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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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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不为人知的暗战正悄然展开。这些伎俩卑鄙无耻,亦或者说,阴险毒辣。总之在人类的道德评判标准里并不是什么好词。可是在军事家的目光里,只有粗心大意或刚愎自用等个人的品性才算真正的缺点。
军事是邪恶的学问,仅仅凭借好胜心和荣誉感是不够的,它主要拼斗的是财力,以及双方心理的阴暗和狡黠,外加知识的丰厚。尽管如此它也不失为一门学问。身在战争中的平民不知道,他们有可能明天就成为这个学问中的一部分-----伤亡统计数字上的一个。或许连指挥战争的高官们都不会知道,他们的战役的成败可能成为教科书上的经典范例。
在无远弗届的宇宙中,星星的光辉是如此暗淡又如此坚定,它们发着光,直到自己的最后一刻。或许这是愚蠢的,但在人看来,它们已经尽力了,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同样,那些不为人知的人,也在完成着自己的使命。
文斐等人的实验很成功……这东西对于神圣自由工会的士兵来说似乎是无害的,不过会将他们变成一个个传染源-----用来歼灭兵源生产设备和士兵本身,并且污染他们的生产线。
在七月十五日下午,前线天使军在接收补给的时候,多卸了一批货。关于如何把货放在海水里,雷米尔又和亚列大吵了一通。不过命令已经下达,一切都要按照时序进行。为了使货物发生效果,药师们还特地往货物中加入了对付细胞生命体的荷尔蒙。
朦胧的天界之夜,双方码头的船舰似乎像睡着了,就连半漂浮的飞艇也懒洋洋地一动不动。海水托着大片银灰的钢铁堡垒,在暮色里也变成蓝灰了,不过有些地方闪烁着奇妙的清亮银光,那是发光的藻类。两军对峙,恐怕让未经战阵的新兵们心惊胆寒。不知道是哪一方先开了炮,随后就激起了双方猛烈的炮战和魔法战,彼此的炮弹落在水里,激起冲天的水柱和白雾。炮弹中还夹杂着各种各样的魔法:足以炸沉一条战舰的光魔法弹,大范围腐蚀的暗影迷雾,将局部地区变成冰雪世界的冰枪,将人生命瞬间夺走的水绳,席卷一切的红莲业火,攻击速度最快的闪电……
就在打得激烈的时候,风向突然变了,天使军的防线零乱地后撤。
神圣自由工会军以为天使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加之天使军的船队零散,打算乘胜追击打个胜仗的时候,没想到海面上不声不响地顺风飘过来一阵粉红的烟雾笼罩了神圣自由工会军的船队。登时,咳嗽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神圣自由工会军高大雄壮的士兵们纷纷在毒雾之下弯了腰。
他们没有想到过在天界能遇上毒气战,毒气一直是魔界的专利,现在天界也用起了毒气战,所幸他们的基因里还保留着对抗毒气的能力。不过烟雾散去之后,天使军的战舰却改为了严阵以待,整个阵型风雨不透。神圣自由工会大将伊特·阿替洛尔咬了咬牙,决定暂时回撤。这次他输了一道,输在亚列手上了。
他知道,若是条件相同的话,他不一定是亚列的对手。他仅仅是靠赌了一把,这次失误给了他一个教训:不能将天界人想象的过于柔弱善良。他们也会狠的。
尼尔·希尔生决定将同伴的教训抹去是一天后的时间,因为中了毒气的士兵除了当时被胡椒味道的气体熏得红了眼之外也没有任何表现。两个使徒松了口气,以为这仅仅是天使军用来撤退的轨迹,他们决定修改一下防毒面具,命令传达了下去。
尼尔·希尔生伏在指挥台前,将自己柔软的头发缠在食指上,心中却忐忑不安:那群胆小的天使们仅仅是放了一阵辣椒味道的烟雾就跑了吗?他越发觉得这事情不简单。
他扯痛了自己的头皮,随后拿过一张纸来,慢慢地搓成了圆球。同往常一样,敌方不发动攻击的时候,士兵们正同培育基地中的‘母体’作乐,而基地中的工作人员正往怀孕的母体中注射催产素、胎儿营养素和催卵素,将活生生的孩子硬拉出来,放到生产线上,随后就有机器强行将母体缝合,好让士兵们继续享受。缝合没多久,又有一个士兵迫不及待地拉开了缝合线,血流了一地。这些细胞生命体的野蛮行径表露无疑。
“总觉得哪里不正常。”尼尔·希尔生喃喃道。
他们没有参与血肉生物士兵们的寻欢作乐,而是默默地部署作战计划,如果顺利的话……他们可以继续推进一个岛屿。占下了岛屿,他们就有了足够的时空门扩充自己的基地。时空门大部都已经在魔法对战中被炸毁,唯一能够过来的就只有运送粮草的魔法阵了。
连女人都送不过来!好在基地的女人都已经换了三代了,有粮草和女人,他们就能生生不息。尼尔的心里安定了一些:天界的洁净不支持天使军打细菌战,因此没有必要担心女人是否因为感染而死。若在魔界,这种战术可行不通。
这次战斗损失了不少兵力,所以需要三天的时间来造出比天使军多十倍的军队来,才能有把握继续推进一个岛屿。尼尔·希尔生慎重地考虑着,手中的钢笔在纸上不经意地画出了一条横线。
伊特·阿替洛尔走了进来,这名胆大妄为的赌徒此刻皱着眉头,将有力的手拍在了尼尔面前,责问道:“为什么你不进军?我已经输了一阵了。”
“人太少了。”尼尔回答。
“哪怕给一万人也好。”伊特说。
“没那么多人,三天后我给你至少十万人,够了吧?”尼尔也皱起了眉头。
伊特嘟囔着对他的不满,走到外面去了。尼尔见他走远,喃喃地说:“我何尝不想为了胜利呢?但是胜利后我们还能做什么?主神现在还没有倒台,完全是凭借强横无匹的力量,然而他的力量一旦失去,我们也就岌岌可危了。或者胜利之后……主神,会兔死狗烹……任谁都是一样!”
他将钢笔的笔尖卸下来,握在手心里,白金笔尖刺破了他的手心,鲜血混合着墨水滴在了纸上。他心里一惊,急忙将纸拿起来,用吸水纸吸干净滴落在纸面上的黑红。随后将笔尖装回钢笔上,重新吸足墨水。
这是个不祥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