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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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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歇尔说了,也的确做了,他的确是检查了基地的安全设备运转情况,后勤补给状况是交由麦基冼德的。就在充斥着机油和电子味道的地下安全设备控制间中,米歇尔小心地在机器和机器之间找到了正负责检修机械的伊斯拉法尔(注:即音之天使云彻天)
“云彻天大校。”米歇尔招呼道。
“是米迦勒将军,有什么事情吗?”
伊斯拉法尔放下手中的扳手、钳子和螺丝钉,回过头来。他那白皙的脸上还有乌黑的机油和润滑油造成的污渍。米歇尔面对着依然在叫他米迦勒的老前辈,不好意思地摸着头发笑了笑:“那个……大校,帮我跑一趟魔界军基地吧?”
“是不是校长想要见阿莉斯帖尔?”伊斯拉法尔走上前,悄悄地问。
“对啊,你去的话,至少他不会避而不见。”米歇尔为难地说:“恩,往往要到表明感情立场的时候,他总是和我们兜圈子。”
“我去,他也未必对我说什么真心话。”伊斯拉法尔将挽起的袖子放到距离手颈线三厘米左右的地方,施展了清洁魔法,直到污渍完全消失之后,他才抬起头说:“不过,我想你说得对,有时候感情立场的确会左右全军的行动,必须让他摆明他和迪亚目前对于天界的态度是怎样的。”
“未来对于天界的态度也要打听一下。”米歇尔不放心地叮嘱道:“总之……他们暧昧不明的态度让人实在不爽。你这样告诉他好了: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雅赫维快死了,让他过来继承遗产。”
“他一听就知道你在耍他。”伊斯拉法尔不乐意地说。
“无论是真话大话空话,把他带过来见校长就好了。”米歇尔说:“紧要关头,我们不能让联军内部搞分裂。”
“带过来不一定会不搞分裂。”伊斯拉法尔哼了一声:“别看你地位高,可我比你年长,我知道解除封印的加百列,也就是这一世的嘉烈·阿莉斯帖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根本不讲感情。别看他的嘴上全是温柔甜蜜的话,实际上那些话都是软刀子。”
“我知道他不讲,不过把他骗过来见了校长,至少双方可以缓和一段时间,因为他不敢明目张胆同校长翻脸,迪亚也不会。你也知道,校长现在是联军的最高统帅。不过由于他娶了老婆,他的老婆又闹出了那么大的事,红海骑士团,风精灵部队和血翼佣兵团早已经对他不满了,而血翼佣兵团则是佣兵界的大户……你也知道佣兵和民兵的嘴巴是什么脏话都能说出口的。撼动了正规军的军心,那可就不能单独轻而易举的‘笑话’就能带过了。”米歇尔说。
事实上他也正担心这一点。一直以来,联军非常明白自己的使命,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也逐渐产生了些许迷失情绪,他不能让这种情绪左右
“好吧。”伊斯拉法尔用双手用力拍了拍衣摆,拂去灰尘,将手中的活计交给了另一个小徒弟。朝着门口走去,米歇尔放心地出了口气,登上通往地面的阶梯。
他的做法毫无疑问是一剂效力不错的急救药。
伊斯拉法尔到达了魔军的基地门口,一只漂浮在空中的雌性魔族守卫有点不想让他进门的样子,他以老年天使的耐心和毅力加上身为友军军官的身份证明同他们周旋着----也就是磨来磨去。守卫终于动容了。
“我们不能让老人家白跑一趟。”她注视着同伴-------一只雄性魔族说。
