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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eigh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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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ght
车子转进的路非常狭小,只有一个车身宽度,两边的车窗几乎都是擦着两侧的灌木在行进,摩擦不断的发出擦擦的声音。苏玵见车前的道路高低起伏,大约是雨天泥泞动物或者人踩的高低起伏后又被太阳晒干的关系。眼见这样的路面,苏玵拍拍自己的肚子,心下知道估计即使有吃的也不能奢望什么美食了。
果然,因为路况的关系放慢速度的车子晃晃悠悠过了那条小道,路尽头出现的是几间破落的茅草棚屋,房子依着山坡而建,似乎在山坡上还有些住户,不过因为有树木遮挡看不太清晰。
易籽关了油门下车,那几所破房子里已经有几个黑黝黝的小朋友光着腚子跑出来了,“yeaz,yeaz!!”然后后面是一连串苏玵听不懂的语言。
苏玵也下了车,看着易籽露出微笑迎上那几个光腚的黑小子,娴熟的用着同样让人听不懂的话语和那几个小朋友打招呼。苏玵估计那是这边的本地话,非洲本就是一个被殖民统治后语言混合的地区,除去主要的英语,还有许多难以理解的本地语系。语言本来就不是苏玵的强项尤其还是这么偏僻的语种,看着易籽流利的说着天书,苏玵不得不佩服。
随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大约40来岁的妇女,热情的和易籽拥抱了一下,然后才在易籽的示意下向苏玵看来。
苏玵见那位女士只是简单的用麻布裹着身子,很多地方几乎是裸露,很不好意思的垂下目光,虽然那黑黝黝又沾着泥的身体很难会让人产生绮思,但是作为文明社会的男士看到这样的情景还是会觉得很失礼,只好垂着目光礼貌的点点头,表示了自己的友好。
“来,请进屋,我正好准备了午饭。”没想到那位妇女竟然开始用英语招呼苏玵,苏玵赶紧说谢谢。
而易籽一直站在边上,直到苏玵礼貌的和那位妇女打完招呼才开始介绍,“这是阿卡,这几个小毛头的奶奶,阿卡,这是苏。”因为苏玵的名字在英语里发音后面的玵几乎可以忽视,所以易籽为了方便英语也不是太流利的阿卡发音,自作主张的省略了名字,只用姓氏介绍。
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大概40岁的女人竟然已经是一群孩子的奶奶,苏玵诧异的用英语称赞阿卡年轻,没有想到阿卡尴尬的笑笑然后才解释,这里的人结婚早,所以40多岁做奶奶是很正常的事,并不是自己看起来才40,是真的40了。
苏玵尴尬不已,还是易籽作势自己饿了,破解了尴尬,阿卡似乎很喜欢易籽,一听说她饿了就赶紧招呼两人进屋。
那所棚屋外观破旧,不过走进里面虽然也显得有些破败,但收拾的很干净,生活用品摆放整齐,透着股粗野的温馨。
苏玵因为自己先前说错话,因此进屋后显得有些拘谨,一举一动都先看过易籽的动作,直到阿卡进了另一间似乎是厨房的屋子,才小声的询问易籽,“这里吃饭有什么要注意的吗?”至于边上围着易籽一直叽里咕噜说些苏玵听不懂的话的小黑仔,苏玵估计他们还不怎么懂英语。
易籽侧头想了想才说道,“规矩是没什么,不过这里晚餐才会用米饭,中午一般吃水果和蔬菜,主食是木薯或者红薯,你将就一下。”
那就好,苏玵安心了一下,吃什么没关系,他倒不挑食,反正烤番薯他也是常吃的。
边上的几个黑小子似乎对苏玵很好奇,一边绕着易籽问什么,一边拿他们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偷瞄苏玵。苏玵看着他们自以为偷偷摸摸的样子觉得很好玩,就想伸手摸摸他们那种典型的非洲式编发。
易籽突然握住苏玵伸了一半的手,目光炯炯的盯着苏玵。
苏玵吓了一跳,不明白易籽这是干什么。有些结巴的解释,“厄,我摸摸头发……”
易籽顿了一会儿才说道,“这里小孩的头是不许乱摸的。”
“啊,我不知道,抱歉。”原来是这样,苏玵尴尬的想要抽回手。
就在这时黑小子中的一个突然指着苏玵对易籽说道,“老婆?”用的是苏玵完全明白的英语,语气是苏玵完全理解的疑问语气。
易籽一怔,而苏玵彻底暴走。
“NO!!!”擦,又是老婆,老子哪点像老婆了!!!
黑小子们被苏玵那声NO吓了一跳,集体安静了下来,而易籽似乎也被苏玵的反应惊到,回头看着他。
怒吼过后,冷静下来的苏玵被众人的注目闹了个脸红。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对被认成易籽的老婆反应这么大,只是说不上来的别扭和郁闷,许是因为自己一个大男人不断被当成个女人的附属品,有些伤害到自己男人的尊严了。
还是易籽先恢复过来,她先是对几个黑小子唧唧咕咕一阵,那群小子又欢乐非常的奔去了阿卡去的那个房间,然后才回过看向苏玵。
“抱歉,小孩子不懂事,你不用在意。”
苏玵也觉得很不好意思,这么大个人还对小孩子发脾气,抓抓脑袋,摆手道,“没事,是我反应大了,也不晓得为什么,可能觉得伤自尊了,老被当成个女人的附属品。啊,我没有歧视女性的意思。”觉得自己的讲法对对面这位彪悍的女性有些不尊重,赶紧辩解道。
易籽点点头,想了一想,随后说道,“战地的习惯,战斗人员身边从不带生手,除非那是自己的老婆。”自己是第一次带人行走战地,这也是为什么看见她身边带着人的人都以为那个一看就知道是生手的苏玵是她老婆。
“啊?”苏玵简直要晕倒了,那些人就是这样分别身份?万一要是战斗人员负责保护某人,那被带在身边的某人不是就要一直被当成那人的老婆?太武断了!!
苏玵奇怪的问易籽这规矩哪来的。
易籽正要讲,阿卡已经带着一群黑小子端着各式水果和两大盆满满的烤红薯走了进来。
香喷喷的烤红薯让本就饥肠辘辘的苏玵肚子里更加叫的火热,只好撇开讲了一半的易籽,眼睛一直盯着那盆红薯。
阿卡被苏玵的样子逗笑起来,挑了个个最大的放在苏玵跟前,“吃吧!!”
苏玵顾不得尴尬,捧起红薯就想啃,可是刚出火炉的红薯烫手非常,哪里是能握的住的。苏玵只好又放下。
突然,边上伸过来一个剥了皮放在叶子里裹好的红薯,苏玵抬头,竟然是易籽,鉴于刚刚的样子太丢脸,只得接过,然后尴尬的道了句谢谢。
易籽把苏玵掉在桌上的红薯拿起来接着剥。
这时一边看着的阿卡突然说了一句苏玵心里所谓的鸟语,后来易籽和他解释了才知道当地的方言是这边除了英语以外比较通行的曼迪语。阿卡那句曼迪语的意思是,“yeaz,第一次见你这么疼人。”
苏玵自然是听不懂,自顾自的吃红薯,不过啃了两口后终于想起自己的餐桌礼仪,可惜没有勺子,只好收敛些小口啃。
倒是易籽笑的讳莫如深,也不回答阿卡,掰了一块红薯慢慢的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