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传》果子酱酱

73、【七十三】情难自禁吻下生

　　我的神智有片刻的模糊，似乎并不能完全理解六春的话。一旁的水扇睁大了眼睛，疲惫的面色此刻完全被惊讶和难以置信所取代，她的嘴巴还张着，一个哈欠没打完就停在了当下。我忽的有些想笑，这是什么情景，难道我做梦，竟梦见了这些？叔大竟然在我殿中？这怎么可能？不可能啊。。。
　　一时间我立在当下，脑中一片空白，六春依旧站在对面，她的笑容有些苍白乏力，我望着她竟忽然觉得陌生。一个激灵打过，我方才理解过来，惊呼道：“你说什么！叔大怎么会。。。”六春急忙上前捂住我的嘴巴，轻声道：“娘娘！”她皱起眉头环顾一圈，方正色道：“更深露重，娘娘还是早些入殿休息吧。”一旁的水扇倒是很快明白过来，会意颔首，急忙扶着我入殿，一壁左右四顾。
　　方一踏入正殿，六春便变了面色，跪下道：“请娘娘恕罪。奴婢擅自做主，还请娘娘原谅。”我原谅什么？叔大怎么可能会在这里？我如今的身份，如何值得他为我冒如此大险。我心中糟乱一片，暗暗否定自己的臆想，叔大不会在这里。然而心底还是有小小的声音在渴望一般，叔大，你真的在吗？水扇急不可耐的上前转了一圈，脑袋不停转动，一壁问道：“张大人在哪？怎么会在双翼殿？你知不知道这样做。。。”
　　所有的时间彷佛都停在了当下，水扇唠叨的声音也在叔大出现的一瞬间戛然而止。叔大从内殿中慢慢踱出，一样的身姿，一样的步伐。真的是叔大！凤尾银凋炉升起层层袅袅白雾，丛丛清香包裹着殿中的人儿，我的眼眶亦被白雾包围，竟模糊到看不清叔大。他站在那里的身姿，那样的姿态，是我多久多大的渴望呢。
　　叔大慢慢向我走进，我竟还是看不清他的神色，然而那种熟悉的安全感紧紧的包围着我，那是属于叔大的特有味道，我知道。我的心头有些怔忪，有些茫然。直到叔大站立在我身前，方有了一丝清明。叔大的指尖是冰凉的，碰触到我的眼睑时，有一丝凉意。他轻轻拭去晶莹，我才发觉自己竟然落了泪。那般模糊，是我自己衍生的泪珠，阻隔在我和叔大之间，如同这高高的围墙，一回首，天涯海角。
　　叔大身上的气息纵然合着酒气，也掩盖不住的熟悉感觉。我猛地扑入叔大的怀抱，那样自然，那样安谧。叔大紧紧环着我，口中喃喃着我的名字，同样的‘彩凤’二字，竟让我心中重重一击。殿中安静极了，水扇和六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默默离开了，只余我和叔大二人被层层白雾包围着，犹如仙境。
　　我和叔大紧紧相拥，感觉彷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肢体一般，是那样温暖柔和，那样安然清香。不知拥抱了多么久，叔大方才放开了我。他捧着我的脸，神色是那样的珍惜和宝贵，彷佛我是他心头最珍爱的宝物一般。他慢慢合上眼睛，轻轻吻上我的眉，柔软的唇轻轻落在我的眉上，我竟不自觉抖动了一下，浑身的冷颤袭击了我的心，我急忙推开他，道：“你怎么会在这？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叔大的手依旧停在半空中，他的面色一点一点沉下去，继而慢慢浮起一个苦涩的微笑，道：“许久不见了，我只想看看你。”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再次将我的防线打破，我不由自主上前握着他的手，轻声道：“我很想你。你。。。还好吗？”叔大沉沉的眸子忽的晶亮起来，他惊喜道：“真的吗？我以为。。。”
　　人生总要疯狂一回，才能让生命有与众不同的精彩。叔大此刻就在我的面前，错过了，我会后悔一生。我的生命定格在这王府中，高森的红墙阻隔了我飞往天空的梦想，我已经失去了叔大，难道还要亲手扼杀掉我们的这份感情吗？不，不可以。我做不到。叔大望着我的眼神是那样的深情，那样的镌刻，我知道他想要把我刻进他的生命。我又何尝不是呢。
　　叔大抱着我慢慢坐下来，静静道：“从席上出来，我不知道该往哪边走，这王府这么大，可是没有你，真的太空旷了。我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何处，就听见有人唤我，一回头竟是你身边的宫人六春姑娘。我还在讶异她怎么没有伴在你身边，她就走过来请我到你殿中看看你。彩凤，你知道吗？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竟然可以看看你！我看着你走过来，那样的美丽，却落坐在王爷的身边，你看着王爷笑，那样的温婉可人，却不是对着我。”
