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病何以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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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久违的梁君宝的笑脸，闻仲也跟着笑起来。梁君宝在想什么，表情是这个样子，一半的嘴角卷上来，一半的笑容吞下去。酒窝都没露出来，又没有别人在看他，有什么要不好意思？
“哇，你装睡。”闻仲正在胡思乱想，听到梁君宝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炸开，目光左移一分半，发现他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全神贯注的凑在面前，眼睛和嘴都鼓的滚圆，又要拉开得理不饶人的驾式。闻仲慌忙闭上眼睛，扮个不理不睬给他。
“还装。。”已经发现梁君宝自然不肯再上他当，也不顾闻仲是在生病，坐过来一寸一寸的挤上床，贴在他身边。见闻仲没反应，不高兴的低头瞧他，脸几乎贴到他脸上。
这么浅的高度，即使闭了眼，也让闻仲有被探究的不自在，翻身要避开，梁君宝俯身甩手过来，手臂撑在他左右，刚才设计好的行动受到了限制。闻仲没好气的弹开眼，沉着脸，冷言冷语的提醒他：“梁君宝。”
“嗯。”梁君宝答的爽快，不慌不忙的呼应，脸上顺势又摆了笑出来，嘴唇上推，眼睛弯成月芽，又非常迅速平复了，眼底是没有笑意的，轻视和嘲弄各自掺半。
都来瞧热闹吧，多你一个不多。闻仲没心情搭理他，无视了嗑上眼。
梁君宝也不觉得没意思，手伸过来摸闻仲的脸，皮肤粗糙，胡渣丛生，手下稍一用力，就留下青青白白的道道指印，突兀的横在蜡黄的脸上，像生动固执的表情久不褪色。梁君宝为自己的好奇找了伴，玩的兴起，在闻仲脸上点点戳戳，嘴里喃喃疑惑：“怎么会这样。”
“要死了就这样。”闻仲说的恶声恶气，张开眼睛愤怒的瞪他一眼，挣扎的坐直，抓了梁君的手遏制住他的进一步骚扰。
闻仲还是有几分力气，梁君宝稍稍扭了几下挣不脱，感觉手腕略痛，果然是痛并快乐着，咯咯的笑出声，肩跟着快乐的颤动。闻仲拿他没办法，下手又重了几分，凶狠的盯着他，梁君宝只是笑，乖乖的随他捏紧了。
鲁一航跟着送餐的护士进来的时候，这两个人还是这样一个深仇似海，一个笑到花痴的僵持。类似的场面鲁一航是司空见惯了，护士却是首次领教，最难得住院就一直颓到现在的闻先生居然也有如此这般生龙活虎的一面，看得她嘴型惊成了O。
闻仲看到救星进来，抬起下巴朝鲁一航努着嘴，对方会意，过去帮忙把梁君宝拽下了床。
梁君宝知道玩不下去，转了兴趣对着餐盘。白的马蹄，红的西红柿，绿的芹菜，还都是生脆鲜嫩的样子，拈一片放在嘴里，淡到连味道都舍不得有：“还蛮好吃。”又拿了一片作津津有味状，甜笑的电眼射向护士：“我也没吃饭，也给我一样来一份。
人家还没答，闻仲缩回病床说：“猪食就喂猪吧。我不饿。”淹没在被窝之后探头又补了一句：“还有今天不要做透析了，我很好。”
“可是闻先生，您已经两天没有做腹膜透析治疗了。”护士善意的提醒他。
鲁一航也不满他拿身体任性，忍不住要开口劝说：“闻仲。。。”
“好了好了，别来那套了，做了又如何，我不要余生都要拖着透析管的尾巴。”闻仲不客气的打断了他们。
鲁一航习惯于服从闻仲的指示，一时找不到话反驳，求助的看着梁君宝，现在到正好是个适合他耍威风的绝佳时机。偏他又不肯合作，没心没肺的吃着不盐不油寡淡无味的肾病特餐，对他们的争论置若罔闻。
到是护士还帮忙说了一句话：“在找到配型成功的肾之前，透析是维持移植可行的必要治疗。如果想最终摆脱透析管，现在也只好先忍受一下。”
合情合理的专业劝告，可惜对闻仲却是收效甚微：“问题是什么时候能找到，”声音拔高，脸冲着鲁一航表情夸张的说：“ók，鲁助理，你去财务部支1亿，给我找个合适的肾回来。”一句话驳的他们哑口无言，这世上总有闻仲买不来的东西，比如说千金难换的健康。
余人俱是表情沉重，只有梁君宝笑的一脸灿烂，晚上8点的病房也被他笑得带上了阳光，刺得人眼睛疼。
那天晚上，梁君宝坚持搬进了闻仲的病房。却没一点要照顾病人的该有的态度，不是与人大唱反调的傻笑，便是抢吃低嘌呤肾病餐，甚至闻仲水肿的手脚也成了他的玩具。
“鲁一航，你是不是嫌我还死不了，专门找他回来给我催命吗？”鲁一航也没预料梁君宝如此的幼稚表现，面对质问无可奈何的作不出解释。
其实就算是没有梁君宝的折腾，拒绝透析的闻仲的情况也越来越糟糕，第四天深夜撑不住又昏迷过去。鲁一航趁机擅自自决定让医生对他进行强制腹膜透析。
医生的透析仪器前脚推进病房，梁君宝后脚就要跨出房门，醒目的烫金Versace美杜莎蛇发在他的T-shirt上张牙舞爪。
“这么晚出去？”鲁一航不理解梁君宝既然对闻仲的病一点都不关系，何必要跟自己回来，且还赖着不走。
“嗯。。去看个午夜场。”梁君宝没打算对他的莫名其妙作任何说明，草草点头，背着包包消失在门外。留下鲁一航一个人哭笑不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病何以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