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骤雨》利夏尔

75、8

　　雷米尔不再说话，暗自思考着什么。也许他们这一段时间过于暴躁了，或者他们需要一个胜利，不然就是保证？对，保证。他这样想着，转头对维思诺达尔说：“维思诺，关门。”
　　维思诺心领神会地关上了门，走到了外面去。雷米尔走近亚列，一手从他手臂下圈过去，另一手抄起他的腿，轻轻一带就带到了桌子上。
　　“你要干什么？”亚列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但还是要多嘴地问一问。
　　“你不觉得很无聊吗，做这种事？”雷米尔像是说给他听的，又像是自言自语，那边亚列早就把自己的衣扣解开了，说：“真他妈啰嗦，要做就做，爽快点儿！”
　　他突然愤怒地打了他一掌，恨铁不成钢地指责道：“你把自己的嘴巴放干净点儿！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你还是阿烈带出来的学生呢。”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他学生了，啊？”亚列狞笑道。
　　“你变了。”
　　雷米尔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叹气，紫色头发闪闪发亮：“几年的时间你就变了……你不是我熟悉的那个人了。”
　　“你丫爱的不是我。”亚列脖子一偏，脸上现出冷酷的恐怖笑容：“你只爱那个死了的影子，一个以为世间无比美好的影子；一个温柔地对你说话让你予取予求的影子；一个以善良的心对待所有人的影子……现在你发现我变了，晚了，也罢，我们只有身体上的关系了。”
　　他将衣服甩下来，对他张开臂膀。
　　雷米尔感觉对方的身体热的可怕，眼神却冷如寒冰。他不确定是什么让原本温柔充满朝气的亚列改变了，不过他知道，每个人都在不声不响地变化。亚列变得越来越狂暴，他的烈性让人难以接受，而沉静的时候又像是大海一样能够将人溺死。
　　“我希望你在这里也不会是迅雷呐，雷米尔。”亚列嘲弄道。
　　此刻，雷米尔在一瞬间明白了一切，就像一个巨大无比的闪电在他的脑海里劈开所有的迷雾一样，他将手放在亚列脸上，低声说：
　　“大海……由于大海被神圣自由工会占据了，所以你才会感到无法忍受吗？亚列……你就是天界之海的化身……也就是水元素！”
　　“我不希望你说些无用的废话。”他怒视着他。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后方，天界的一个实验室里人来人往。
　　这个实验室看上去像是被翡翠色的迷雾笼罩的山洞，所有瓶瓶罐罐都放在山洞中自然形成的洞窟上，或者石台上。洞外遍布着绿色的植物-----这是天界精心布置的掩护。有几只天界龙鹰在山洞外来回飞舞。
　　山洞中一个比较低矮的石台上放着一具尸体。它现在被暗绿的迷雾包裹，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但从轮廓上看出，这是个血肉生物，一个雌性。同她细瘦的身材相比，她有着大到不自然的，早已经溃烂的泌乳器官，以及宽而浮肿的腿和臀。她的两眼突出，没有闭合，像一条死去的鱼，原本她头上柔顺的头发也失去了所有光泽，还粘连着黑红的血块。她的伤口虽然已经被海水冲刷干净，可是还是会从伤口上渗出一些黄绿的腥臭脓汁。
　　这就是亚列所说的，从海里捞上来的尸体。
　　穿着全套防护服的术师站在尸体旁边，小心地用棉签擦拭着尸体的伤口，钢青色的眼瞳里满是郑重。这样的举动不是因为他太脆弱，而是因为他太强------天使身上的光芒可以在不经意间杀死一切脆弱的，在血肉上寄生的微生物和细胞，因此天使之光过强的话，可以使血肉生物瞬间死去，但利用得当，天使的光明之力不失为一种治愈的良药。
　　这些微生物恰好是他研究的对象。
　　他小心地分析着微生物的成分，眼中逐渐泛起笑意。随后，他游走于各个瓶瓶罐罐之间，将各种闪光的药剂用试管取出一些，或者倒入量杯，将它们按比例加入一个水晶烧杯混合，烧杯中的液体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冒起大量气泡，过了片刻，烧杯中的东西仿佛稳定了些。他很满意地看看烧杯中已经变成淡粉的液体。
　　这药剂对于天界本土没有影响，但对于血肉生物，尤其是雌性来说，它却是可以传播的瘟疫。他小心地将烧杯中的药剂倒入玻璃瓶里，用结界保护住它。
　　他走到另一个山洞里去，一个天使族药师正哼着小曲调配药剂。
　　“试试这个如何。”他将玻璃瓶递给她。
　　药师将药剂放到分析仪器上，迅速输入实验对象的数据，过了片刻，她才抬起头说：“理论证实这是很有效的东西。”
　　“事实上我们要找什么样的血肉生物来实验？”他问。
　　“我也不知道。”药师回答：“或许战场俘虏挺合适，可惜我们抓不到一个俘虏。”
　　“用血肉克隆如何？”术师提议道。
　　“喏，一切交给您，拉杰尔阁下。”
　　文斐，也就是拉杰尔眨了眨眼睛。拿起被结界保护的药瓶，重新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