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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二卷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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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落叶知秋缠今生
西门吹雪说,九绝丹,并非无解。
郑擎凤说,我知晓。
是的,虽九绝丹难解,但在皆是医毒精通的两人在这么长时间的诊疗后,也已有了解决之法。
但,九九八十一味毒虫是何?九九八十一种毒药是何?他们自是有途径知晓。
但,九九八十一对童男童女心头血如何的?这对他们来说更是举手之劳。
但,一个武功不输于中毒者之人九九八十一次输气给中毒者,自愿散尽功力,以命易命的高手从何寻?
郑擎凤的武功,放眼武林,与之相较者,屈指可数,不然也不会在百来高手的围攻中全身而退,仅是为了还债才故意受伤中毒,若她不愿,又有谁能伤她?
只是,她没料到,那人用的毒竟是唐门至毒,只有唐门门主才会有的毒。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不过,人么,只要还活着,便是要向前看的,向后看,有什么好看,又还有什么?既然没有什么,便是什么也做不了,做不成。这也不是郑擎凤的作风。
即使虚弱地连刀都很难提起,郑擎凤还是每日都会去养刀,用洁净的绒布缓缓擦过锃亮的刀身,用苍白的手指慢慢抚过冰冷的玄铁,郑擎凤似乎能听到刀的话,感觉到刀的心跳。
“老伙计,二十年了,我三岁得你,五岁练刀,十几载你我日夜相伴,生死不离,我曾许诺,人在刀在,刀断人亡,但如今,我却是要比你先行一步了,但在那之前,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和你还有一场恶战,也许便是最后一战了。”
郑擎凤执抱起刀,抱在怀中,轻轻蹭着。
眼神是那么坚毅,果断,是那么不容忽视的闪亮。
她现在已经毒发七次。
还有不到十八日的时间。
现在,她还能动,不仅是自身功力深厚和意志坚定,有灵丹相助的原因,更是因为西门吹雪每日不断地为自己传输内力,每日如此,已有两日未停。这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哪怕是西门吹雪也是一种巨大的负担,更何况,郑擎凤本来就是内力极强的人,所需的内力就更多,西门吹雪若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去应战,是必败无疑的。
这把剑只能折在自己手中。郑擎凤就是如此大言不惭。
她爱这把剑,爱这把寒气逼人,傲世出尘的无双剑,也爱这个被自己拉入人间的人。
而她注定成不了神,所以她会成魔。
她是魔,她喜欢的东西必得到,得不到的也要毁掉,不想要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魔性难驯,魔心难测。
死并非结束,而是又一次开始。
生并非开始,也许是又一轮痛苦的延续。
郑擎凤回头,对那白衣人笑道:“你何时进来的?”
西门吹雪道:“你要走。”
郑擎凤道:“是。”
空气一紧。
郑擎凤又道:“和你一起去京城。”
西门吹雪道:“明日启程。”
郑擎凤灿烂一笑:“我没力气了,抱我到床上。”她坐在椅子上,抱着刀的手在发抖,她不能扔下自己的刀。
西门吹雪上前将女子拥入怀内,抱得很紧,女子的身形比之前消瘦了很多,抱得这么紧,竟然有些咯人。但西门吹雪不在乎,他将女子轻放在床上,然后将刀从女子怀中抽出,放于枕下。
西门吹雪像每日那般为她输入内力疗伤续命。
结束时,郑擎凤握住了他的手,问道:“若是有一日我不记得你了怎么办?”
西门吹雪的手指紧紧一收,道:“我认得这把刀。”独一无二的斩风刀,独一无二的狂女刀魔,他怎么会忘?
郑擎凤道:“若是有那日,你可要唤醒我,不然,我可要生气。”
西门吹雪没有应,却是轻柔地撸去了女子额前的秀发,望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算是答应了。
郑擎凤嘀咕了声,道:“西门吹雪……我困了,能抱下我吗?我冷,暖炉,睡觉……”
声音越来越低。但她依旧赖皮地说着。
之后便昏昏沉沉地陷入了一个有着那人特殊清香和温度的怀抱。
西门吹雪,我本该缠你很久很久。
孙秀青,你说,我这算不算是杀人妻,夺人夫呢?
得,君之幸。
失,我之命。
TMD,老娘信你个甚劳资的命!
*
红颜一抹载风华,英雄长叹,爱恨交加如雨下。
岁月如风卷沙飞去向天涯,落叶好象风中花。
春去秋来,雪漫眉发轻轻撒。
孤独长伴路下,夜夜象针扎。
剑煮明天何味,只求你陪。
一生繁华,一身潇洒,总逃不过寂寞的挣扎。
一曲风铃,一片雁鸣,红尘飞舞终会有时尽。
但愿一路有你共游人间,但求一生与你日月相连。
*
又是谁在歌唱,又是谁在挽琴,又是谁在吹笛。
路,漫漫。水,迢迢。山,层层。
云,飞扬。风,轻舞。雨,缠绵。
落叶知秋,摇曳归根,化为尘土。
已是秋了。
是该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