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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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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你已经骗过他们很多次,说战争就要结束了吧?”迪亚问。
“不,我可没有那么说。”雅薇的语气再度变得忧郁而不安:“是因为乌瑞尔,他由于维护稳定而抓了不少人。”
“哦,在你的定义中的不少,就毕竟是很多了。”迪亚原本温和平静的话中加上了谴责的语气:“为什么你不将他们放了呢?”
“已经放了。”雅薇说:“负责这件事的是梅丹佐。”
“噢,那是个不错的人才,他的侄子也不错。”迪亚似乎有心将云顺容的事情说给雅薇听:“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云顺容被尊夫人打到魔界来了。”
“为什么?”雅薇问。
“她以为顺容是女孩子。”迪亚说:“所以顺容是注定要成为驻魔界使者的,我拿三千把高等元素魔剑换他,无论怎样,你看着办吧,我只是向你讨一个人。”
“太不像话了!竟然这样对待她的救命恩人。”
雅薇的话中多了几丝愤怒-----这表明他真的发火了。迪亚的脸庞浮上了诡异的微笑:“总之,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现在我希望孩子们能够发挥自己的实力。送来了可就不能打回去了,你没有不同意的余地,如果你们以你们的自负而导致更多人流血,那你们和我们有什么不同?事实上,你已经被你的夫人拖累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了,迪亚。”后者用魔界语悲凉温柔地回答道:“替我……向阿莉斯帖尔问好。”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迪亚反问道。
雅薇叹了口气,通讯器中响起了信号中断的提示音。他站起身,给窗台上的一盆花浇了水,站在窗前,静静地沉淀着自己的思维。
他觉得这是不是自己的用人失误,没错,乌瑞尔的行动表面上让民间反对战争,赞同神圣自由工会军‘自由与民主’的声音减少了。但事实上,更多人开始压抑起自己的想法与愤怒,然而他知道,压抑的后果是相当可怕的。
“如果把那些异见文人收到监牢里,维护一般治安和秩序的能力反而会下降。不如让他们说那些想说的话好了,反正他们的话只有很小的几率实现。”当日他在乌瑞尔面前下了如此一道命令。乌瑞尔也允诺不再抓人,并且不再虐待或杀害这些犯人,但他将释放‘思想犯’的责任推给了梅丹佐。致使梅丹佐一天之内要收到成千封信:求情、贿赂以及不明所以,并未署名的恐吓信件。
然而梅丹佐也知道,乌瑞尔是给他出了个难题,于是,那些‘思想犯’的家属们寄来的信件被他看也不看就扔进了熊熊的火堆----不必看那些东西,例行工作就对了。人还是要释放的。雅薇自己也参与了释放思想犯的工作。
因此,因为意见不同而被抓进监牢的某些犯人们感觉雅薇作为神的本性并不坏,因此也就勉强服从了他的统治。那些没有服从的,则是在出狱之后找到了魔界的媒体,大肆口诛笔伐,并以自由斗士的姿态打算向天界的统治机构挑衅。
然而这又成了阴谋的温床。而且这没有任何先兆,完全是祸起萧墙……不过雅薇似乎也默许了这件事情的发生,到底他是如何想的呢?总之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好了,现在暂且不谈这件事。
嘉烈在通讯室里拨通了文斐和亚列的信号,为了防止窃听,他的话完全是通过密语来说的:“你们那边的状况怎么样?”
“赢了,我们赢了。”文斐的声音中闪烁着少许喜悦,他对嘉烈详细地说了战斗的情况,不过接下来他就汇报了一个令嘉烈感到哭笑不得的消息:“阿烈……我把我表妹救回来了,你不会生气吧?”
“这是好事,我为什么要生气呢?”嘉烈平静地反问道。
其实从理智上说,让芭碧罗被神圣自由工会军杀害,是最为恰当的做法,他认为,如果那时候遇到这种情况的是他,他必定会放任不管的。可是在感情上,他又无法斥责文斐的做法,他理解他,那是他们的表妹,无论她做了什么,她都是他们的表妹。对于这份亲情,他也有共同的感触。
“阿烈……对不起,我想,我做了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片刻之后,文斐才说:“可是,如果不那么做的话,伊特·阿替洛尔就不会退兵。而乌瑞尔会因为芭碧罗死掉的事情而安上罪名陷害亚列和雷米尔。”
“所以我说那是好事。”他想说一些安慰他又真实的话语,可是他说不出来。他感到某种前所未有的无奈感,并为自己话中的消沉而感到惊讶。一时之间,他什么都没有听到。当然,对方也没有说话。
“你不必为这件事情担心,我给你的东西还有吗?”嘉烈问。
文斐顿了顿,回答道:“有。”
“必要时候来魔界吧,迪亚大人为你准备了学术研究官的职位呢,那是你相当喜欢的。”嘉烈邀请道。
“阿莉斯帖尔,我在留学时候学到过一句话,就是:忠臣不事二主。”文斐苦笑道。
“那我也会用一句相同的谚语告诉你,这是你告诉过我的:良禽择木而栖。”嘉烈说:“当时我询问过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告诉过我,就是优秀的鸟类要选择栖息地,而非栖息地选择优秀的鸟类。你应该做到,为什么不呢?”
“对于你来说……你是个佣兵,自然会为出钱高的雇主服务,而我则不是。”文斐含糊地说:“或许我可以在将来选择一条对我和其他人都感到满意的路,但现在我不能……”
嘉烈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无论如何,活下去。在你留学的异界里有愚蠢的殉葬制度,但是我们不允许你遵循这个制度,懂吗?”
“我知道。”文斐释然地笑笑,从容地放松了肩膀:“可是,在战争时期很难做到啊,除非是看到来势汹汹的敌人就逃跑,不过那是懦夫的作为。”
“不仅仅是在战争时期。”嘉烈补充道:“战争之后,你们面对的则是更加严酷的斗争,那时候,无论如何都要活着。”
“是,是,是。”文斐快乐地笑着说:“我会活到你见我的时候的,我保证。”
他们又聊了几句,嘉烈才放下通讯终端,打量了一下由于自己过度将注意力放在通讯方面,因此突然感到陌生的房间。乌黑的,半人高的魔导通讯仪上还闪动着信号加密的光芒。红色、绿色、蓝色和粉色。以及黄色。数块漂浮在空中的魔能宝石通过淡绿的光流同通讯仪的能源供应系统连接起来。
房间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三个通讯官,一个外观是女性,两个外观是男性,也可能是战斗体,他们分别负责话务和机械维修。窗户上挂着的值日表上清晰地显示着谁负责话务,谁负责维修。
“阁下,请签到。”话务通讯官站起身来,递过来通讯记录本。
他仔细地浏览一遍,确定记录无误后,签署了自己的名字。稍后,他有些不适应地走出了通讯室。
迪亚从另外一间通讯室中出来,显然已经等待了他十几分钟了,她将左脚踏在地上,右腿曲起来,踏着身后的船舱版。双眼出神地凝望碧蓝的海水。
“觉得怎样?”迪亚问。
“也就是那样吧。”嘉烈平静地说。
“芭碧罗没死,你心里怎样想的?”迪亚问。
“没死的话,我也不能刺杀她。”他无奈地摇着头。稍后他问:“分娩的时间充裕么?”
迪亚知道他再说什么事情,因此她点了点头:“时间是充裕的,神不知鬼不觉地伪装和重工业是我族最擅长的技术。魏芳将军办事也相当稳妥。”
“负责摔孩子的祥瑞两剑客和摩西中校要郁闷了。过去的同事竟然变成了上司。”嘉烈开着他们的玩笑道。