雄性魔族守卫沉稳地点着头,事实上,离他们换班的时间近了,他想在等几分钟,他就能喝上热腾腾的苹果啤酒了。如果跑腿的话,他要休息的时间毫无疑问地会缩短。不过,尊敬长者是魔族的作风-----在苛烈的环境下活很多年而没有自杀或选择转世的长者本身的经验就是一笔财富。
所以他们凭借良心也不能让长者等待。
“那么您稍等片刻,阿莉斯帖尔将军马上就来。”
魔族朝着基地内部飞快跑去。
在经历了战火的洗礼之后,魔界守卫们还是精神焕发地站在执勤的岗位上。这让年老的音之天使感触良多:一般来说,战争在进行到相当长的时间之后,疲倦、惰怠、空虚、迷茫就会遍布士兵们的心底,悲观会取代乐观,颓废消极的情绪会占据上风。这种现象在天使军中并不少见。然而魔族战士会保持着精神良好的心态。
可能是因为他们习惯于战火,也可能是习惯于常年训练。音之天使不由得暗自提防起来:如果天界和魔界有朝一日刀兵相向,打起消耗战的话,他们是无法在士气的消耗上同魔界比拼的。天界新兵的认知和思想普遍年轻化-----在攻击力强大的同时也削减了耐心。
正在他思索的同时,魔族守卫回来了,说:“请进,将军在等您。”
“好大的架子呀。”伊斯拉法尔嘀咕道。
当然,一向平易的嘉烈在士兵面前是不故作姿态,将自己和士兵的地位刻意区分开的。他若是对某个人和某个势力如此做的话,那就证明他对于那些人和势力保持着不满的态度。因此无论如何,都要小心才行。
伊斯拉法尔走过一条阴暗的走廊,头顶的天花板上悬挂的白炽灯的光芒时亮时灭。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呼出一口气来。
嘉烈突然走到了走廊上,背对着他。
“阿莉斯帖尔。”伊斯拉法尔出声招呼道:“校长找你。”
“叫我德格勒·科米尔。”背对着他的嘉烈以不自然的声音说。
“好吧,德格勒·科米尔。”伊斯拉法尔心中有些疑惑:他为什么破例让人直接称呼他那个象征草原种族的姓?此时,嘉烈转过身来,嘴角轻轻地扬起一个笑容。
“好吧,我知道他来了,既然他想要见我。”他以悦耳的声音说:“那么请您带我去找他。我很高兴,他平安无事。”
这最后一句话有些奇怪。伊斯拉法尔心想。
仿佛在嘲讽什么一样,对,嘲讽。可是音之天使也没有时间多想。眼前的这个人正是阿莉斯帖尔:表情、声音、外貌、气质。对,就是那样。他相当放心地带领着他走出了魔军基地。他在前方走。
嘉烈一语不发地在他后面跟随着。魔族守卫们警惕地目送两人远去。稍后,雄性魔族才对那个雌性魔族说:“喂喂,缇兹,那帮天使想要做什么?”
“他们不敢囚禁阿莉斯帖尔将军的,放心。”名叫缇兹的雌性魔族一派镇定的神情。她是个战斗经验相当多的老兵,所以能够准确判断出来人的意图。
“但愿如此。”雄性魔族伸了个懒腰说:“下班后我想要喝杯酒,你呢?”
“我下班后就在训练场上练习剑术或者打盹好了。”后者白了他一眼说。
“这么无聊的事情还有脸说。”
“总比你的生活有意义。”
这就是伊斯拉法尔没有看到的,魔族军队保持精神力和战斗力的秘诀----吵架。当然他也不想要看到。
嘉烈跟着他到了天使军的基地,米歇尔正在雅赫维的房间外面守卫着,见他过来,眉开眼笑地说:“阿烈你总算来了。”
“没有什么事情吧?”他问。
“当然没有,校长好得很。”米歇尔拍着前胸保证道:“他很想你,所以让你来一趟。”
“那就好,我希望没有在房间内安下埋伏。”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害你。”米歇尔坦率地说。
“我知道你不会,但我不敢保证某些人不会,尤其是你们的女主人。她很擅长这种技术,我们谁都自愧不如。”
嘉烈说完,径直走进门。米歇尔则是惊讶地看向伊斯拉法尔,做了一个夸张的咧嘴表情,问:“阿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让人难以接近了。”
后者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