　　我轻轻趴在叔大的胸前，感受他□□有力的心跳，那里的温度，我知道都是为我而生的。原来是六春请叔大来殿中看望我，她引着叔大从后门进来，所幸未曾有人发现。六春伤势未愈，为什么会出现在殿外？为什么会让叔大来呢？这样大的罪过，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会冒这样的危险呢？
　　我不欲理会这样的思绪，只是静静听着叔大的叙述。听着叔大略带伤感的口吻，说出对我的点滴思念。自从宫中相遇，我狠心的说出那些话语，叔大的心，就没有一刻是平稳的。他不相信我会这样对他，他知道我的心意，知道我对他的感情。“我明白那时候你是为了我好，毕竟宫中人多口杂，如若被发现你我言语不对，只怕祸及颇深。只是你可知道，这荣华富贵，这条性命，于我而言，没有你，什么都不重要。”
　　我静静靠在叔大的胸膛，他抱着我，一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淡淡闻着他身上的清香，忽然觉得，也许这样的生活，才是我梦寐以求的吧。叔大忽的正色道：“彩凤，王爷。。。我身为人臣，总要替君主考虑。如今人心所向，皆希望裕王能够荣登大典，只是皇上一意宠幸靖妃，喜爱景王殿下，景王和靖妃都不是简单人物，绝不会轻易放弃王位，裕王生性善良，或许斗不过景王的心狠手辣，彩凤，你在裕王身边。。。”
　　叔大忽的止了言，望着我的眼眸又一点一点沉寂了下去。我急忙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怎么了？”叔大苦涩一笑，道：“我没本事带走你，看着心爱的人在他人身边承欢，却还要辅佐那人登上王位。。。还不得不让心爱的人去帮助他。。。你看我，是不是很没用，很懦弱！”叔大皱着脸，手臂抱着头，不断的喃喃自责。
　　我的心好痛，却亦是无可奈何。这样的悬殊差距，终究会是我和他不可逾越的高度罢。也许有一天，我们真的会认命，放弃掉属于我和他的爱情。我心中空落落一片，看着叔大的动作只是傻愣在一旁。缓和许久，我方才道：“叔大，你知道我的心意吗？还记得许久之前，我告诉过你的那句话吗？，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纵使你我不能在一起，我们的心也始终连在一起，不是吗？”
　　叔大止了动作，望着我，我复而道：“你经历层层考试选拔，本就是要报效国家，为民请愿的，既然王爷无论祖制还是人心，皆以他为正统，那么你辅佐他，本就没有错。至于我，其实也是帮助你的？不是吗？裕王登上大位后，必定会犒赏那位助他登基的功臣，到时候，你就可以展开你的抱负，实现你的理想了。如果是景王登基，且不说会不会对付你，至少我这位裕王的妃嫔，一定会随着失去权力的裕王一起被排挤，我帮助裕王，不就是帮助自己，帮助你吗？”
　　叔大看着我的眼神有一丝异样，他似乎第一次看到我一般，那样的难以置信，那样的陌生神情。我不由心下一沉，慢慢起身，道：“如今你我的身份地位，已经不是你我可以改变的了。你知道我的心意，应该明白我有多么想逃离这圈枷锁，可是我能怎么办呢？就算你真的带我走，难道你要弃你我的家人于不顾？叔大，你说我能怎么办？”
　　我的声音不自觉的放大，有凄厉的味道渐渐弥漫。叔大起身一把保住我，忽的吻上来堵住了我满腹的委屈。叔大的吻如同暴雨砸下，他紧紧搂着我，竟有一丝疼痛。我看着叔大沉醉的神情，亦是慢慢闭上了眼。这个吻这样霸道，这样凶狠，我知道是叔大在心底的呼喊，我与他的今生，只能这般度过，他的不舍，他的不愿，都在这个吻之中诠释。
　　渐渐的，吻变得柔软了，我和叔大沉醉在相互的温柔之中，模糊了神情，茫然了思绪。天地彷佛只剩下我和叔大，他的唇，他的眼。叔大轻柔的吻着我的唇，我的鼻尖，我的睫毛，我的下巴，慢慢下滑的弧度，让我周身充满了渴望。我回报着叔大，狠狠将他按在我的胸前，听到了吗？叔大，我的心跳，一样只是为你而跳动。
　　外衫被抛在地上，我的茶色抹胸裙在叔大的眼中熠熠生辉。叔大满是酒气的外套早已不知被丢在了哪里。暖红色纱帐投下的红光映在叔大的几脊背上，那样的令人沉醉，令人不可自拔。叔大渐渐放缓了步伐，慢慢吻着我的每一处肌肤。唇到达的地方，便是一片红润，我心底陡升的渴望将我重重包围，只余叔大同样的渴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