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闹剧一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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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君宝几乎躺倒在座位上，手里捏本机场免费派的旅游手册，完全的埋首其中，封面上笑得阳光灿烂的model，不够他姿色。车越近医院，梁君宝的状态越让鲁一航放心，长途飞行的疲倦没造成什么影响，够精神沮丧紧张。鲁一航抓下他的面具，提前打了预防：“快到了，不过闻仲不一定愿意见你。”
“好啊，我也不是非要见他，说不定还赶得及今天回Vancouver。”
鲁一航知道他是口不对心，也不去劝，现在需要担心的不是梁君宝，而闻老板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
十楼的每一间特护病房几乎都是空的，走廊里却是异常的人头熙攘，一大队病人从尽头最大的套间病房浩浩荡荡的一字排列，带着各式不同的病症表现，队伍里甚至还夹杂了几个穿着制服的护工，不该出现的一群人却都带着种惊人雷同的兴高采烈，仿佛他们等在走廊的尽头是嘉年华上最受欢迎的旋转木马。，鲁一航见了也不免皱起眉头。
梁君宝没管，力排万难的的挤进人流，边上有人高声抗议，都被他厌恶的一瞪大眼没放在心上。诡异的热闹繁华，好像达利的超现实手笔，预感太差强人意，又是急痛上头，别人都不在他的视线之内了。
尽处病房开着门，隐隐约约看得到闻仲躺在床上，床头有些排队进去的人，簇拥在他的左右。梁君宝才要冲进去，被门口的铁面看护拦了个正着：“请到后面排队。”
梁君宝又是怒目而视，边上的人跟着起哄：“排队去，排队去。”
鲁一航也挤到了跟前，看护认得他，点头：“闻先生在里面等您。”
鲁一航和他解释梁君宝也要跟自己一起进去，却又被拦住不放：“您可以进去，其他人都要排队。”
“你不知道他是谁。放他进去，没事的。”梁君宝的脸色好像要吃人，鲁一航想赶在他发脾气之前说服这个看不懂形势的看护，要怎么才说的明白敢档梁君宝的驾才是罪加一等。
“我知道他是谁，闻先生关照了请他排队。”看护说的一板一眼。
看来闻仲早料到自己会把梁君宝带回来，这个时候还要和谁呕气，鲁一航抬腿进屋，回头对梁君宝关照：“我进去和他讲。”
“不用。”梁君宝说的坚决，鲁一航听了心里紧张以为他这就要打了退堂鼓，停在门口进退两难。
“我。去。排。队。”梁君宝一字一句，咬着牙说完，返身他大步退到了电梯门口队伍的莫端，所有人都被他的气势镇了一下，安静了片刻马上又恢复了闹哄哄。梁君宝还是不管，挺胸抬头，漠然眺着远处。其实他有点不知所措，只好摆了这样凌厉不可侵犯驾式。鲁一航不便再劝，只能摇头笑笑。
进到里间的病房，闻仲的姿势，与其说是坐，不如说是躺，整个身体都窝在那里，和刚才车上的梁君宝如出一辙。只不过梁君宝的理由是心情不好，闻仲则是出于健康欠佳。左右都是发着光的抗奋面孔，可惜不是太阳照不到他脸上。
鲁一航偷偷瞥了他一眼，就不敢对着他说话：“你怎么样，梁君宝在外面。”
闻仲不关心的“喔“了一下，拿出个红包递给离他最近的一个同样穿着病号服的家伙，对方迫不及待的接过来满口称谢：“谢谢闻老板，谢谢谢谢，祝你早日康复。”拱手做揖当他财神一样参拜，剩下的人也是一阵激动，祝福之声不绝于耳。
闻仲心情颇好，笑容可掬的一个一个红包派出去，表情是倦怠的满足。
鲁一航看不下去，这又算是搞什么名堂，提高了声音：“我说梁君宝在外面。”
“啧啧啧啧。我是肾不好，不是耳朵不好。你不用这么大声。不是我叫你带他回来的。”闻仲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当他的圣诞老人。
“闻先生需要休息，你们以后在来。”鲁一航也不管闻仲同不同意，去赶闹哄哄的人群。余人自然不肯甘休，闻仲配合的挥挥手：“谢谢大家来看我，今天就这样，我累了。”眼睛缓慢的开合了一下，脸色暗沉无光，确有几分病入膏肓的样子，人群不甘愿的退了出去，外面的人见状喧哗不止，鲁一航没办法过去锁上了门。
回转身，闻仲的目光火辣辣的逼过来，鲁一航被他看的心里发毛：“你这么做有什么意思？”
“是没什么意思。我现在做什么都没什么意思。”闻仲自嘲的笑了一下，“闻老板第一次在酒会晕倒的时候，记者要挤破了医院的大门。住院的第一个星期，访客多到同楼的其他病人不堪其扰的要换病房。现在呢，1000一个红包，还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来领。哈哈，是不是世上的事情都是这么没意思的。”闻仲越说越觉得滑稽，放声大笑到气结。
鲁一航体谅他心情郁闷，任由他歇斯底里的发泄。
闻仲只笑了一会儿，停下来脸色很是难看，胸膛起伏，全身浮肿，往日的英气荡然无存。鲁一航没想过闻仲竟然有天也会有这种叫人怜悯的模样：“我还以为你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怎么会不要，不然我为什么一倒下来就想到要请你回来。”闻仲的话有些暧昧，鲁一航都不知道要不要对他的信任感激涕零，还是有些事情不是鲁一航办不下来，比如说把梁君宝带回来，忍不住提醒他：“梁君宝在外面。”
“你怎么也变这么罗唆了。”闻仲不为所动，“就他那点耐心，比十岁小孩多不了多少，让他等着吧。”他最后开恩，不再坚决抵制不和他见面，说完合上眼，慢慢睡着过去。
梁君宝隔着距离坐在闻仲的脚边，天已经黑下来，病房里灯没开。床头地上有一台检测用的仪器一跳一跳的发着光，微弱的一小点，也足够亮了。反正也不用眼耳口鼻的看个一清二楚，这个躺着的男人自己最熟悉不过了。梁君宝记起以前旦凡有人问他志向，他总开完笑说要以闻仲为他的终身职业，可是到后来等待变成了生活里最主要的部分，等他下班，等他放假，等他来爱。呵呵，还好，从来没有落空过。
闻仲一醒过来就看到梁君宝坐在自己的脚边。房间里黑洞洞的没有开灯。床头地上监视器的指示灯反映在他脸上，眉目辨不清楚，表情到还猜得到几分。闻仲没有动，继续装睡，藏在微弱的光线里靠表情揣摩着梁君宝的心事。神色平静，毫无慌张，居然有点像以前的苏创。正在想，梁君宝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还是那种孩子气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闹剧一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