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传》果子酱酱

105、【一零五】话语深深女子疑

　　徐王妃眼神幽幽划过我的面庞，慢慢停驻在我的小腹上：“美人有孕在身，还这样劳碌，难怪裕王这样心疼。”
　　“娘娘笑话了，”我急忙堆上笑容，诚恳道，“王爷的心。。。娘娘也知道，臣妾如今有孕在身，实在不方便侍寝，王爷一日来看看臣妾，臣妾已经觉得心满意足了。”
　　“哦？那美人今日来本宫这里，总该不是想要本宫传授给你什么法子吧？”徐王妃将女红放在桌上，抿唇笑，“本宫一无生养，二来宠渥也不优厚，怕是帮不了美人了。”
　　我谦和笑意，语气染上淡淡哀愁：“素闻娘娘打理景王府是井井有条，臣妾不才，裕王将打理王府的责任交给臣妾，臣妾总要好好打理，才不枉裕王的心意。更何况。。。”我拉长音调，语气愈加低垂，“臣妾有孕在身，本是何等荣耀，然裕王府中妃嫔甚多，想必王妃也是知道的，臣妾难以侍寝，自然有姐妹协助臣妾。。。”
　　“所以你想以治理王府井井有条作为吸引裕王的一大条件，让他对你始终有需有求。”徐王妃接过我的话头，凝眉看着我。徐王妃终于说出来了，那就好办了。我当下起身行礼：“臣妾不敢！”
　　我有孕在身的事情，不是秘密，徐王妃必定知道。自古女子失了夫君的心，往往都是在孕期，男人耐不住了寂寞，便找到了更加温婉可人的去处。到那时候，能留住男人的心，只剩下孩子了。后宫中斗争纷纭，孩子能不能保住，想必徐王妃也能想到各种可能性。对于我担忧自己的宠渥，想要用其他方法固宠，必然能理解。
　　“妹妹怎的这样放心？本宫可不是裕王府的王妃，何来一定会教你治理王府的招数？更何况，本宫若是告知了景王，难保裕王知道后，不会迁怒妹妹？”徐王妃淡淡一笑，语中带刺。称呼已经从美人变成了妹妹，我还有什么怕的？
　　“臣妾不怕。”我定定神，牢牢望着徐王妃，坚定神色，“夫君的宠爱于女子而言，就是一生的幸福。娘娘也是女子，必然理解臣妾的心。何况，娘娘好福气，景王对娘娘的尊崇和爱戴，世人皆知。而我家裕王。。。”我垂下头，忧伤道，“裕王多内宠，也是世人尽知的事情。臣妾能够得到王爷的喜爱，却无法保证能得到王爷的心。”
　　借口学习掌管王府的技巧，是我拉进和徐王妃的关键。徐王妃受不受宠，她自己心里清楚，没有人愿意夫君永远是对待宾客一般客气的对待自己，徐王妃如何不懂得。我的一番话语，对她有求，她自然，不会白白传授。只要她愿意松口，我就能保证让她懂得什么叫做争宠，什么叫做，先下手为强。
　　“本宫。。。为什么要帮你？”徐王妃一挥衣袖，殿中便只余我和她二人，这话一出，显然徐王妃已经心动了。她要的条件，会是什么呢？
　　“裕王府中曾经得到过圣上赏赐两位侧妃，林妃册封后得到裕王百般宠爱，宠冠王府，无人能及。然一日得罪了王爷，便被将位为才人，便是前个大闹景王府的芷才人。想必娘娘，一定有所耳闻吧？”
　　徐王妃一挑眉毛，显然没料到我会说这个：“本宫倒是听说过，听闻还和刺杀景王有关，也不知妹妹提起她，是不是有什么解释呢？”
　　我捂嘴一笑：“臣妾能有什么解释。朝堂上的事情，臣妾不懂。臣妾一开始，就和芷才人不大对付，想必娘娘一定能猜到其中缘由。臣妾入府后宠冠后宫，取代了芷才人的地位，可是芷才人不哭不闹，甚至争宠的举动都没有，臣妾还一度觉得奇怪。直到她出现在景王府上，作为新册妃嫔，臣妾这才懂得。”
　　“你这话什么意思？”果然一语中的，徐王妃在耐不住性子，声音严厉。
　　“臣妾方才已经求的景王同意，见芷才人一面。想必也是景王殿下温厚仁慈，这才迟迟不发落刺杀案的凶手，还一味保护吧。”我觑着徐王妃的脸色，故意绕开话题，“臣妾一会见了芷才人，可要好好说说她呢，没经过裕王的同意，就来到景王府上，实在是令人难堪啊。”
　　徐王妃如何不知刺杀一案，她作为正室王妃，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就是越是直到，越是忍不住猜忌，忍不住怀疑。景王有没有告诉她芷才人的真实身份，从她现在的反应，就可以直到。想必景王是告诉了她这样一个阴谋，却没有详谈阴谋中的女主角。芷才人莫名的出现，徐王妃真的会认同景王的说法，是裕王派来的间隙？
