地把照片塞回原位合拢递上，一心陪笑着，“抱歉抱歉，还给你！！”
　　“不告而取所谓偷！你这白痴！我特地提醒你了，为了孩子，三个月内得维持良好的言行！你想我们的孩子变成小偷吗？！笨蛋！！”伴随责备，火大的龙弦使用了家庭暴力，又捶又扇地把一心扁成猪头。
　　“呜啊哇！你明明……想让雨龙留下的……手下留……”
　　“闭嘴！”龙弦双手抓着衣领把一心的脑袋往床档上猛敲，消音成功。手拿钱包，拖着一心，他向门口走去。
　　“等……等一下！”儿子的挽留让龙弦脚步停顿。
　　“为什么不愿我当灭却师？真是，如一心桑说的，是不想我受伤吗？！”雨龙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情，想要弄清真相。
　　“不。”依然是冷漠的语音，龙弦微微偏头，“这家伙对你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不希望你成为，为了救路人没赶上挽救契约伴侣，而最爱的人被死神带走将天人永隔，却连泪水都没有一滴，只是遥遥目送的灭却师。你的性格，实在和宗弦太象了。”
　　“那为何你……”
　　“我和你们不同！那一天我在心中起誓，这份力量，只为最重要的人使用！除此以外，世界灭亡也与我无干！”

　　父亲们离开了，一护不安地在失神的雨龙眼前招手：“雨龙，雨龙？”
　　“啊……我没事。”低头望向地面，心头仍有疑虑。
　　厮厮挨挨坐在他身旁，一护从身后举高手，轻轻落在雨龙头上。
　　“你干什么？！”马上被大力拨开了。
　　“不公平！为什么老爸摸你就可以？！你好象对我爹有种奇怪的好感啊！”醋味横溢。
　　“他是长辈啊！而且他帮我包扎过。”
　　“是吗？他可是，利用你……”
　　“国三的某个星期天，我伤的太重动不了。带着药箱象是路过的一心桑，帮我包了伤口送我回家，还摸着我的头说，别太辛苦了。那天我就觉得，他或许是知道的。把床单卖给他的时候，一心桑也特别多付了钱，还说谢谢。我觉得，他是位很优秀的父亲。”
　　“你太高看他了！瞧瞧床上的渣子！每个礼拜都要害我换新玻璃的父亲，哪能用优秀来形容啊！动不动突然窜出来和我对打，天天耍宝做些白痴行为！你应该都看见的！”
　　“一心桑是……为了训练你的反应速度嘛！总比爱理不理，冷漠毒舌的好！帮我取回灵力的方法他连句解释都没，我真的以为会被亲生父亲射杀啊！这种经验除了我谁会有！”
　　“说的也是，院长睿智冷静又能干，我本来觉得他是理想的父亲类型呢，谁知沟通能力比我老爸更差劲。”

　　“你们都别嫌了！不管怎么笨拙，他们都是打从心底爱你们的啊。哪象我，都不知道造出自己的是谁。”写字台上的魂叹气。
　　“唔。不知道说不定比较幸福呢，万一是涅那样的疯狂科学家……”雨龙安抚道。
　　“总之，你答应我老爸过完新年再说的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知道了。”站起身拍掉灰，“先把玻璃清理掉吧。”
　　“一护我憋很久了，你提的契约恋人和珠子是啥？”魂的提问让一护眼睛发亮，趁雨龙搞卫生的功夫他得意地给魂解释。
　　“这样啊，那你们除了指腹为婚外，还成功定婚了？那啥孕珠，既然代代相传，估计是能循环利……啊！”
　　雨龙恼怒地拿手中的铅笔盒拍扁了多嘴的魂。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原来是可以重复用的！啊哈哈！雨龙你想赖都赖不掉！”
　　“闭嘴！”
　　“一护哥——吃饭了哦~~~~”
　　“马上来。”一护握住雨龙的手，“你要是还生院长的气，就把螃蟹当作他吃掉好了！”
　　“我才不做这么白痴的事。”

　　只为最重要的人使用力量！雨龙咀嚼着话里的意味。
　　他曾在两台大虚联合袭击中救下自己，还帮忙取回灵力。那我是，龙弦重要的人吗？
　　回顾适才的对话，雨龙想尝试重新了解，总是用语言刺伤了彼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