　　女人，都是多疑的动物。我这样一说，肯定了芷才人出自裕王府，却否定了景王最初的说法。景王没有完完全全告诉王妃完整的过程，一定是怕王妃多心，不欲多说。殊不知，女人最不怕的就是担忧，最怕的，却是隐瞒。景王没有说的事情，却出自我的口中，徐王妃如何能不多想？
　　果然，徐王妃的脸色一沉：“妹妹这话真是玄机了，本宫竟不大明白。不过看来妹妹要的东西，和本宫也不大对付，恕本宫不能帮忙了。”
　　我露出一丝焦急姿态：“娘娘，请娘娘理解臣妾一片心意，圆了臣妾的梦想。臣妾不过一会子要见芷才人，有些激动的失了态，请娘娘别见怪才好。”
　　“哦？”徐王妃轻轻晃动脑袋，嘴角一撇，“妹妹何来如此激动？本宫可是听说芷才人这举动，会对裕王影响不小呢，怎么妹妹倒还这般激动？”
　　“臣妾一介女流之辈，如何懂得这么多的道理。对于臣妾来说，王爷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娘娘请想，男人一生富贵荣华，于我们女子，有什么关联呢？就算我们可以享尽荣华，却得不到夫君的爱，又有什么意思？臣妾倒是觉得，共患难，也许会比同富贵，宠渥更能长久些。”
　　我觑一眼徐王妃稍稍动容的面色，继续道：“恕臣妾无礼。芷才人出自裕王府，却放佛与景王府早有关联，臣妾本来也没有抱着希望能够见芷才人一面，毕竟她牵扯刺杀景王一案，景王如何能不严惩，靖妃娘娘曾言替裕王解决了她，却也不知为什么迟迟没有动手？芷才人是真正天姿国色的女子，臣妾尚且愧之不如呢。或许景王也对刺杀一案颇有怀疑，这才不愿动手，除了芷才人吧？”
　　我言尽于此，剩下的戏份，要徐王妃自己来想了。她稍显疲惫的神情，暴露出内心的波动。我知道我的一番话语，已经让她动了心。这么多年，夫君都是淡淡相对，于她而言，或许早就存了怀疑的心。景王到底是不尽女色，还是心中另有所爱，想必徐王妃现在，肯定会有所判断。
　　另则，芷才人涉及刺杀一案，本就不应该留着，景王一直留着她，难保不会令人多想，我这不是就怀疑刺杀一案另有隐情了吗？我一介女流，尚且有此疑虑，朝堂上的大臣，更是会怀疑了。女人的嫉妒，加上对于夫君的保护，徐王妃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不言而喻。
　　“娘娘，臣妾此番得了娘娘掌管王府的心得，实在是福气尹泽。臣妾这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臣妾去东堂阁瞧瞧芷才人罢。”徐王妃沉吟片刻，终是淡然说出掌管王府的一些心得，我自然是感激涕零，非常感动。末了，我便告退出殿，留给徐王妃自己选择的机会，虽然，我已经知道了结局。
　　东堂阁。方才引我来王妃殿中的时候，景王已经给我指了路，并让小丫头在殿外候着，等待引我去见芷才人。景王自然满意我的先后顺序，如果我先见芷才人，他一定担心的很，可是我先见王妃，留给他闭住芷才人的口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担心。其实他不懂得，这一出戏中，最重要的戏份，是王妃，最容易动摇的人，也是王妃。
　　东堂阁是闭塞的一处小阁子，东西规矩方方正正，格局倒和裕王府中的绿水阁有些相像。我想起焉美人最后的离别，心中不免有些惆怅。到底都是女人之间的战争，一切都是因为男人，因为我们的夫君，我们的良人啊！怎知，为了他们，竟然会将我们伤害到这样的地步，万劫不复。
　　芷才人依旧是那日的一袭衣衫，因为囚禁的关系，并没有在阁中放暖炉，使得东堂阁在一进入的时候，便是一股凉意，渗人心脾。我紧一紧身上的衣服，慢慢踏入东堂阁，脚步声塔塔出现在安静的阁子中，引得芷才人猛的回顾，期待神色点点灭了下去。
　　原本皎洁光滑的面上，有一丝黑灰，想必这样的清冷日子，也是她不曾想到的。曾经的山盟海誓，最后演变成这个样子，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惩罚。见到是我，芷才人微微偏过脑袋，并不理会。
　　“怎么，让姐姐失望了？姐姐期待的人，是裕王呢，还是景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